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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游走在关外,何时回了京中。
他面露难色,浅瑜不解,“是母后来信了吗?可是眞儿闹了?”
赢准怕浅瑜忧心,将信重新拿给卫流,“不是京中来信。”
浅瑜眉头一紧,算算时候母后也该送信过来了,正待询问之际,景清匆匆从外面走进来,一脸喜色,“小姐,北边的将军府来信了。”
浅瑜的注意转移了去,拿过景清手里的信,面色一白,爹爹腿受伤了?越往下看娥眉蹙的越紧,齐格尔的名字她稍稍知晓,她记忆向来好的,见过一次的人便能留下印象,何况当日齐格尔给她的印象更深,浅瑜对人向来忍让三分,尤其是女子,同为女子在这世间过活本就艰难,女子间又何必暗箱争斗,爹爹出于怜悯之心收留于她,她竟然拿弟弟相挟,浅瑜垂下眼帘,面色不愉,信是汝阳写的,从北边到这里也有月余,想来那齐格尔知道赢准不在京中,也会过来临平,既然那齐格尔心心念念想分一杯羹,她岂能让她失望而归。
赢准第一次见她的宝儿这般气恼,新奇的将人抱进怀里,卫流和景清有眼色的退下。
“何人惹了宝儿,倒是奇了。”
浅瑜将信放在桌上,抬头端详着赢准的面容,赢准俊美,却因着总是冷着个脸让人不敢多窥,仔细端详过后,确实觉得赢准有着招蜂引蝶的脸,否则那蛮夷的公主屡次碰壁,最后想的却还是要嫁入大尧。
她眼眸倒影着他,赢准喜爱她偶尔露出的茫然,小啄一下粉唇,瞄了眼那桌角的信件,他这样小心翼翼宠爱的宝贝,岂能让那些事烦心。
嘴唇相碰便一发不可收拾,浅瑜回神时已经衣衫半褪,忙将人推开,起身向着浴室走去,转身之际忘了刚刚所想之事,只是不放心地嘱咐道:“我小日子还没结束,你不许过来。”
赢准挑眉点了点头,待浅瑜离开时便起身,出门吩咐卫流立刻寻人。
师傅为人松散,喜好玩乐,他不怕别的,只怕他照顾不好儿子,毕竟他连他自己都照顾不好。
然而赢准显然低估了荀崖子。
“臭!”小胖手指着荀崖子,不肯靠近,荀崖子左闻闻右闻闻,没觉得自己哪里臭,但见小娃娃如此嫌弃自己难能的洗了一回热水澡。
神清气爽后抱着小胖团子牵着驴子找些吃食,这些天算是摸清怀里宝贝的性子喜好,说来这是他唯一的徒孙,可不是得要照看好,赢眞十分硬实,再加上赢准常有意训练他的体力,这一路颠簸倒也不声不响,没病没灾,爷孙俩吃了个畅快,齐格尔却因着一路的走走停停而体力不支。
荀崖子在武林中非黑非白,既没有正道人的慷慨无私嫉恶如仇,也没有黑道人阴狠歹毒唯利是图,但得罪他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全然不理走的越来越慢的齐格尔,爷孙俩吃饱喝足便找了个客栈歇息。
小胖团子爬来爬去,荀崖子顺势摸了摸胖小子的经脉,确实是练武的料子,不错不错,虎父无犬子。耐着性子哄了半晌,爷孙俩相继睡去。
暗卫行动迅速,好在爷孙俩已经到了临平境内,一路上又大张旗鼓,寻到不难,得了圣上的嘱咐,寻到人后万分小心,生怕老爷子另有主意,待到房内没了声响才行事。
安神香插.入之时,一股青烟便进入其中,不声不响。
爷孙俩连带着马厩里关着的齐格尔当夜便被抬入临平府内。
赢准等浅瑜睡去才起身出门,明日一早他便要上战场,在此之前要把这几个烦心的处理干净,省的日后宝儿醒来忧心。
赢准一出门,跟了一路的林小差趴在墙头,看到那人远去,才松了口气,也总算找到了由头,男人大半夜离开能去哪儿?他虽然没有体味过,但毕竟自小生活艰难,在鱼龙混杂之地也耳濡目染了几分,啧啧,他还真当这人重情重义,别当他没看见,刚刚一伙人抬着一个女人进了府,他看的真真的,眼睛一转,林小差当下做出决定,这人如此道貌岸然岂能再让那美人蒙在鼓里。
跳下墙头,林小差几个闪身进入房内。
烛光幽暗,层层叠帐下那女子睡得香甜,林小差第一次有些嫌恶自己没去抢身好衣衫,万一一会儿她醒来怕他当做坏人怎么办,不过她一路上没看他一眼是不是已经将他当做坏人了?
屏息靠近纱帐,看到纱帐下的人更是怔神,擦了擦手刚想伸手碰一碰,却正对上那清冷的眼眸。
浅瑜看着突然出现在房内的人,娥眉一蹙。
林小差挠了挠头,摆手道:“你别叫,我有事与你说,我不是坏人。”话重复了两遍,仍旧没说什么事,浅瑜蹙眉看他,淡淡道:“我没叫。”她自然知道他不是坏人,一路上虽然未看他,但浅瑜知道这少年不过是心智未成熟罢了,看他如此胆大闯入府中便知他不过有些年少轻狂误入歧途而非是真的坏人。
林小差闻言一噎,老实讲他还真没见过这般冷静自持的女子,让他思路都有些乱了。
知道归知道,但浅瑜还是拿过衣衫披上离远了些。
林小差整理好思路,面色沉重,“那人不是好人,前半夜守着你,后半夜却去找人,咳,找别的女子。”
浅瑜垂眸,“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见她如此淡然,以为她不信自己的话,林小差抓了抓脑袋,点中浅瑜的穴道,将人带走。
这厢,赢准进入室内时,趴在老爷子肚子上的小胖团子睡的正香,但稍稍倾斜的身子似是下一个翻身便要掉在地上,赢准许久未看见儿子到底是想了,将人抱起打量,瘦倒是没瘦,就是黑了许多,看到儿子便想起了宫中的女儿,也不知女儿如何了,一向想着独霸自己宝儿的赢准第一次对女儿儿子有了愧疚之心。
小胖子咂动了两下嘴还不知自己已经结束了短暂的游历睡得极酣,赢准叹了口气,吻了吻儿子,看向呼吸越发平稳的师傅,头一疼,“你怎么想把他带来这里,明日我便要上战场,分身乏术,若是缺银两了便去暗卫的铺子里拿,为何要给我添乱。”
赢准训诫下属的语气让装睡的荀崖子不大乐意,一睁眼就要破口大骂,看到睡得香甜的徒孙,心头一软,小声骂道:“赢准小子,我是你师父,不是你是我师父!”
本来应气势磅礴的话,却因着声音太小显得有些心虚。搜刮了一下,年过八旬的荀崖子邀功似的拿出怀里的帅印,极力证明自己不是添乱,“看看,看看这是什么,多重要的东西啊,我找到的,若是先被旁人得了去可了得。”
赢准头疼,却不想再拂师父的面子,接过那帅印,“既然过来了,便先好好休息吧。”抱着儿子转身离开,将儿子交给旁人又不放心,赢准点了儿子的睡穴,抱着睡的憨憨的儿子进了一处牢房。
齐格尔一路颠簸,饥肠辘辘浑身疲惫,已经陷入绝望,听到牢房门传来响动只是一瞥,而后不可置信的上前握住栏杆,因为缺水而皲裂的嘴开开合合终于发出了声音,“我手里有虎符,能调令蛮夷一支强军,在那老头身上,你若放了我纳我为妃,我愿意全部奉上!”
赢准从未直视过除宝儿外的其他女子,此时却目光凌厉的看着齐格尔,毫不掩饰的透露出眼底的厌恶,将黑色玉制的帅印扔在地上,冷声道:“你说的是这个?”
齐格尔连连点头,攥紧栏杆,“只有我知道怎么用,只要你……”话没说完便看到赢准将那帅印碾碎在脚下,齐格尔神色慌张想去阻拦,却始终碰触不到,尖利道:“不要!”
赢准拍了拍怀里的儿子,面色阴冷,“是朕说的不清楚,还是表现的不够明显,你何以侮辱与朕?”赢准起身,再不想多做停留,冷声开口,“盛将军是如何断的腿,你们便如何断她的腿。明日将人给朕拖回蛮夷交给赢冽,他的妻子合该他处理了去。”
齐格尔眼眸睁的老大,似不相信那保命的帅印顷刻间被毁掉,不断的去抓那已经碎成粉末的帅印。
赢准正待转身,眉头一蹙,沉冷道:“出来!”
林小差缓缓踱步而出,顺便松开钳制浅瑜的手,解开穴道。
浅瑜一被松开便上前去抱儿子,见儿子晒的脸颊发红更是心疼,“他怎么回来这里。”
赢准厉色看了眼林小差,而后看向浅瑜,轻声道:“宝儿先回房吧,等我与你细说。”
见了儿子,便满眼都是儿子,浅瑜顾不得其他将儿子抱去房内。
牢房中只剩下赢准,林小差两人。
气氛不大对劲,如小兽一般敏弱的林小差打着哈哈,“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天色也晚了,草民不打扰了,这就告退了啊。”倒退着向门走去,下一刻却感受到那迎面袭来的掌风,硬着头皮出手,林小差做好了被打的打算。
然而过招之时林小差却更为恼怒,他不止是要打他,还将他像遛狗似的打着玩!
数十招后,林小差胸口一痛猛吐一口血,顺势躺在地上,“你还是这样打吧,我还能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