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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解决。

    兄弟姊妹几个,要说关系最好的,就属娄昭君和弟弟娄昭。三姊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之后,娄昭干了一件大事。他带领二百多家丁把奚家围了,指名道姓要和奚家大公子单挑。问他原因就是不说,反正就一句话,奚家大公子不出面,从此系家人就别想出这个院子。

    娄昭年仅十五岁,身高却足有八尺,而且聪明得令人发指。他鼻直口方,下巴圆润,笑起来颇有喜感,活脱脱一个大肚弥勒佛的形象。不止如此,还因为他十三岁那年救下二百多来自地震灾区的孤儿,在平城各界赢得了普遍赞誉。都说他年纪虽小,颇有佛性,寺院里的高僧专门到娄家诵经,祈愿娄昭长命百岁,一生安康。父亲娄内干为了顺应民意,也寄望这个小儿子与人为善,修身积德,特意为他取字:菩萨。若干年后,那些被他救下的孤儿在他的感召下,成为他随姊夫高欢起兵时最猛的勇士。面对强敌,谨遵号令,勇往直前,视死如归,演绎出一段“二百勇士破万人”的战场神话。这是后话。

    事实上,奚家也不是好惹的。奚姓是拓跋宗族十姓当中的达奚氏,孝文帝时期改为奚姓。奚家始祖是献文帝的弟弟,妥妥的皇亲国戚。现任家主叫奚康生,历任平西将军、华洲刺史、涇州刺史,平东将军。现任光祿卿,领右卫将军,可谓位高权重。被娄昭围住要求单挑的奚怀仁,是奚康生的侄子,一个腰软肚硬,整天眠宿娼寮,吸食五石散没够的纨绔子。

    北魏中前期,官员是没有俸禄的。军政官员的收入来源主要是两大块:一是朝廷分配的土地收入。二是朝廷经常不断地赏赐。

    皇帝的赏赐不是大水漫灌,而是依照功勋贡献赐予。留在平城的鲜卑勋贵,因为反对孝文帝迁都而不受待见,从此走向破落。将近一半的勋贵子孙,甚至沦落为私兵护院。加入行乞行列的亦屡见不鲜。所以才有了奚怀仁放话,只要娄家肯多出嫁妆,他就答应娶娄昭君续弦。

    北地勋贵有许多破落家族,可也有蒸蒸日上的家族。娄家就是积极向上的典型代表。

    奚怀仁不是不知道娄家富可敌国,他是太自以为是。以为有大伯奚康生在朝,谁敢拿他希大公子不当碟好菜?可就是有人敢不尿他这一壶,这个人就是娄昭。后面的事无须赘述,娄昭真的打断了奚怀仁的一条腿,赔了一百两金子作为医药费。这事就这么结了。

    娄内干不但没有责怪儿子鲁莽,反而老怀大慰。私下里夸赞儿子不愧是娄家的种,有胆有识,出手果断。特别是娄昭为娄昭君出气的初衷,更让娄内干欣慰不已。

    此时此刻,娄昭终于见到了久别的三姊,心情自然喜悦。当他看见三姊神色怪异的回了西跨院,立马屁颠儿屁颠儿的追了过去。他太想知道三姊这半年来的行踪,以及三姊的见闻了。

    家人离开后,娄内干知道娄福有话要说。主仆二人半辈子的交情,眨眼翘胡子,都是默契。娄内干捋着打着卷儿的大八字胡,静等娄福汇报。

    “少主,老奴犯错了。”娄福无比惭愧的语气。

    “说说吧,什么要紧事,能让你说出这种话来。”娄内干说。

    娄福就把一路上发生的事,并由此而前的事一并说给家主听。当然,随时随地把自责也揉进叙述当中。

    娄内干体型壮阔,背着手站在那里像一尊铁塔,修剪的很有型的大八字胡随着娄福的叙述一翘一翘的,显然内心不平静,甚至蕴含着一股怒气。且等娄福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分说完毕,娄内干才说:“那小子就别管了,想住多久就让他住多久,任何人不许搭理他。昭君这妮子……”他想了想还是硬起心肠说:“把这个不省心的死妮子看管起来,不许她离开娄家半步。包括她院子里那几个下人。”

    “少主……”娄福一直这么称呼娄内干:“三小姐的性子可是刚着呢,没个说法,老奴怕孩子一时想不通……”娄福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劝解家主。

    “阿福,我知道你的心思。可这死妮子,这是,这是故意给我出难题嘛。你想,多少世家大族礼聘于她,你看看她是怎么对待人家的?呵呵……这个死妮子,叫上你那个三儿子,把前来说媒下聘的冰人半路截了。吓唬说,再敢蹬娄家门,就抄了冰人的家。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一位大家闺秀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吗?简直就是一个女土匪!”说起这事,娄内干被气笑了。

    “还有这等事?这孩子,可真是胡闹。不过,话又说回来,定是那些纨绔子不受小姐待见,所以才有这么一出。这不,她自己心仪的男子,还不是给少主领回来了?”娄福循序渐进的往娄昭君要求他的方向引。

    “她哪里是领回心仪之人,她是在赌气。这是埋怨她阿娘逼她给奚家那个纨绔子续弦,故意为之。天下男人死绝了,非要领个一文不名的犯官子弟回来?你呀,太不了解她了。”

    “那若是认真的呢?”娄福试探着问。

    “不可能!她是我娄内干的种,啥脾性,我能不明白?所幸她生来是个女娃,若是男儿,这孽障不知能闯下多大的祸!就说那啥……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活生生的领个男人回来,还要强迫老子认下这门亲事,天下有这样的女儿吗?阿福,你是被她骗了。她是不是又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你,接着是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的架势?”娄内干问娄福。

    娄福想想小姐当时的表情,和家主说的几乎一摸一样,不禁啼笑皆非。如此说来,自己还真是被这孩子耍弄了。唉!

    “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这样。所以说,不必理她,闹几天就好了。客栈里那小子就是她用来对付我们老两口的。让他住几天自行归去吧。也不必为难人家,都是那死妮子作怪。年后回怀朔,有机会给那小子一些补偿。毕竟受了无妄之灾,算是替昭君给他赔个不是,没必要结下梁子。”娄内干说。

    “好吧,老奴听少主吩咐。”娄福心里的愧疚,因为娄内干的分析而消失了,也就把这件事搁在了脑后。

    他们主仆二人没事了,可娄昭君苦巴巴的等着福伯的回信呢。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打发丫鬟探听了几次,不但没有回信,据说福伯出门了。

    这是几个意思?娄昭君等不及了,亲自去找福伯要个准信。不料西跨院的大门上锁了,不仅她出不来,下人们也出不去。想要翻墙出去,房顶院墙站满了护院。打骂随你,就是不能出这个院子。三小姐惹不起,其他人等,棍杖侍候。

    一晃三天过去了,进入腊月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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