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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一片松林,林中有一幢朴拙的小屋。屋子不大,花圃却不小,至少比屋子大百倍。
林后有奇峰二三座,坡前有蜿蜒而过的清溪。
正是与闲云为友,以风月为家。
读易松间,谈经竹下,活脱脱的人间仙境。
月尚未正中天,松林中松涛盈耳,伴着悠扬悦耳,偶尔又带着凄凉韵味的琴声。
只有造物者才能创造出这幅凄楚美的泼墨画。
小罗认为人虽残废,却是个极不俗的人。
小罗在柴扉外敲门五下,学了两声鹧鸪叫。
琴声戛然而止,余音袅袅。
“小罗小罗我知道你今夜会回来的。”
“我当然要回来。”小罗推开能自外面开闭的大门,一个轮椅已自铺设得平整的甬路上滑出来。
明月在天,自松林隙缝中泻下,仍可自斑烂的阴影中看清她的面部轮廓。假小罗没有说谎。
龙仙蒂果然很美,美得根本不使人去注意她的腿。
“小蒂,让你久等。”
“怎么忽然间客气起来了?”
小罗放下了戒心,她和假小罗之间必然是不客套的。
“小蒂,吃过饭没有?”
他推着她的轮椅滑入屋中,住屋只有三间,其余是浴室、厨房、花屋及练武室等。
原来龙仙蒂也会武,虽无假小罗高明,武林中一般高手三两人也非敌手,所以小罗下山也很放心。
小罗把带回的酒和菜放入盘中,摆在桌上。这桌子是照她的轮椅高度制成的,小罗端起杯子。
“小罗,你这次下山才半个多月就稍稍胖了些,嗓音也偶尔有河南口音。”
小罗心头一惊,笑道:“你是知道,我别无所长,对语言的学习能力却很强,近来交了两位河南籍的朋友。”
“小罗,你每次下山,我好寂寞。”
“我知道,所以事一办完,我就尽快回山。”
“如果我能有一个孩子”她忽然甩甩头,凄然一笑,自嘲地道:“这句老得没有牙的话题,我不知说了多少遍了,对不起,小罗。”
小罗下意识地望着她,他认为造物者真的太不公平,像这样一个美好而又善良的女人,却要她残废。
“小蒂,你你会有一个孩子的”
“是吗?哪一年会有?”
“小蒂,也许不久,也许十个月以后,或以内”
她忽然警觉地抬头望着小罗,像刚才小罗打量她一样,这句话太陌生,也是她期待太久太久的一句话。
由于她说过太多次,假小罗总是支吾以对或拿话岔开,她已不再奢望。
她自然十分自卑,尽管她美得出奇。
“小罗你刚才说什么?”
小罗端起酒啜着,道:“我是说你不久也能有个孩子。”
“小罗,谁会在我这个残废女人身上播种?”
“我很感激造物者,它使你行动不便。”
龙仙蒂面色微变,呐呐道:“小罗,你希望我残废?”
“小蒂,你听我说,以你的绝世之美,如果不残,到处走动,我怎么放心,我凭什么能拥有你而不会被人抢走?”
龙仙蒂楞了一下,道:“噢小罗,我愿意为你刚才的话去死,小罗”激动的身子向小罗处一偏,轮椅倒下,但小罗及时抱住了她。
小罗的身子在痉挛,龙仙蒂也在颤抖。
一个是紧张,一个是久已期待的愿望突然实现时所带来的惊喜,致使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罗我觉得就是立刻死也知足”
“不要说死,我要你活得更久更快乐,如果能使你快乐而长寿,我倒愿意早死。”
“小罗,你怎么可以说这些丧气话?”
小罗心想:“我本就活不久了,以行将离开这世界的无用之身,来作一件有意义的事,还是值得的。”
“小罗,你刚才是不是说过,我会在十个月以后”
“我是说过,甚至在十个月以内。”
“怎么会那么快?小罗,你可知道这句话对我有多大震撼?”
“小蒂,不算快呀!如果现在开始,十个月内不就有个宝宝了?”
龙仙蒂怔了一下,忽然抱住他淌着兴奋的泪水,再也没说出半句话来。小罗缓缓地移动脚步,抱着她进入她的卧室。
多少个夜晚梦中,她发现这个卧室变成了洞房。
每次醒来都会陷入现实的痛苦中。
一个美好而残废的女人,要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说容易也真容易,说它难却也真难。
总不能敲锣打鼓或到处贴广告说她想要个孩子吧?
熄了灯,月光仍然自窗上泻入卧室中。
小罗是有生第一次,龙仙蒂自然也是。
尽管小罗见过小五子的胴体,对女人的胴体他根本不陌生,但是今夜拥抱仙蒂,这种几乎无法描述的感受,揭开了他新生的第一页。
这第一页不是和小五子,也不是和软软。
居然是和一个以前从未见过,但为了报恩,为了道义,也为了成全一个可悯的少女,而翻开这第一页的。
她浑身温软如绵,腻滑如脂,幽香醉人。
她虽残废,却发育良好。
有弹性及韧性的胸部和那丰隆的臀部,衬配上浑圆而纤细的腰肢,小罗像发现了瑰宝。
松涛阵阵,夜凉如水,但室内却是热浪奔腾,一拨接一拔地,显示了青春之火的炽烈。
为了感激小罗的成全,仙蒂忍着初夜的痛楚,像骤雨狂风中的一株小花,摇曳着迎向风雨。
付出的是半苦半甜和逆来顺受,换回的却是无尽的爱怜。
情感的风暴过去,还继续着无尽的温存。
小罗发现她的腿并未萎缩,和一般人的瘫痪不同。
“小罗,谢谢你。”梨花带雨,半喜半羞。
乐极或悲极往往是难以分别的。
“小蒂,今夜不是该笑吗?选个吉日补办喜事。”
“小罗,你是知道,这泪水代表什么。小罗,只要我怀孕生下孩子,如果你不想和一个残废厮守一生”
小罗把她的双唇捏住,道:“你是我的妻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说这些话?”
龙仙蒂伏在他的胸膛上,喜极而泣的道:“小罗,世上是不是真有喜欢残废女人的男人?”
“你是不是不把我当作男人?”
“小罗,你只不过是可怜我罢了!”
“不要侮辱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要记住,从今以后,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小妻子。”
仙蒂伏在他的胸前,他的胸膛上湿了一大片。
第三天“葛三刀”出现。
小罗为龙仙蒂介绍,说“葛三刀”是河南人。
“葛三刀”不是河南人,但在河南待过很久。
“葛三刀”不知小罗为什么要说他是河南人,但相信必有原因,也就默认了。“葛三刀”
对龙仙蒂的美好、温柔和善良感到十分惊奇。
因而“葛三刀”不能不想:“假小罗真没有艳福,到口的鸭子成全了小罗,还要再三的求小罗才干。”
小罗真是世上最有艳福的人了,但仔细一想,假小罗的出现,就是成全小罗和仙蒂。
本来男人能做到固精不泄最是难得,只不过永远不泄,却又变成了缺憾,要生个孩子就不成了。
“葛大哥。”龙仙蒂敬他一杯酒,道:“为什么你的绰号叫‘葛三刀’?”
“葛三刀”道:“说来惭愧,我的刀法只有前三刀还凑合,后面的却不够看了。”
“是葛大哥没有学好还是令师没有教好?”
“葛三刀”道:“学艺时我才十二岁,整天贪玩,而家师是位游方的道士,只在舍下住了两天半,教了我一套刀法共二十一招。可是家师走后,我只能完整地记住三招,后面的有的记住一招四式中的三式或二式,或者只记得一点模糊的影子。”
龙仙蒂道:“能在武林中混出‘葛三刀’之名来也不容易。”
“葛三刀”道:“龙姑娘一定也是一位武林中人?”
龙仙蒂道:“我会点武功,但不能算是武林中人。”
“葛三刀”道:“只怕不是一点点吧?”
“怎见得?”
“如果姑娘不会武或者只会一点点,小罗离开你下山,你一定会害怕的。”
“我是害怕。”
“你的怕和一般妇女的怕一定不一样。”
在这儿住了三天“葛三刀”发现这是一对恩爱逾恒的小夫妻、小情人,他们互相关爱,谁也离不开谁。
但是,小罗毕竟不能永远留下陪她。
小罗在外闯荡,是在找他父母的死因或仇人。
只不过这件事太难,莽莽武林,不知自何处下手?
虽然困难重重,却又不能不去调查。
他的父母一夜之间无疾而终,一点征兆也没有。
若是一般普通人,还可以解释为急病(如心脏病、脑中风等)而死,但武林高手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正因为二人身上没有丝毫伤痕,就变成一件武林悬案,别人虽也想不通,却无人出头调查。
人们有时是很健忘的,罗寒波夫妇在武林中侠名之隆,远超过“三绝”风、雷、雨三人。
只不过人在情在,世间事一向如此。
小罗问过很多人,都说被人暗算的成分居多。
“葛三刀”也认为如此,想想看,就算急病,会有那么巧夫妇二人都有急病,一齐死亡吗?
当然,还有个可能,那就是双双自杀。
罗寒波夫妇绝对没有理由自绝。
如果是自绝,他们夫妇哪有不预先安排独子的道理?
可见这是突发事件。
小罗对龙仙蒂说明必须离开她的原因。
龙仙蒂道:“小罗,你当然可以离开,况且是为了伯父母的事。”
“葛三刀”道:“仙蒂,不要再叫伯父母了。”
龙仙蒂道:“我事先说过,小罗能为我留个孩子,我已感谢万分,绝无奢求,要是他会要我,那必是前世修来的。小罗,只可惜我行动不便,不能助你。”
“仙蒂,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和老葛三天内就下山,但我一定要找个可靠的女人陪伴你伺候你。”
“小罗,我可以照料我自己。”
“不,我请老葛下山,去请位能作家事、粗通武功的女人。”
小罗道:“老葛,你不是说过,认识一位大婶,她故去的丈夫是位镖师?”
“不错,这位柳大婶四十左右,武功平平,但身躯结实,最重要的是心地善良,她是个接生婆,为贫困人家接生,非但分文不收,往往还会倒贴。”
“老葛,就偏劳你把柳大婶请来,待遇从优。”
“葛三刀”道:“放心,只要她肯来,绝不会计较待遇。我马上动身,成不成三天内就知道了。”
“葛三刀”走后,小两口自然是整天厮守在一起,一分一秒都分不开。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少年夫妻就是这样,晚上黏在一起,白天也是一样。
第三天午后,小两口交颈而眠。
小罗先醒,见她睡得正熟,想要她多睡一会儿,因为年轻人在一起,玩得起劲,追求刺激,自然会大量消耗体力。
小罗打量仙蒂的睡态,他发誓,今生不负仙蒂,今后和其他少女,也该有个分寸。
他轻轻地移开她那只搭在他身上的右手,正要下床,突然,他被一个非常不寻常的现象震慑了心身。
会是真的吗?不会是看花了眼吧?
据他所知,有这现象的人已有两个,那就是他和假小罗。
他小心翼翼地在俯下身子,仔细看她的右手心。
三个粉红色的圈圈扣在一起,当然,这要有心人才能发现。
小罗呆呆地站在床前,好像瞬间他的小妻子变得陌生起来。
龙仙蒂是什么人?她知不知道自己的手心有圈圈?
凡是手心有圈圈的人,都有上乘武功。
这就难怪她一个人在山上,一点也不害怕了。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伸出手想叫醒她,但他又缩回手。
他认为以后遇上假小罗,问问他比问她好些。
小罗不问龙仙蒂,绝非不信任她,而是怕伤害了她。
这世界上任何一件足以伤害小仙蒂的事,小罗都不会去做。
至少有一位忠心的柳大婶陪着她,他可以放心下山。
就在这第三天傍晚“葛三刀”带回柳大婶,果然是一位可以托付的妇人,小罗和“葛三刀”第四天下山而去。
“小罗,仙蒂真是个小仙女。”
“老葛,这可能是自我们认识以来,你形容一个人最恰当的一次。”
“可惜小仙女行动不便,天妒红颜这话一点不错。”
“我要试试看,能不能医好小仙蒂的双腿。”
“她瘫了这么久,只怕”
“老葛,我看过也摸过她的腿,虽然略瘦了些,却不像一般瘫痪的人双腿短小又太细,那么畸形。”
“葛三刀”道:“果真如此,说不定武林名医潘奇可治,想想看,他能解剖活人,治腿绝对难不倒他的。”
小罗激动地道:“对!我要去找潘奇。”
“葛三刀”道:“可要小心,他本要解剖你的。”
“是要小心。”小罗道:“如果他发现有两个小罗,必然又要解剖我。”
二人坐在一座小桥上休息,坡下来了四人。
有时真的会冤家路窄,这四人正是“季圣”万世师、了因和尚“天机子”和穷家帮长老高清风。
高清风忽然“嘎嘎”大笑道:“这小子的运气真坏!”小罗看看左手,也不能不承认这一点。
“葛三刀”低声道:“小罗,能不能战?”
小罗道:“战不得也,除非拖延半个时辰以上。”
“葛三刀”站起来迎上,抱拳道:“真是幸会!”
万世师道:“不要再动手了吧?”
“葛三刀”道:“动手自然还是要动的,不知四位到底那一位的功力最高?可否告知?”
四人虽都已过了不惑之年,说自己比别人高当然不可,如果长他人威风,说别人比自己高,却又不大甘心。
四人互相观望了一下,都没有出声。
小罗心想:“两个出家人都没有修出一点涵养来,看来古人说得一点也不错,坐破几百几十个蒲团,也是白费工夫。”
这位“季圣”和这位首席长老,就更谈不上了。
“葛三刀”笑笑道:“万大侠既为‘季圣’,想必文章和武功都是高人一等,可能是四位中的”
另外三人面有鄙夷之色。
“葛三刀”道:“‘天机子’前辈道法高深,在武功方面必然是四位中的佼佼者是不是?”
另外三人把头转到一边,自是表示不屑。
所谓方外之人,起码要能摆脱名缰利锁,看来这一点也做不到。
“葛三刀”道:“了因大师修习有素,道行高深”
这工夫万世师忽然打断“葛三刀”的话,对高清风道:“这天气既闷又热,真受不了。”
毫无疑问,说高清风是四人之冠,也同样会被嗤之以鼻。
“葛三刀”道:“如果要自四位当中选出一位技艺较差者”
四人忽然有点紧张起来。
他们不能承认别人比自己高,也不甘承认自己比别人低。
到底他们高到什么程度,低到什么程度,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葛三刀”道:“我看高清风高大侠”
高清风道:“高某是穷家帮的首席长老。”
“葛三刀”道:“万大侠名为‘万世师’,又有‘季圣’的绰号,显然是文事高人一等,武功嘛”
万世师急忙道:“万某十五年前在武林大会上,曾创下九连胜的记录,所谓‘季圣’和‘武圣’,也沾上点关系。”
“葛三刀”道:“武圣据说是关公和岳飞。”
“对,关公为‘武圣’,岳飞为亚武圣,区区在下为‘季武圣’,简称‘季圣’可也。”
“葛三刀”道:“说得也有点道理。”
这工夫“葛三刀”望着“天机子”还没有开口“天机子”就道:“贫道为崆峒派的护法,又岂是等闲?”
了因和尚诵了一声佛号,道:“老衲是出家人,不便谈当年在东海连战海上大盗二十九人的壮举,空门中人是不便夸耀的。”
口说不夸耀,骨子里却旨在告诉别人昔年连战二十九大盗的壮举。
“葛三刀”道:“要自四位前辈中选出最高明的一位固然不易,选出一位稍差的也不容易,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当场证明。”
高清风道:“啥办法?”
“葛三刀”道:“听说了因大师一脉相承少林的外家功夫,较为成名,而‘天机子’前辈出身崆峒,自然以内家功夫见长,当然,少林并非就不重视内功。”
这说法了因自是不服。
了因是福建莆田少林分院长老。只能说少林是内外并重,不能说少林只重外家功夫。
“葛三刀”道:“武林中如此传说,但两派之差别,非比过无法知道。”
小罗这才开了腔道:“据在下所知,一般同道则认为,少林比崆峒的名望稍高了些。”
“葛三刀”道:“小罗,莆田分院可要差得多呀!”
小罗道:“同为少林一脉,应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葛三刀”道:“少林的大力金刚掌要是对付崆峒的‘棉里藏针’,其后果不知又会如何?”
小罗道:“据说硬功(外家)三成可击败三成内家”
“天机子”冷冷地道:“末学后进,胡说八道!”
小罗搔搔头皮道:“只是听别人说的,这种事要使人相信,非亲眼看到不可,空穴来风能说无因?”
“天机子”道:“了因大师,咱们似有印证一两手的必要。”
了因合什道:“老衲也不反对。”
两个人立刻放下剑和禅杖。
万世师道:“两位应该知道这两个小子是惟恐天下不乱。”
“天机子”道:“万大侠,我们是自己人,只是印证一两手,浅尝即止。”
一开始,了因就是一记大力金刚掌。
尤其是以双撞掌发出,绝非浅尝即止的架式。
因为二人的胜负关系两派的身价,现场上有六个人之多。
“天机子”也以“欲拒还送”这一招注入了八分内家精华“棉里藏针”的功夫。想想看,棉花里藏了一根针,一拳或一掌击下会有什么后果?
“唿嗤”一声,了因和“天机子”各退了一大步。
本来二人只要不再出手,就算平手之局,即使仍可分出高下,此刻停手,二人的面子也都好看。
只不过此刻是很难停手的。
在平手的情况下,双方都认为自己未出全力。
如果出了全力,必能击败对方。
作“至圣”当然比“亚圣”好“亚圣”比“季圣”也高了一点点。
这次“天机子”主动攻击,于是二人没完没了的打了起来。
“葛三刀”道:“万大侠,刚才在下提起你的文章一流,技艺也是顶尖时,你猜高清风是什么表情?”
万世师不出声,他不便出声,但也能想到高清风可能有的表情。
高清风大声道:“小王八蛋,你又要挑拨!”
“葛三刀”形同未闻,对万世师道:“当时高清风面带轻蔑不屑,这还在其次,他曾经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这话万世师绝对相信。
由于他在四人之中经常喜弄学问,而三人的诗书底子的确比他差得很远,尤其是高清风,斗大的字不识一担,经常吃瘪,而武功方面,万世师也以“武季圣”自居,也高人一等。
高清风自然不信这份邪。
以四人的年纪和经验来说,似乎不该上当,但为了一口气,也就管不了那么多,高清风主动攻向万世师。
此刻了因和“无机子”都已后悔。
他们都知道这是两小挑拨离间之计。
而万世师和高清风打了七八招,也洞悉两小的用心。停手吧!又怕双方以为他怯战,传出去不好听。
四个人都有这种想法。
只要有了这想法,就不甘先行停手。
大约在百十招左右,了因扫了“天机子”一掌“天机子”自袖中取出一支小拂尘,戳了了因一下。
这当然算是偷袭。
本来双方只是为了争强斗胜,这么一来就有仇了。
了因取过巨大的禅杖,搂头砸下。
“天机子”也拔剑在手,闪了开去。
“葛三刀”向小罗眨眨眼,意思是“咱们可以走了”
高清风和万世师之战,万稍高一筹,高清风已不支,呼呼牛喘,眼看着小罗和“葛三刀”
扬长而去。
小罗和“葛三刀”进入一家酒楼。
时间是午后食客稀少之时。
二人在楼下刚坐下,忽然听到楼上熟悉的女子口音。
不错,他们交换了一个眼色,是小五子和姜软软。
在未和龙仙蒂有夫妻之实之前,小罗很喜欢小五子。
甚至对软软的印象也不错。
现在他还是喜欢二女,但他必须回避。
正因为他喜欢她们,非回避不可。
他认为双方都是易燃体,他不希望自己燃上对方,自然也要提防自己被对方的烈火引燃。
“老葛,我们换一家。”
“小罗,回避也不是办法。”
“老葛,我要对小仙蒂的情感负责。”
“当然,但并非就不能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老葛,凡事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好吧!我们走。”
这大镇上像样的酒楼有三四家之多。
二人换了一家,吃饱之后,住进一家客栈,不久入睡。
小罗深夜忽然被人推醒,床前站着一位几乎全裸的女人。
他尚未全醒,而且刚才正好在梦中和龙仙蒂缠绵。
他抱住这女郎在床上一滚。
这女郎最初心跳如捣不出声,她以为要获得小罗,当然要作有限度的牺牲。
只不过小罗尚在梦中与现实之间的迷离状态之下,他自然把她当作了小妻子仙蒂了。
既然他以为抱的是小仙蒂,有些动作就会吓坏这女郎。
她尖叫了起来,她似乎忘了她裸着站在人家床前的行为又如何。
她这一尖叫,另一女郎也奔入房中。这工夫床上的女郎已滚到床下,竟是姜软软,余悸犹存地发抖。
姜软软半裸入屋把他推醒,目的何在?
小五子大骂小罗是色狼,说是她们瞎了眼。
小罗这时才弄清,原来刚才抱的不是小仙蒂。
至于姜软软为何进入他的房中,他当然不知道。
这工夫“葛三刀”也闻声赶来。
他问明一切之后,道:“请问姜姑娘,深更半夜你到小罗房中来干啥?”
小五子大声道:“姓葛的,你少管闲事,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人!”
“葛三刀”道:“我们从未把自己当大好人看待的。”
小五子道:“软姊,我们走,再不走,这两个色狼可能作出更可怕的事来,以后要睁大眼睛。”
“葛三刀”道:“是啊!可不要闭着眼睛闯,居然闯到男人房中来了,而且身上还没穿多少衣衫。”
两女冲出,离开了这家客栈。
“小罗,是怎么回事?”
小罗说了一切。“葛三刀”道:“明明是她勾引你。”
“如我不是在作梦,当时弄不清是梦是真,我绝对不会的。
你是知道,我不会做出对不起仙蒂的事来。”
“我当然知道。”“葛三刀”道:“本来我还反对回避的。”
小罗道:“老葛,为了少找麻烦,咱们连夜赶路,离开此镇如何?”
二人走出十七八里路,月明星稀,一路上无风。一条溪流在月下闪着粼粼波光,两个完全赤裸的女郎在沙滩上嬉戏。
真巧,居然又是小五子和姜软软。
两人在沙上打滚,身上沾了沙,然后再钻入水中。
现在二人又躺在沙滩上,小五子道:“软姊,你以为这次试验小罗的方式妥当吗?”
“有什么不妥当?”软软道:“先在楼上高声说话,故意让他们听到,他们却偷偷溜掉,这不是翻脸无情?”
小五子道:“也许他们另有急事。”
“这且不谈,小罗急色地抱住我,且口呼小弟(其实是小蒂),简直就是一头色狼,这又怎么说?”
小五子道:“软姊,我总以为小罗不是那种人。”
“他是哪种人?”
“软姊,任何男人在那情况之下都无法抗拒的。”小五子道:“就像我们二人现在的样子,你说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
就在这时,一个半裸的男子向二女走近。
这人看来年纪也不大,蒙住了面孔。
强盗有画脸和不画脸的,色狼也有遮面和不遮面的。二女闻声而起,尖叫着要穿衣。她们的行为是不是应该先检讨一下?
她们忽然发现这个色狼拿着她们的衣衫。
“你是什么人?快把衣衫还给我们。”
蒙面半裸人不出声,他只作了个手势,似要软软跟他走。
“要我跟你走?做梦!”
蒙面人表示,不跟他走,他就要动手了。
二女的兵刃都不见了,尤其赤身裸体动手,一定也会碍手碍脚的。
这人的色眼在二女身上溜来溜去。
尽管比较胴体之美,小五子比软软稍优一筹,但此人却更注意软软。
两女弓着身子,双手掩住下体。
此刻伏在沙滩外草中的小罗道:“咱们不能不管。”
“当然,只不过末了会不会又赚了个色狼之名?”
“不会吧!咱们是救人的。”
“不错,但事过境迁之后,她们会不会说我们跟踪她们的?”
“为了救人,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那蒙面人就这样欣赏二人的胴体,不言不动。
二女可就不好过了,掩住下体,上身就完全暴露出来,如要去掩上身,下体又露出来,也只能一手掩上一手掩下。
“你是个狗贼!你不是人!”小五子道:“你喜欢看女人的身体是不是?当初你被你娘生下来,为什么不回头看个够?”
这蒙面人还是不言不动。
他似乎有此特殊的嗜好欣赏女人的胴体。
当然,他欣赏的是女人怕极、羞极之下的胴体和姿态。
原来他刚才要软软跟他走,大概就是要如此欣赏吧!
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此人独爱此道。
“葛三刀”道:“小罗,有没有猜出此人是谁?”
“八成是软软的表哥常有庆。”
“不是八成,是十成十。”
小罗道:“在月光之下的沙滩上来欣赏两个少女的美好胴体,而不想作进一步的需求,此人虽邪,却又不能把他列入淫徒之中。”
“葛三刀”道:“咱们也蒙面救人,免得缠夹不清。”
“很好,就偏劳你,不要用兵刃。”
“为什么?你以为我会焚琴煮鹤地伤她们的美好胴体?”
“当然不会,你难道不知道七星刀就是你的招牌?”
“对,对,这一点我没有想到,我也不能出声对不?”
“当然,把那小贼赶跑,我们就走。”
“你下去?”
“我去她们立刻就会猜到我们的身分。”
此刻蒙面人还在欣赏,而且还边看边点头。
小五子不停地骂。
这工夫“葛三刀”几个起落到了沙滩上,扑向蒙面人。
蒙面人毕竟心虚,且手中拿了她们的衣衫不能动手,也只有丢了衣衫再出手,二女急忙穿衣服。
“葛三刀”的前三招凌厉无匹,常有庆不敌。
如他知道三刀之后稀松的话,他一定会继续下去。
蒙面人掉头狂窜而去。
“葛三刀”立刻也向沙滩外退去。
小五子大声道:“这位援手的朋友高姓大名?”
“葛三刀”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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