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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欣不认识林帆,所以没听出他的语气有种不同以往的冰冷,她听见林帆说:“您的丈夫死于他杀,不是意外,这一点我站在您这边,因为我知道何总是怎么死……”
荣欣呼吸一紧,忍不住打断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告诉我,我会好好酬谢你的!”
林帆表现得很平淡:“酬谢就不用了,这是一个知情人士应该做的,但告诉你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警方给出的结果让人觉得她是无理取闹,可就是这样荣欣还是要坚持自己对的,现在希望出现了,她热泪盈眶地说:“当然,没问题,你问吧。”
林帆笑了一声:“你认定邵博闻是凶手的原因是什么?”
荣欣愤愤地说:“因为他就是!他跟我老公关系不好,案发时间只有他出现过,他是那个什么书记的儿子,找我老公报仇来了。”
林帆:“那他策划和杀人的证据呢?”
荣欣微妙地顿了一下,然后强硬道:“证据当然掌握在警察手里,开庭之前,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林帆:“那再见。”
荣欣抢着说话威胁他:“不许挂!我录音了!电信公司也有记录,警察会找到你的,你现在不告诉我,等查出来你就是知情不报同伙了。”
林帆好笑地说:“女士,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先生是死于他杀,至于是谁,证据在警察手里,开庭之前,我也不可能告诉你。”
荣欣被摆了一道,恼火地说:“你……”
林帆:“荣欣,请你坦诚一点,我打电话不是来跟你玩绕口令的,这种没有诚意、遮遮掩掩的话要是有第二次,这个号码你就打不通了。”
荣欣憋屈地吸了口气,坚持讨价还价:“好,但是无凭无据的,我怎么能相信你是真的知道呢?”
林帆:“你先生的手表上沾有铁屑,皮带的扣饵上也有。”
荣欣浑身一震,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坠落瞬间的视频网上有,但是何义城落在四层露台上的照片都很模糊,这种细节别人根本不可能看见,就更别说皮带的扣饵被身体压在地上,属于不可见的部分,所以除了尸检和家属,就凶手及其同伙知道了。
林帆:“请先回答我的问题,邵博闻策划和杀人的证据呢?”
荣欣咬着嘴唇不说话,没有让她怎么说。
林帆没有难为她,替她挑开了:“根本没有邵博闻杀人的实质证据,就这么立案了,将他刑事拘留了,对吗?”
荣欣死鸭子嘴硬道:“他有杀人动机和作案条件!只有他有!”
“不,他没有,”林帆坚定地反驳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我没说全部,但是个别像何义城、像你这样的,永远都这么草率、这么自以为是,邵博闻没有杀人动机和作案条件,因为……”
林帆的讥讽到此为止,他的语气忽然平静了下来,他说:“真正的凶手,其实是我——”
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就挂掉了电话,荣欣被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惊呆了,举着手机满脑子都是回音。
凶手……是我……是我……我……
和荣欣一样被震惊到的,还有关注“天行道”的粉丝们,林帆跟荣欣的电话虽然断了,但网络上的直播还在继续,一阵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上午10点26分,消失已久的“天行道”忽然在微博上发起了一个视频直播,屏幕一片漆黑,也没有字幕,显示大v此举完全是野生的,开播之后,漆黑的屏幕里很快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天行道’,一直以来感谢大家的关注和支持,今天想要曝光的事情有些特殊,就是前两天刚上过热度的‘凌云邵博闻被冤枉杀人的求助贴’,我需要打一个电话,所以会用这种不熟悉的方式,如有打扰,抱歉。”
嘟音之后,荣欣的声音就进入了屏幕。
他们的每一句对话,都在无数网友的监听之下。
等“天行道”挂掉电话,视频才录到第8分钟,在最后一句之前话说出来之前,围观的直播的所有网友都知道邵博闻是被冤枉的,评论区疯狂滚动,各式各样的id怒喷何义城夫妇不要逼脸、官商勾结、滥用职权。
然而看完最后那几秒,评论区像是忽然被按了暂停键,谁也没想到他们视为正义代言人的“天行道”竟然会公开承认他是杀人凶手,这简直让粉丝目瞪口呆。
网友虽然狂热,但绝对不会崇拜犯罪分子这种边缘人士,他们大多数人都只认非黑即白,爱恨都是100%,所以短暂的凝固之后,评论区再起狂潮,风向基本朝一个方向在吹,全是炸裂的表情包和wtf。
一些人开始悔恨他们粉错了人,该自挖双眼,将曾经的男神骂成猪狗不如,成群结队的呼喊着110,艾特表现正派的公知和大v。一些人采取观望态度,还有些人在酸网友的傻白甜和善变。
林帆没看这些东西,他自由的时间不多,每一秒都不能浪费,他搓了搓脸打起精神,生平第一次开始谈起他人生中遭遇的巨变和不公。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林帆早就麻木了,他并没有想哭的冲动,但是眼泪彪流而下,那是烙印在心底的痛苦,不堪回首,不敢回首。
“是我杀了何义城,我认罪,直播结束之后,我会去公安机关自首,交代我做过的一切,但在这之前,我还有些话想说。”
谢承和常远等人,差不多都是这时才接到消息加入围观大队的,每个人都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机,心里交织着不可置信、狂喜和痛心。
林帆将他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叫林帆,曾用名刘缘,是11年前本市小溪堤村特大拆迁事故中死亡人数最多的家庭中,死亡名单上的一个。”
说到这里,他还轻轻地笑了笑:“其实我没死,我被埋在楼梯的死角里,两天以后才被平场的人发现,但抢热度的媒体等不及,没有核实就草率地宣布了我是死讯。我家人有的死无全尸,被媒体过多曝光的话影响不好,所以何义城和他的队伍第二天就强行替我妹妹办了火化,然后注销了我的户口。”
“我获救之后,恨透了这些暴力强拆的流氓,尤其是何义城,我这辈子唯一不能放过的人就是他,因为26号那天夜里他们来拆房子的时候,我被狗的叫声吵醒,出来给它喂过一条鱼干。”
“何义城等人当时就在院子外面,我听见有人问他,老大,屋里有人,要不先别开机了吧,可是何义城说,哪里有人……我开着厨房的灯,他却说哪里有人?我不接受他们的说法,那根本不是意外,不是!”
“我的维权之路,经历过各位在微博里看到的一切,最后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收了场,提起这些,我没有要卖惨的意思,因为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也不接受洗白,因为我身上有血。我不无辜,我接受审判,但是我也不后悔。”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我们往往除了服从别无选择,但是我不愿意。我要把那些人都拖上战场,我不一定能赢,但我会让他们觉得痛,让他们知道世上有十几、二十几个像我这样的亡命之徒,让他们觉得害怕,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
“有句话叫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我不相信这句话了,但我希望邵博闻还能信,那些和我遭遇想同的人都愿意相信。”
“我知道不公和冤屈多难以下咽,所以我不能忍受邵博闻变成第二个我,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好到曾经让我觉得我可以放下过去,开始重新生活。”
“可是我没有这样机会了,我恳求大家关注他的案子,直到法律还他公道为止。最后我想对那些用法律法规来约束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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