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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两日秋雨下个不停,天气也寒冷了。
下午的课业结束后,学生们从书桌边向贾代儒行礼:“谢先生教诲!”贾代儒头戴四方平定巾,穿着长袍,不怒自威。
对于一个饱学的文士而言,最大的理想自然是科举及第,做朝廷的大官。科举这种事情偶然性很大,除了个人努力,也需要运气。代儒偏偏运气不好,考了多年,连举人都没有考上。如今年过六十,他已经放弃了考举人的打算。
如今,他希望把满腹的诗书传授给弟子,辅导弟子中举人进士,以偿平生所愿。可惜事与愿违,这个私塾尽管高堂大屋,保障他衣食无忧,可是他没有成就感。
贾家子弟大多不愿读书,很难有几个进士举人出来。宝玉不用说了,虽有天资,却被惯坏了,不愿下苦功学习。贾环、贾琮都比贾兰年长,但学业进度竟然比5岁大的贾兰还差。其他子弟也很少有认真读书的。算起来,贾家子弟虽多,这府内只有贾珩、贾兰还像读书人。贾珩原本学习刻苦,只是死读书,这几个月彷佛开了窍,学习进展飞速,已经能写文章,诗词也有可观之处,他还经常向老师提出问题求教。贾代儒虽然方正严厉,却喜欢认真读书的子弟,逐渐对他刮目相看。
贾代儒出了学堂,学堂里学生们乱糟糟地收拾了书包,离开学堂。贾珩等人坐在前排,自然现行离开。外面各家候着的长随、书童都涌过来。
贾珩身边有两个小厮万保、万全,都是十四五岁年龄,却没有长随。贾环身边有赵国基,这是他舅舅,赵姨娘不愿意肥水外流,自然把这个职位给了自己的兄弟。贾琮只有一个名叫“富贵”的二十多岁长随陪同。
贾兰年龄虽小,却是嫡长孙,待遇最高,有两名长随,两个小书童。为首的是贾兰父亲贾珠乳母的儿子,叫桂树。
经历了上次黑狗的事情,如今贾环老实多了,对贾珩他不敢再有动作。
“二哥、四哥,兰哥儿,我先走了。”在院落门口,贾琮道别,往大老爷的院子去了。贾琮是贾赦的庶子,贾琏的弟弟,年纪比贾珩、贾环都要小。
荣国府与宁国府并列,占地面积宽广,都超过百亩。京城寸土寸金,可见荣国府的奢华。后世这里两亩地大的四合院价值也有上亿了。贾珩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对这里无比好奇,在贾府内外绕着很多圈子。这贾府各处雕梁画栋,富贵逼人。
荣国府布局分为左、中、右路。中路依次是大门、外仪门、向南大厅、内仪门、荣禧堂;西路依次是垂花门、穿堂、花厅、贾母上房、倒厅、凤姐院;中间的荣禧堂给了贾政夫妻,可是平常他们也不敢住,而是住在东边的三间耳房。这这边往东有三间小院子,从南往北,以此是周姨娘、赵姨娘和李姨娘。李姨娘就是贾珩的生母,现在这院子由贾珩夫妻居住,其位置冷僻,还在赵姨娘小院北面。
族学靠近宁荣街,在荣国府南侧,贾赦外书房南边的一个小院子。从这里向西过了中间甬道就是贾政的外书房梦坡斋,贾政闲暇时节,在这里宴请宾客,和清客们下棋喝茶;在这里再往北还有贾宝玉的外书房,小厮茗烟就在这里待命,可惜宝玉很少在这里。
贾琮和父亲贾赦住在一起,在贾政外书房对面,荣国府的东南方向,有院墙与荣国府的其他部分隔断。
贾珩、贾环和贾兰都是贾政一系,他们要往北边垂花门走。
贾珩、贾环和贾兰两人带着长随、书童,下人分别为他们带着雨伞,路上有些湿滑。
贾兰人小却早熟,他有些羡慕地说到:“二叔、四叔,我听我娘说,今年江南甑家的管家来送年节。说起甑宝玉做了一首诗在江宁引起轰动,广为传颂。听母亲说,我们读书了,今后府内聚会,老太太和老爷会让我们吟诗作赋。二叔诗词了得,可要好好教教我。”
贾珩笑了笑,他的诗词功底其实还赶不上李纨,不过是应景而已。当今天子重文章,应试的文章才是他关注的核心。
在南垂花门外,长随和小厮们都止步,将书包递给贾珩、贾环、贾兰。三人各自背了书包,自己打着油纸伞进了二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