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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季阳:“你全家人一起陪他玩的吗?”
费辛:“对。”
俞季阳:“真好。”
费辛:“你知道我家地址,等放假没事跟你哥一起去玩。”
俞季阳:“嗯。”
费辛:“一直忘了问你,我都说了不用你还那件衣服,怎么后来你还是去还了?那衣服缩水我不能穿了的,还给我才是浪费。”
俞季阳:“……”
费辛:“没有怪你的意思,别多想。”
俞季阳:“不是。费老师,我和你说了,你不要和我哥说,他肯定会说我的。我那天去还你衣服只是顺便,我是想去你们小区看看万鹏,听说他转学去外地,马上要走了。“
费辛:“那,你见到他了吗?”
俞季阳:“见到了,他抱着我哥哭哭啼啼。”
费辛:“……”
俞季阳:“你别误会,我哥和他没什么的,在认识你以前,我哥绝对没喜欢过男生。”
费辛:“我当然知道。”
俞季阳懊恼道:“我跟你讲这个,是不是又很白莲,婊里婊气?”
他哪里想得到费辛是个鉴婊白痴。
费辛莫名其妙道:“怎么会这么想?我猜你只是想跟我倾诉一下烦恼,你身边没人能听你说这些。”
俞季阳:“……我哥倒是能听我说,就是每次听完都骂我,他不喜欢我瞻前顾后,可是我改不了,大概是天性如此。”
费辛安慰他:“你已经长大了,脱离了那个环境,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别用过去束缚自己。”
俞季阳:“也许吧,我会努力去尝试的。”
费辛:“你哥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会做你永远的后盾。”
俞季阳:“我知道,他待我一直比我待他好。他和我不太一样,性格比我好,为人也比我真诚,最关键是他不别扭,他有自己的处世逻辑,是个难得能自洽的人。普通人想要自洽都很难,像我们这种奇葩环境长大的人,想有个能自洽的性格,更是难上加难。”
费辛:“刚认识的时候,你哥也够奇葩的,不过你说得对,他奇葩得很自洽,他有一百零八种逻辑为他自己那套人生哲学自圆其说,就……很可爱。”
俞季阳:“我也觉得他很可爱,小时候就这么觉得了,我曾经很想成为他那样的人,不,准确地说不是曾经,现在也很想。要是能交换人生,我最想成为的人,就是我哥。”
费辛心想,别了吧,你哥这些年不比你过得好。
但他没有这样说,世上没有感同身受,苦难也并不应该放在天平上比较。
俞季阳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不了解我哥的苦楚?不是,我了解的,我知道我们的爸爸是什么样的人。”
费辛:“……嗯。”
俞季阳:“我想和他交换,不是想让他过来挨我妈的揍,不是想去过他那种物质无忧但没人理的日子。他一定和你说过,他一直在为小时候选了爸爸、把我留给妈妈而感到愧疚,其实我没有真的为这件事怪过他,那时我们才几岁而已,如果不是他经常因为这个对我抱歉,我恐怕都不会记得。”
费辛:“……”
俞季阳:“怎么?”
费辛:“你这话……有内味儿了。”
俞季阳:”白莲味儿吗?费老师,你这……难怪我哥说你是个傻白甜。”
费辛:“他自己才傻白甜,还说我。”
俞季阳:“他也是,你们俩都是,我刚开始还觉得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后来发现,你们真的很合适。”
费辛:“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俞季阳接着道:“他总是记挂小时候这事,就是因为他长到这么大,只做过这么一件让他后悔的事,除此之外他的人生再也没有污点,就连这个也不能算是他的污点。我就不一样了,我有很多不受控制的阴暗小心思,非常阴暗的那种。我们明明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俞仲夏活在阳光下,而俞季阳活在阴沟里。”
费辛迷茫了,问:“阳阳,我有点搞不明白了,你到底莲不莲?我一下觉得你白切黑,一下又觉得你对你哥的心很真挚。”
俞季阳想了想,说:“我是一朵很真挚的小白莲。”
垂直过山车直冲而下!
万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俞仲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到平缓处,俞仲夏眉飞色舞,万鹏生无可恋。
俞仲夏忽问:“鸟,你对我弟到底什么心思?”
万鹏:“你有病吗!非要现在聊天?”
俞仲夏:“肾上腺素极速飙升的时候,说谎会结巴。”
万鹏:“……”
俞仲夏:“前方高能!!!”
万鹏本来就是为了装酷才来跟他坐这个,自己并不像他这么变态能连着坐十几次还没事,到高能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叫得比帕瓦罗蒂还罗蒂。
他的尖叫声中,俞仲夏还问:“你对俞季阳是真爱吗?!”
万鹏:“是啊啊啊啊!”
俞仲夏:“你会伤害他吗?”
万鹏:“我不会啊啊啊啊!我不会!”
俞仲夏:“无论生老病死……”
万鹏:“我愿意!我愿意。”
俞仲夏:“那你……”
万鹏:“闭了!再问我就跳车自杀。”
等停稳了。
万鹏:“……”
俞仲夏:“不是吧,要哭啦?”
万鹏却是两眼通红真的哭出来了,板着脸说:“这趟下去我就不跟你玩了,我要去找俞季阳。”
俞仲夏:“vip时间就剩下十来分钟,还能坐一次就该找他俩吃饭去了。你着什么急?”
万鹏暴躁道:“你自己怎么不试试在过山车上表白啊!”
俞仲夏好奇问:“是什么感觉?”
万鹏抹眼泪,道:“死了都要爱的感觉。”
俞仲夏:“呕……真的假的?”
安全带一开,万鹏就麻利下去,眼角还挂着泪,酷酷地说:“再见,我去见他了,一秒都等不了。”
他自己跑了,去找费辛和俞季阳。
导览员问俞仲夏:“那你?还坐这个吗?还有时间,来得及。”
俞仲夏:“那再坐一次,我试试。”
导览员:“试什么?”
俞仲夏:“试试我哥们儿是不是胡说八道。”
费辛和俞季阳坐在这过山车下方附近的阴凉里,喝果汁并等人。
那过山车再次启动。
费辛正向俞季阳聊着本科期间的一些事,劝导他多参与社交。
就听过山车上一众尖叫里一声突兀的:“费辛!我好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俞季阳:“……”
费辛:“……”
又一个疾冲,一片啊啊啊啊里又一声突兀的:“万鹏!老子信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远处的万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