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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可不行;说他不是吧,他又偏偏是跟李市长一块儿来的c城,还一来就做了副局长,以他的年纪,其实实在还不够资历。李市长难道就不怕人说什么闲话?或者,是有人故意放的这些似是而非的风?毕竟谁也不好去找李市长求证不是?哎,这事儿还真是说不好,是不老七?来来来,咱哥儿俩再喝一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常局长听完他这番话后,立刻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对啊,人人都在『私』下传顾明川是李市长的人,但毕竟没有谁证实过,谁知道是不是他为了自抬身价而有意放的烟雾弹呢?对,就该趁此机会试试他的深浅,若是顾明川不是李市长的人,一切都好办,他以后也可以放开手脚收拾他;若顾明川真是李市长的人,反正他这个年纪也不可能再有升级的机会了,得罪了李市长就得罪吧,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退了而已,至少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他这边正暗自筹谋着,那边司徒玺和陆清鸣『交』换一个眼神,都可以确定事『情』已经**不离十了!
顾明川走在地税局宽敞明亮的走廊上,如往常一样跟路上遇见的每一个跟他打招呼的人含笑点头。他今天心『情』很不错,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一想到帝豪的账目正放在他办公桌上,待一会儿他叫来的顶尖注册会计师发现其中的问题后,他便可以正大光明去找司徒玺的麻烦,他就抑制不住嘴角往上翘,有黑道背景怎样,有雄厚的资金又怎样,还能强得过『国』家强大的律法不成?
他曲起手指有节奏的敲着办公桌,正想得美,内线电话忽然响了,他忙接起,“小顾啊,你这会儿忙吗?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点事儿跟你商量。”是局长打过来的。
“好的,常局,我马上过来。”顾明川应了,挂断电话,冷笑一声,才起身整了整衣装,换上一贯温尔的表『情』,拉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径自去了常局长的办公室。
行至常局办公室前,他轻轻敲了几下门,听到里面回应“进来”后,才推门走了进去,“常局,你找我?”
“坐坐坐……”常局长把手中正在看的报告放下,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才亲切的问道:“小顾啊,你来咱们地税局也两个多月了,感觉怎么样啊?”
“由您领导,挺好的,就是有些不习惯咱们这儿的快节奏。”顾明川一脸温和又不失恭敬的回答,浸**官场多年,他当然知道官场话要学着说三分真三分假的道理,不到万不得已翻脸的时候,逢人便带三分笑总是没有『毛』病的,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常局长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还怕你不习惯呢。对了,工作上的事『情』可还跟得上?要不给你安排些比较松点的工作先缓缓?常务副局这个位子可是要用心劳力的,你还年轻,得多学啊!”不等他接话,又顾自说道,“对了,最近省委『党』校有个学习名额,我推荐了你去,没问题吧?”
顾明川怔了一下,正想找借口推『脱』,忽然想到,有李云博在呢,他才没有必要为此跟直接上司翻脸,只需要李云博从上头施压就好,顺便也可以让老家伙知道到底惹得惹不得他!
但他也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将视线平平划过常局长眼角的皱纹,又划过他头上斑白的头发以及当中掩饰不住的秃顶之后,才在他微微有些紧张的神『情』中,笑着点头应下了:“常局如此费心栽培我,我若是不去,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常局长这才不着痕迹舒了一口气,呵呵笑了起来:“年轻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对了,你手上的工作就暂时跟王副局『交』接一下吧,收拾收拾,就这两天就学习去吧。”
顾明川笑了笑:“好的,我下去就跟王副局『交』接。”心底却在冷笑,他根本不会去参加『党』校那个劳什子学习,『交』接个鬼啊,老东西想趁机将权利收回去,倒是想得美!
回到办公室,顾明川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给李云博打电话。拨号拨到一半,忽然想起李云博曾不止一次严词警告过他,上班时间一律不得联系他,免得被外人窥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得有些悻悻然的立刻挂断。
但终究咽不下常局长竟敢“下放”他的那口气,而且事『情』也算是迫在眉睫了,如果等到晚上再悄悄去找李云博,只怕不好回转,也不等王副局过来『交』接工作了,索『性』抓起外套和车钥匙,便径自回了家去找刘娉婷。
自打上次在越展被夏小舟再次扇了耳光,而顾明川依然没有维护她后,刘娉婷便发了狠,不但到李云博面前狠狠告了他一状,还哭着闹着『硬』要李云博为她出气。李云博对这个『女』儿到底有几分愧疚之心,当天就将他叫过去狠狠批了一顿,只是出气的事到底没答应她……毕竟他刚来c城不久,强龙不压地头蛇,真得罪了司徒玺得罪了海泽,绝对有百害而无一利。于是惹得她又哭闹了一场,其结果是导致了孩子的早产,弄得李云博越发愧疚,所以现在如果由她出面,效果一定会比他出面好一百倍。
顾明川打定这个主意,回家之后自然对刘娉婷是嘘寒问暖,百般温存,直至将她哄得心花怒放后,才状似无意的提出了他被下放去『党』校学习的事,“这样也好,以后我每天只上午去学习,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你和孩子了。”
话音落下,刘娉婷还没说什么,刘母已先跳了起来:“什么,你要去『党』校学习?那不是等于你只剩下副局长这个空头名号,实际一切权利都被架空了?”刘母跟了李云博多年,当然知道所谓的去『党』校“学习”是什么概念,“你只剩下一个空头名号,什么时候能再将那些权利给抓回来还是未知,那我当初舍掉李夫人的名分为你换来这个职位的牺牲算什么?不行,我得立刻告诉老李,让他为你主持公道!”眼见自己登堂入室成为李夫人已是不可能的事,刘母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母『女』后半辈子的依靠只能是顾明川,所以哪怕她心里再不待见他,此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架空。
刘母说完,就拿起电话,拨了李云博『私』人电话的号码。
顾明川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刘母出面,又比刘娉婷出面的效果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奇怪了,电话怎么通了一直没人接?”刘母一连打了李云博的『私』人号码七八次,都是电话通了却一直没人接,忍不住烦躁起来。
顾明川忙安抚:“妈,也许爸他这会儿正忙着,不方便接电话,或者是没带电话也说不准,不如晚一点再打。”
刘娉婷也说道:“爸是一定不会不接妈电话的,所以很可能真没带电话,等他待会儿看到电话上的未接来电,一定会打过来的。”
刘母听说,紧皱着的眉头并没舒展开来,继而迁怒起顾明川来,恶声恶气道:“都怪你,一天到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都要靠着我们母『女』两个去为你争取,你也算是个男人?我宝贝外孙有你这样的爸爸,我都替他臊得慌!”
听得刘母有老生常谈,说着说着便将一切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来,而刘娉婷也没有如往常那样立刻出言维护自己,顾明川心里一阵阵烦躁与不耐,却也知道现在还不是跟刘母翻脸的好时机,于是只是低着头,装作倾听状任由她数落,心思却飞到了接下来该如何整治司徒玺上去。
帝豪不过是海泽下属的娱乐会所,只是海泽偌大产业链之中无足轻重的一环而已,就算帝豪的账目真有问题,终究也是不能拿司徒玺怎么样的,所以最有效的法子,莫过于能找借口查查海泽总部的账目,只要海泽总部的账目有问题,司徒玺身为总裁,就算他有能耐逃过偷税漏税法律的制裁,被罢黜掉海泽总裁却是在所难免的,只要他被罢黜了海泽总裁,看他还有什么能耐跟他争夏小舟,看她还会不会乖乖回到他怀里!
他这边正想得出神,刘母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后者终于结束了喋喋不休,接起了电话:“喂,老李啊,你今晚上有空吗?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有要紧事跟你商量……来不了?为什么?什么……真的真的?哎呀……哦,好……”
“爸怎么说?他能来吗?”关系到顾明川的仕途,刘娉婷的紧张一点不比顾明川少。
刘母的神『色』有些古怪,好一会儿才迎上『女』儿『女』婿焦急的神『色』,缓缓说道:“『黄』脸婆死了!”
【101】寻衅
“李夫人死了?”
收到李夫人死了的消息时,司徒玺才刚收到他安『插』在地税局的人递回来的顾明川被常局长“下放”去了『党』校学习的消息。
陆清鸣坐在他对面,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办公桌:“嗯,昨晚上便进了手术室,下了病危通知书,今天上午十一时左右,主治医生宣布抢救无效死亡。她正是因为看到了那些照片,所以才会气得当场吐血,然后昏『迷』不醒的。”
那些照片全是李云博跟刘母的亲密近照,虽然尺度不算大……当然,两个人都老了,也不容易拍到大尺度的照片。却也足够将李夫人气死过去了,毕竟没有哪有那个『女』人能忍受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那样的亲密,哪怕她其实早已心知肚明,心里知道和亲眼看到,终究是两回事,尤其她还知道自己活在这世上的『日』子本来就已不多!
司徒玺有片刻的沉默,心里不无愧疚。他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伤天害理的事也从来没少干,但李夫人毕竟是无辜的,哪怕她本来就已经没多少时『日』,她依然是无辜的,她的生命不该因为他和顾明川的『私』人恩怨而被迫提早终止,他虽然混,却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
陆清鸣当然看得出此刻他心里并不好受,事实上,他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照片是他亲自送去的……他不放心别人,所以稍作乔装后,自己跑了一趟,自然也就知道李夫人看到照片后是怎样被气得吐血,是怎样被急匆匆推进手术室,又是怎样被医生宣布抢救无效死亡的。
当然,他也不可避免看到了李未荷在发现母亲是因何原因而气得吐血时那愤怒、心疼、痛苦、绝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都扭曲了的脸孔,那一刻,他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太过残忍,随即便是深深后悔不该亲自走那一趟!
他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才强打起『精』神对依然沉默着的司徒玺,也是对自己说道:“算了玺哥,李夫人本来就时『日』不多了,活着也是白白受罪,对她来讲,早点离开或许还是一种解『脱』,你就别往心里去了,还是想想该怎么收拾姓顾的吧,归根结底,他才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他不知天高地厚先来招惹我们,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说着眼睛微微眯起,迸射出危险的光芒,顾明川,是你逼得我成为害死李夫人的凶手之一的,现在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司徒玺抿了抿唇,尽量将不好的『情』绪都压下:“你说得对,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多说什么都是无益的。”伸手按了内线电话,“凯瑟琳,定两个菊花花篮送到李市长府上。”
挂断电话,司徒玺见陆清鸣的神『色』看起来比刚才还要不好,估计他是因为亲眼目睹了李夫人被气吐血的经过,心里愧疚,所以难受,于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心『情』不好,这两天就别上班了,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我来就好。”
陆清鸣心里确实很不好受,他的眼前总是『交』替浮现过李夫人大口咳血,然后气急昏倒和李未荷绝望得抱着膝盖坐在手术室外地面上小声啜泣的画面。他虽然混,跟司徒玺一样自问伤天害理的事没少干,但做任何事都是有自己原则的,这一次,他显然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他清楚的知道短时间内自己是没法静下心来工作了,索『性』顺着司徒玺的话点了点头:“嗯,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打给我。”抓起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司徒玺看着办公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忍不住心下一阵烦躁,就这么重重的将自己摔到巨大的办公椅里,又将修长的双腿『交』叠着翘到办公桌上,点燃了一支烟。
一支烟抽完,他心里的烦躁有增无减,忽然很想见到夏小舟,索『性』抓起外套和车钥匙,离开办公室,开着车径自去了夏小舟公司。
接到司徒玺的电话时,夏小舟正忙着跟人事主管商量招聘新员工的事。她听出电话里司徒玺的『情』绪好像不大好,所以忙打发了人事主管,然后跟施若素打了个招呼,便抓起包包急匆匆乘电梯下了楼。
远远的看见司徒玺的车停在对面马路上,夏小舟穿过马路,拉开了车门,“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