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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嫁,为什么娶。
蒋晓鲁知道,她真正介怀的从来都不是李潮灿,是桥馨。
她在潜意识里害怕。害怕宁小诚从来都没属于过自己。
因为害怕,才会口不择言,歇斯底里。
那天他问:“要是哪天我躺那儿残了,瞎了,你能这么为我哭吗?”
其实心里明明想说的是能!可脱口而出的却是伤人的话。
李潮灿受伤了,她只是为他伤心,那不能改变她什么,除了对他的同情和怜悯意外,没别的。
她对他的感情像亲人,像同学,是和她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李潮灿的生活还是要自己走下去。
如果是他。
他瞎了,残了,她会像他对自己那样,伺候他一辈子,陪伴他一生。
如果他死了,浑身是血躺在蒋晓鲁面前。
生活不会垮,她也不会殉情。
但是她能给她守寡守一辈子,她会永永远远记得,她的丈夫叫宁小诚。
这就是蒋晓鲁。
一个有着美人面,英雄心,女儿情的蒋晓鲁。
同时兼具烈性儿,固执,爱面子的蒋晓鲁。
餐厅对面有一面巨大的镜子,正好映出她此时此刻的神情。
蒋晓鲁一个激灵。
镜子里的人似乎很长时间都没开开心心的笑过了,那是个苦大仇深的表情。生活中这些琐事,莫名其妙的人和原因,让她变了。变得不开朗,不高兴,而让她改变的原因,却与她自己的生活毫无关系。蒋晓鲁非常讨厌这样。
哼,狗东西。
用力拍拍自己的脸,蒋晓鲁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做了两个鬼脸,潇洒扬长而去。
……
嘈杂破旧的门市房里,摆着几张简易桌,几把椅子,玻璃柜台里陈列着碗筷。
中午来吃饭的人很多,有的还在拼桌。都是午休来填肚子的,吃完擦擦嘴,抬腿就走,一拨接一拨。
沈斯亮和宁小诚中间放着碗牛肉汤,两碗米饭,面对面闷头吃,很少交流。
“李潮灿那事儿搞得挺大,我前两天看新闻都说了。”
“能不大吗,内部嘉奖,外部宣传,立个基层典型,且风光着。”
沈斯亮一笑:“争风吃醋哪?”
宁小诚嘴硬:“我争的着吗,看他那样也不太好受,李叔一家人不错,永远乐乐呵呵的,这事儿要换成我,可能都不行。”
“蒋晓鲁还没回家啊。”沈斯亮问。
“没回,在她常佳那儿有吃有喝,那天我想去接她,楼底下等到半夜两点,俩人泡夜店去了,勾肩搭背过的自在着呢,我挺想不明白的,有点事儿就甩脾气往外跑,动不动就电话拉黑,跟小孩儿似的,你往外跑就能解决问题吗。”
“小时候你爹打你你不往外跑?你俩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等你给个台阶呗。”
“不可能。”宁小诚太了解她了:“她就不是能主动跟你告饶的人,我也没想等她服软。”
你要让宁小诚低头认错也不可能。两个人都有傲气。
沈斯亮吃了两口饭,意外抬起头,愣问:“不至于吧?”
他提醒他一句:“闹两天是情趣,别闹时间长,时间长了可就真烦了。”
两个人这么僵着,越僵感情越淡,心里想的是:你有什么可过不去的啊?你有什么可牛的啊?你还委屈了,我郁闷还没说呢。
再往后,就容易发展成“我就这样,爱过不过,不过拉倒了。”
“当初结婚你多风光啊,敲锣打鼓就差拿个喇叭站城门楼子上得意了,结的快吧,堵上别人嘴了吧,特享受吧?现在出了毛病你也得受着,你活该啊,跟桥馨那点事儿磨磨唧唧的,让人发现了特尴尬吧?”
沈斯亮低头喝汤:“这几天是不是饿坏了?回家没人管,爹妈那儿又不敢回,瞧着都瘦了,别撑着了,你自己心里明白,李潮灿压根不是你俩之间的问题,你这是被蒋晓鲁抓着小辫子恼羞成怒了。”
宁小诚挠挠眉心。
俩人吵架闹得大,蒋晓鲁抱着李潮灿哭的方圆十里都知道了,传遍了整个联勤家属院。连段瑞都听见了消息。
不管怎么说,因为一个邻居跟自己丈夫冷战总归好说不好听,段瑞也第一次冷了脸:“离就离,这脾气也太大了,动不动就把这话挂在嘴边吓唬谁呢?当初他把人往家里领,我就说太不踏实,现在怎么了?矛盾来了吧?”
老宁和妻子争执:“你儿子办的也不对,和那姑娘不清不楚的,晓鲁心里有想法能理解。”
“他一没出轨,二没干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心一意地过日子,有什么过不去的?过不去你说出来,咱好好解决,现在闹这出是给谁看呢?反倒是她,结了婚,就应该避避嫌,跟李潮灿关系再好,也不能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段瑞护犊子,始终对婚礼上李潮灿来折腾的事情心存不满,说完,又恨恨地:“也不怪晓鲁生气,你这儿子也不争气……跟你一个德行,优柔寡断,好端端他联系那桥馨干什么!”
老宁惊恐,气急败坏地:“你说他就说他,扯我干什么啊!我对你的心那可是——”
“你跟桥馨还有联系吗?”沈斯亮也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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