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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姨不多言,笑着拿着空碗离开厢房。
慕之明低头一看,扶额掩面片刻,面红耳赤地慌忙将那张写满‘短相思兮无穷极’以及顾赫炎名字的纸折起夹进书籍中,又将书籍放好。
做完这一切,慕之明静下心来,望向窗外,瞧见一轮飞镜凌空,竟没由来地觉得素娥万年独守广寒必定孤寂。
慕之明赏月半晌,笑道:“罢了,就该早些睡。”
他打着呵欠,有恃无恐地宿在顾赫炎从小长大的屋内,睡在其的床榻上,用着其的旧褥。
饶是这般,慕之明也没能睡好,觉得胸口阵阵发闷甚至还有些疼,翻来覆去,莫名心惊不安。
子时,一声吱嘎,微不可闻的开门声响起,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走到床边,脱下染了尘土寒风的外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褥,躺在慕之明身侧。
慕之明笑了笑,伸手一把抱住他。
顾赫炎:“……我吵醒你了?”
“没有。”慕之明道,“你没在我身旁,我睡得不安稳。”
顾赫炎:“……真的?”
慕之明:“假的。”
顾赫炎:“……”
慕之明朗笑一声:“我岂止是不安稳,我是根本睡不着。”说着他借朦胧月辉凑过去吻顾赫炎,唇齿交缠,亲着亲着两人都有些情不自禁,顾赫炎炙热的手掌在慕之明身上摩挲游走,揉掐得慕之明喉间溢出细碎低吟,随后顾赫炎将两人的那处拢至一块。
慕之明喘气:“只是这样?”
顾赫炎:“你病了。”
“啊……”慕之明:“夏大夫和你说了?”
顾赫炎:“临着我要回府才和我说。”
“所以你就连夜赶了回来吗?”慕之明笑道:“我没事,就是咳嗽两声,连喝了几天的药,已经好了。”
顾赫炎:“嗯。”
说着,他手开始上下揉搓。
慕之明忍着情欲:“真的没事了,不必只如此,你若是想要……呃……”
他话还未说完,顾赫炎忽然在他极敏感的前端重重揉了一下,逼得慕之明叫喘出来。
而后顾赫炎连着几下,就把慕之明揉得身子蜷缩微微颤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完事后,顾赫炎拿干净巾帕擦净两人身子,搂着慕之明躺好。
慕之明舒舒服服地靠着他,想到什么,说:“对了,听闻你的父亲和母亲,葬在褚世山?”
顾赫炎:“是,母亲礼佛,她去世后,父亲就把她葬在褚世山的古刹旁,父亲去世后,尸骨与母亲合葬。”
慕之明:“那座古刹,我小时候也常随父母去,如今才知家翁的坟冢在那。”
顾赫炎不知想到何事,眼眸微颤,半晌才道:“为何突然问这个?”
慕之明:“明天清明,父亲和母亲前不久才刚从闽州回来,所以无需祭祖,我得有了两日空闲,就想着,要不我俩一块去祭拜家翁吧?”
“好。”顾赫炎点头。
慕之明:“赫炎,你……”
他欲言又止。
知道顾赫炎有前世记忆后,慕之明时常想起很多年前,大雪霜降,灵堂萧瑟,十六岁的顾赫炎跪在棺椁前眼含清泪,说着他与父亲的诀别。
原来,顾赫炎目送顾缪上战场时,就早知是死别、早知那是自己与父亲的最后一面。
沙场无情,躲过一刀还有下一刀,一场败仗,万人哭万骨枯,不是顾赫炎几句提醒,就能改变的。
万般无奈,万般不舍,顾赫炎能做的,竟只有远送父亲。
但顾缪可是顾赫炎在这世上最后一位亲人啊!
他问顾缪有何遗憾时,该是何等的痛苦哀恸。
每每想到这,慕之明就觉得心疼不已。
“怎么了?”见慕之明话说一半,顾赫炎疑惑。
“没什么。”慕之明不想勾起他伤心事,话头一转,“阳春三月,山上的桃花定开得娇艳,祭拜过后,我俩还能去烧烧香,踏踏青什么的。”
“好。”顾赫炎应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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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两人骑马并行,疾驰小半日至褚世山山脚,将马儿牵到一处茶棚,使了些碎银托送茶小哥看管,而后沿山林小道往上爬去,于午时来到了坟冢前。
两人扫墓祭拜,恭恭敬敬地上香磕头后,寻古刹而去。
山间幽静,古刹钟鸣,禅意静心。
慕之明于大殿拜见过年幼时常见的主持,而后去找顾赫炎,寺庙偌大,慕之明找来找去,最后在一棵百年菩提树下找到了他。
顾赫炎站在那,树影斑驳,风起叶舞,光与暗皆翩翩落在他肩上,顾赫炎不知在想什么,专注到慕之明都走近了才发觉他来了。
“在想何事?”慕之明笑问,“竟这般认真。”
顾赫炎回过神来,看向慕之明,缓缓答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