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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成青云心里有些不忿。身为普通市井之民的她,不懂得这些皇室高层阶级的想法。
她回了庭院,将自己的包袱打了个结,往肩膀上一挂,就准备离开。
还没跨出门槛,眼前一黑,一个高大的人影压过来,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拖了回去。
她被按着坐在了软榻上。包袱被人拿下来,扔到地上。
南行止脸色铁青,静静地盯了她一会儿,希望她给出一个解释。可她疑惑的眼睛看着他,让他无话可说。
片刻后,南行止把一份文书放在软榻上,“自己看看。”
成青云迟疑地拿起来,惊怔了一瞬,这是吏部的任职文书。
快速地把文书看完,她还不敢相信。只好把文书摊开,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这写的是我的名字吗?”
“难道不是?”南行止念给她听,“成青云,蜀郡人,年十七,侦破太守杀人与杭州巡抚杀人案有功,故擢为刑部员外郎……”
文书很厚,其上字迹在成青云眼前跳跃起伏,她有些看不清。
擢,为提拔的意思,所以她从一个没品没级的捕头,擢升为刑部员外郎了吗?
“员外郎虽然只是正式官员以外的官职,但好歹也比捕头好很多。而且,是在刑部,你可以继续断案,争取提升的机会。”南行止漫不经心地说,又把文书叠好,放在她手里,“所以这几日,你好好准备,去刑部报到上任。”
成青云狠狠地点头,“我会的,我当然去!”
她按捺着心头的疑虑和欣喜,翻了翻文书,又似乎感觉少了什么。心情平静下来之后,她稍稍疑惑,“世子,除了文书之外,是否还有印章?”
“哦?印章?”南行止舒展着身体坐在软榻上,临窗而枕,窗外婆娑斑驳疏影,映在他身上。
他轻轻对她说:“坐过来,我告诉你。”
成青云挪了挪身体,坐到他身边,迎上他讳莫难懂的眼神。
“印章呢?”
南行止微微舒展身体,双臂轻轻展开,手指落在她身后,轻轻地说道:“在我怀里,自己拿出来看。”
成青云心头微微一抖,连忙坐直。恍惚之间,她隐约察觉他的手臂从自己腰间滑过。
像是察觉到他她的警觉和迟疑,他缓缓抬了抬眼睛,眸色明湛,“哦,忘了,我放在广袖里了。”他一手枕在脑后,神色自若地将另一只放在了她身前。
成青云呆怔地坐在他身前,木讷地看着他,正想劝解他自己把印章拿出来,却发现他闭上了眼睛,呼吸匀净轻缓。
他或许是累了,从蜀郡奔波到杭州,再陡然面对至亲的离去,他支撑到现在,才有闲心枕臂而眠,让成青云不忍心打扰他。
稍微踟蹰片刻,她轻轻地展开他的衣袖,广袖暗纹月色光华,软滑舒适。她轻手轻脚地顺着他的手臂轻轻摸上去,总算摸到一块硬物,想来就是印章了。
她深吸一口气,蓦然间有些不明的悸动。悄悄地抬眼看了看,那枕在疏影斑驳之中的人,两道乌黑的眉如山岚起伏,其下漆黑的睫羽,英挺的鼻梁,俊朗沉毅,丹青淡抹,细细勾描,犹如一幅画。
一时间,她在拿与不拿之间犹豫徘徊,最终还是慢慢地将手伸进他的广袖之中,如小老鼠蹑手蹑脚一般,轻触着他手臂的肌理,熨帖着他的体温,慢慢顺着衣袖往里,终于拿到了他放在广袖中的印章。
快速握在手里之后,她立刻退出来。平静的表面之下,是难以掩饰的惊澜与不安。
再看他一眼,依旧如安静的画,没醒。
她这才放心地查看那枚印象,玉石莹润光滑,其上篆刻行云流水,入木三分。仔细辨认出印章底下的字,困惑的发现这并不是她上任为官的官印,而是南行止的私印。
她茫然地拿着印章,木讷地看着沉睡的男人。又不敢再冒险去私自搜他的身,只好又把私印放回他的广袖中。
稳了稳心神,她下了软榻,正好一个侍女抱着薄毯走了进来。
侍女连忙向她行礼,又见南行止睡在软榻上,恭敬地将薄毯给了成青云,无声安静地退了出去。
成青云拿着薄毯,看了看离开的侍女,又看了看软榻上安然沉睡的南行止。
明白之后,又回到软榻前,把薄毯给南行止盖上。
这一番下来,成青云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她翻开包袱,拿出一叠被厚厚的油纸包裹好的东西,珍重小心地打开。
那是父亲留下的手札,其上记录当年他在京城时所见的案录。
“父亲,我回京城了。”
……
第28章初入邢部
转眼不过几日,便是成青云去刑部上任的日子。
京城交错的街道,满目的琳琅热闹。刑部大门俨然而来,肃穆庄严。连满口路过的百姓似乎都规矩恪礼。
成青云进了刑部,上交了上任文书,便由刑部侍郎钟子誉带到办事处。
“刑部事物杂多,事关刑狱案件,诸事更是繁忙。刑部尚书大人日理万机,平时或许在刑部见不到他。你若有疑问,可以询问这里的每一个人。”钟子誉态度不冷不淡,可明显有几分不耐。
到了办事的地方,他推开门,里头一个坐在书案上,被堆得高高的纸张遮住的男人立刻站了起来。
男人惺忪的睡眼立刻警醒明白过来,抬手就行礼,“见过侍郎大人!”
钟子誉挥挥手,“本官事务繁忙,要办理的案子很多,没空来管理你们。今天又来了一个人,就先跟着你做事。”
“是,下官一定……”男人弯腰行礼,还未说完,钟子誉就已经转身匆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