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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雪眉么?”西亭微怔,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喝雪眉?欲问班主时,班主早就被其他人喊走去对账了。偌大一个后台只有他和那杯溢着浅浅的,清冷香气的雪眉和静置在台上牵走了他思绪的锦囊。望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杨贵妃眉目之间满是那种藏不住的情丝。
下午没有事,本来小师妹想拉西亭去逛庙会,可西亭一吃过午饭就不见了人影。他一个人跑到了戏班后面的一个荒废了院子里,粗苯的打理着满是杂草的小园子,他打算将他送他的茶种子种在这里。忙活了一下午,西亭终于清理干净了院子,松土,播种,浇水,施肥,虽然他没有种过地,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结束了一切之后,他站在院门口打量着整个院子,其实看着还不赖,至少对于一个新手来说,已经很好了。接下来的几天,西亭一有时间就一头栽进他的小院子里去侍弄那些小茶树,一会儿担心水浇少了不好,一会儿又觉得水浇的太多好像不合适……
就这样折腾了近一个月,西亭瘦了好多,虽然没有影响到上台,但是班主看着他整天扎在那个小院子里特别担心他会憋出病来,三番两次的让小师妹带着他出门却一次次的失败。终于,犹豫春夏交替冷热不定,不过稍微在风口站了会儿晚上回到房间西亭便开始发高烧,额头滚烫,吓得和他同住的二师弟脸都白了,急急忙忙的起身去找班主找大夫。一番救治下来,大夫说人没什么大碍,就是因为高烧身子很虚,恐怕要修养一段时间。
“柳叔,让你担心了。”头因为高烧未退依旧昏沉的西亭迷迷糊糊的看着正一脸担忧的柳班主抱歉的笑了笑。班主安慰的笑了笑:“没事,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他帮他掖了掖被角嘱咐道:“好好休息吧。戏班的事情我自会应付。”说完回头嘱咐守在边上的二师弟白弦:“老二,好好照顾你大师兄,明天早上早点起来给他煎药。”白弦点头:“是,师父。”“恩。”柳班主伸手拍了拍白弦的肩正准备走,却被西亭喊住了:“柳叔?”
“恩?怎么了?”柳班主回头,西亭半撑着身子看着他:“帮我去照看一下茶树好吗?这两天小苗长芽,不好好照看会长虫的。”“你!”柳班主的脸一下子黑了:“你说说你!病得这么重,还想着那些茶树做什么!他们比你的命重要么?”严厉的语气是极少出现的,可身为这个戏班的大家长,面对有点不分轻重缓急的顾西亭,他真的很生气,可他看着西亭脸上一脸的愧疚和期望,他别过头,语气依旧严厉却在没有那样的怒意:“我会让王伯去照看的。你好好休养就好。”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师兄,那些茶树有那么重要吗?”白弦看着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床上几乎没力气说话的西亭有点不明白,他心心念念的那些茶树到底哪里特别了,让他这么牵挂。西亭虚弱的扯了扯唇露出一个微笑:“你不会懂的。”那种本来清秀俊朗的脸此刻干黄憔悴,完全没了往日的活力和生机,就像被太阳暴晒了几日没浇水的茶树……
“好吧~”白弦瘪瘪嘴不再说话,收拾了收拾自己的被子在一边的一张小榻上睡下:“师兄,有事就唤我一声。我先休息了。”
“恩。”西亭看着白弦入睡,一个人躺在床上混混沉沉的想着他的身影,生病了就不能再看见他了。他会不会不来看戏了?他会不会担心自己?……一堆疑问将他深深的掩埋,因为身体虚弱,他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总之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师兄,该喝药了。”白弦端着冒着白烟的黑漆漆的药汁向他慢步走来。“白弦,现在什么时辰了?”他感觉自己不发烧了,就是虚弱的很,慢慢撑着身子起来靠在了枕头上,眼皮浮肿,唇色泛白,面无血色。整个人情况看上去很糟糕。白弦将药端给他:“快用晚饭了,你喝完药我就去吃饭,待会儿给你端碗粥过来,现在正再熬,估摸着快好了。”白弦虽然是男孩子,却很细心,他拿了块帕子垫在了西亭的胸口嘱咐道:“小心烫,吹一吹再喝。”“恩。”西亭的思绪不知不觉又飘到了他的茶园里,正在盘算趁着白弦去吃饭自己去看看去,这么多日早就成了习惯,一日不去侍弄那些嫩叶,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匆匆吃完药,催促着白弦离开后,西亭披了件衣服便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实在虚弱,不扶着床栏根本起不来身。摇摇晃晃好容易走入了茶园,茶园的一切让他瞬间呆住。他在帮他侍弄那些小小的幼苗。天微雨,他一身青衫正俯下身子拔出茶树苗边上偶尔出现的小草。带着些雨雾气的环境让西亭一时不知道这到底是梦还是幻境。想发出声音又怕碎了这个初见的境,此时他心中的忐忑不比那日他冲他笑来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