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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机关甚至巴蛇神这样的怪物,那么对变身后的余叔,说不定也能起点作用。
我拿过一支带瞄准镜的步枪,退下弹夹取出子弹,咬牙撕开手腕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的伤口,将血液涂抹在弹头上,然后重新装入弹夹,装上弹夹后上膛,打开保险。可是因为手腕有伤口的缘故,我举着枪的手微微发抖,瞄准了几次都不敢开枪。
“让我来吧。”秦峰似乎恢复了不少力气,先前余叔割裂的伤口,也早已经被一旁的明智轩包裹好了。但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我的心中依然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他的情况似乎并不比我更好。
但是秦峰十分坚持,我只能将枪递过去,秦峰瞄准后,毫不犹豫地对着余叔的后背开了一枪,正中背心。余叔被步枪子弹的作用力带得向前一个趔趄,还被敖雨泽抓住机会在手臂上用匕首划了一道伤口。
就在我们抱着希望的时候,余叔的背心虽然有血迹渗出,却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我们失望地望着战场,看来我的血并不是万能的,对余叔没有什么作用。
秦峰抱着枪闭上眼,我以为他是聚精会神地开了一枪后有点累了,也没有在意。十几秒钟后,秦峰睁开眼,淡淡地说:“我有个想法,但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这个时候就不要卖关子了,就算没用也要试试啊。”明智轩有些无语地说。
秦峰点点头,将步枪的子弹重新退出来,然后也学着我先前的样子撕开伤口,将自己的血在子弹上涂抹了一遍。
让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当沾有我的血液的子弹遭遇秦峰的血液的时候,两种血液竟然像是发生了反应一样嗤嗤作响,随着阵阵青烟飘起,最后两种血液都消失不见,反而在子弹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我靠,这怎么回事?”明智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
“余仁贵之所以要让我们两个都在这儿祭坛时才发动需要古蜀五神作为祭品的祭祀,最终的目的并非是让鱼凫祖灵变得完整那么简单,而是为了打开那道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之所以会选择我们两个,那么肯定是因为我们两人的血脉都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似乎只有我们两人的血脉,才是打开那道门真正的引子,我被纵目神抓住的这二十多个小时,虽然看上去昏过去,但还是能感受到外界,曾依稀听余仁贵说过,我们的血脉结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金沙之血,这是打开那道门的钥匙,同时也是一种具有奇异力量的……神血!”秦峰的神色带着几分茫然,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而且有些阴晴不定的样子。
直到很久后,我才知道他当时回忆的其实是其他的人和事,只是当时情势紧张,并没有太过在意。
如此重复了几次,秦峰一共制造了五发金色的子弹,重新压入子弹后,再度将枪口瞄准了余叔。
接下来一发子弹落空了,反弹在墙壁上的流弹还差点伤了旺达,可接下来连续三发子弹,都击中了余叔,余叔先是没有在意,可不久之后就感觉到了不对,被子弹击中的部位,开始发出大量的热量,我们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子弹造成的伤口在冒着青烟。
余叔发出剧烈的惨叫,再也顾不得和敖雨泽以及旺达缠斗,而是在地上翻滚,连身形都小了一圈。伤口附近的血肉不停蠕动,似乎想要修复伤口,可是子弹中金色的神血却阻止了血肉的自我修复,反而开始掠夺周围的血肉的生机,让伤口不停扩大并冒出青烟。
余叔猛地从地面弹起,然后拼命朝大殿外跑去,敖雨泽连忙追了出去,而旺达却因为受伤过重,追了几步就不得不停下了。
我和秦峰对望一眼,然后点点头,吩咐明智轩照顾着旺达释比,然后两人也一起追了出去。在秦峰携带的步枪当中,还有最后一发带着神血的子弹,或许在关键时刻还能起到作用。
我们跟在余叔的身后,在庞大的地宫中追逐,余叔因为背后三枚带着神血的子弹造成的伤口还在不停地侵蚀他的血肉,因此速度被大大拖累,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最终没有追丢。
最后,余叔来到先前我从昏迷中醒来曾待过的一座大厅,在这个大厅中最醒目的就是最里面的青铜王座,似乎这里是古代的蜀王朝见大臣的地方,不过王座摆放在地宫当中,这本身也是一个十分让人不解的地方。
余叔一路跌跌撞撞地奔跑,好不容易到了大殿,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当他到了青铜王座的位置,我们也追到了大殿的中部,离余叔只有二十几米远。
“余仁贵,你逃不了,收手吧。”敖雨泽从秦峰手中接过了步枪,这个距离,以她的枪法,足以一枪命中余叔的要害直接结果他。
“你们以为你们就胜利了?不,当然不可能,不过是我的私心才想要独自打开那道门……是的,我失败了,不过你们太小看组织的力量,这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杜小康,如果你能忍住好奇从一开始就不理会这些事情,或许还能置身事外,可现在不同了,只要你来到这里,哪怕我最终还是失败了,可组织的战略大方向上还是成功了,你也终究逃不过宿命的安排……”余叔的口中,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金光,他不停地咳嗽着,那似乎是金色的神血已经侵入内脏的征兆。照这样下去,即使敖雨泽不补上一枪,我估计他也活不过今天。
我对他的话还是无法完全理解,却又感觉到了一丝不安。秦峰也是带着疑惑看着他,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那就去死吧。”敖雨泽脸色一冷,将枪口瞄准了余叔的头部。
余叔疯狂地大笑着,转过身坐在了青铜王座上,尽管他的身材缩小了一圈,可还是有两米左右,坐在宽大的王座上,竟然在狰狞和疯狂中带着一丝王者的威严。
他的笑声越来越小,双手伸开,按在王座扶手末端两个巨大的青铜鱼凫的雕塑上,眼神渐渐黯淡下去,却在熄灭的一瞬间,双手用力,手狠狠地按下了青铜鱼凫雕塑。
“不好!”敖雨泽大呼一声,毫不犹豫地开枪,可是已经晚了,子弹正中余叔的眉心,露出一个手指粗的血洞,余叔脑袋一歪彻底死去,可周围的机关声却接连响起,我们已经能感觉到整个大殿正在快速地下沉。
大殿墙壁和柱子上的油灯瞬间熄灭,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大殿也不知下沉了多久,我估计至少有一分多钟的样子,这让我脸色煞白。三个人摸索着找到彼此的所在,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抱在一起等待命运的审判。
最后,大殿剧烈的一震,我们从地上高高向上弹起,然后又重新落下,我感觉到巨大的反震力,胸口发闷,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手机屏幕的光芒亮起,接着有人用手机的电筒app打开了闪光灯作为临时电筒,我这才发现是嘴角同样流着血的敖雨泽,至于秦峰,已经更不幸地昏了过去。
敖雨泽用手机看了看四周,却因为闪光灯的亮度不太集中,只能照出几米远,也看不清什么。不过我们还是基本确认是在先前的大殿之中,只是大殿已经坍塌了大半,而我们刚好幸运地在未坍塌的空间里,并且几根倾斜的柱子刚好挡住了大殿顶部的石块,才让我们幸运地只是因为大殿急速下沉带来一些震伤。
还好敖雨泽的准备十分充分,身上随时都带着防风打火机,重新点燃附近柱子上的油灯后,光线总算好上了一些。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摆放青铜王座的地方,已经空出一个两米见方的大洞,下面是一直朝下的阶梯,黑漆漆的也不知通向哪里。
我和敖雨泽对视一眼,扶着总算渐渐清醒过来的秦峰,朝阶梯的位置走过去。一路上小心翼翼,还好没有再遇上什么机关,暗处也没有怪物袭来,这多少让我们松了一口气。
朝下走了大概有三分钟的样子,总算到了平滑的路段,这是一条宽三米多的走廊,走廊两边不时有一个开凿出的石头屋子,屋子里偶尔能看到曾经有人居住的痕迹,不过年头看上去十分久远,我们估计应该同样是三四千年前的事了。
走到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更加辽阔和空旷的地下空间,向上的高度起码有两三百米,诡异的是头顶竟然还能看到拳头大一个光斑,仔细看去,那应该是顶部通往地面的圆形口子,有阳光从口子照射进来形成光斑。
从这个高度计算,那个口子的大小应该有一两米直径,只是隔着两三百米的距离,看上去只有拳头大了,就是不知道这口子到底通向地面哪个位置。
我们继续朝前走了一段距离,继而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在我们面前,是一扇无比壮观的金属大门,高度至少有三十多米。我回想起先前在祭坛时,透过余叔召唤出的虚无之门背后的世界,当时观察到的青铜大门和眼前这扇门极为相似,只是要小上一圈。不过如果那个世界和虚无之门存在一定距离的话,看上去要小些倒也说得过去,也就是说,两扇青铜之门,很可能是差不多大小的。
不过让我惊奇的是,当时的青铜之门是凭空出现在荒芜的戈壁之中的,而眼前的青铜大门,却是实实在在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牢牢地镶嵌在地底的石壁之上,也不知经过了几千年的时光。
青铜大门上虽然锈迹斑斑,显得极为古朴,可还是掩盖不住那种巍峨大气和神秘之感。不管是谁,当他们的面前出现一座三十多米高,相当于十一二层的楼房高度的金属大门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压迫感,因为人类在这样的金属造物面前,完全如同卑微的蝼蚁一样。
我无法想象,在技术尚不发达的古代,要制造这样一扇青铜大门到底需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
想想号称中国古代史最大青铜器的司母戊鼎,长112厘米,口宽79.2厘米,壁厚6厘米,连耳高133厘米,重832.84公斤,这样的大小和重量就已经让人惊叹不已了。
而眼前的青铜大门,光是粗略算一下,重量起码在三千吨以上,即便放在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要制造这样的青铜大门也极不容易,光是浇筑大门的模具,以及保持浇筑出大门不至于被自重压塌,并且能够保持数千年的时光不被损伤,种种技术难度并非简单地将青铜门放大那么简单。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放在几千年前的古代,这样的青铜之门完全就是神迹,那不是当时的人类的生产力和技术水平能够造出来的玩意儿!
面对这样的神迹,我们几个人除了惊叹之外,更多的是膜拜,甚至连青铜之门背后到底是什么,又需要怎么进去这些真正关键的问题,一时间都来不及去考虑。
等我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才想起应该看看四周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我们让秦峰在原地休息,我和敖雨泽分头寻找,不久之后,敖雨泽发出一声惊呼,我连忙赶过去,发现她正蹲在一具骸骨旁边。
看着这具骸骨,我的心一跳,对方已经完全化为骷髅,除骨骼外只剩下衣服和头发,而且保持着匍匐向前的姿势,可真正让我们惊讶的,正是他的衣服。
那是一套深蓝色的西服,尽管西服已经破损了许多,可大致的形状还是能够确认。西服下是一件已经部分发黑变灰的衬衫,估计原本是白色的,因为尸体腐化才变了颜色。造型有些老,应该是很多年前的款式。
在尸骸的不远处,有一个破损的登山包和关闭的微型手提箱,这一切都说明了尸骸的主人肯定是生活在现代的,只是很可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
“这个人是谁?”我惊讶地问。
“不知道,从骨架上看,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人生前应该是一个三十至四十岁的男性,死亡时间大概10~20年,具体时间需要法医鉴定。”敖雨泽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