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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初在黑竹沟中迷路,到现在有四十多年,可两人的样子,分明才三十多岁,最多也不超过四十岁。那个时候,他们怕是还没有出生吧?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是在故布疑阵说谎,还是真的七十年代初就迷失在黑竹沟中?可这四十年来,两个人是怎么存活下来,又保持着面容没有变化的?
一个个疑问不停冒起。看着同样茫然的两个村民,我心中一沉,他们两人是前不久误闯入黑竹沟的村民的可能性,怕是很小了。
第二十章雾起
随着阿木章依与两个村民的交流,我们了解到这两个村民竟然都是一九七四年进入黑竹沟的,距今已经整整四十二年。
让我们脊背发凉的是,两人都说是在黑竹沟内迷路了四天左右,身上携带的干粮吃完后饿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遇到我们派出去探查的人才被带了过来。
在这两人眼里,我们这群人身上穿的才算是奇装异服,还以为我们是从海外回来的。
看两人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而且身上的穿着,甚至两人口袋里摸出来的一九七一年发行的两毛四分钱,都说明两个村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得知真相后,两人依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向我们的眼光,有着深深的怀疑。那感觉就像是在看敌特分子,估计不是看我们人多而且手上还有武器的话,两个人都要马上反抗逃走了。
过了一阵,两人的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看上去也精神了些,连说话口齿都清晰了许多。
这个时候我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两人除了头脸外的肤色,比起阿木章依这个现代的彝族人来,都要白皙许多。
如果只是一个人这样也就罢了,可是两个生活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的村民,居然有着白皙的皮肤,那就值得怀疑了。
要知道当时的山村还处于特殊的动乱年代,还没实行包产到户,经济条件可以用恶劣来形容。有的人家甚至穷得一件衣服要穿十几年,所有人在大队公社劳作,就算是习惯偷懒的人也要装装样子。那个年代的山村中,不太可能有着这样堪比现代人肤色的人。
我朝敖雨泽使了个眼色,敖雨泽立刻心有灵犀地朝我走过来。我们一同走到一边,敖雨泽低声问:“你发现了什么?”
我说道:“这两个人,虽然装得很像,但是他们绝对不是七十年代的人。”
“你是说他们的肤色有问题?”敖雨泽问,看来她也看出了这一点。
我点点头说:“不仅如此,我不太相信,有人能在这里活上四十二年,可容颜一点都没有变化。”
“以前不也有类似的传说吗?在百慕大,有人曾看见过‘二战’前的船只完好无损地出现,这样的船只被称为‘幽灵船’。还有人甚至在船上看到过‘二战’的士兵……”敖雨泽反驳说。
“那样的状况,很可能是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鬼影事件类似,只是意识世界的虚影投射在现实世界人脑中产生的幻觉。可是现在不同,这两个人,可是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就算意识世界的神灵,已经强大到能够影响人的意志,但是它们还不可能直接干涉物质。”我冷笑道。
“我虽然没有肖蝶那样强悍的催眠能力,但是我也受过严格的反侦察训练,学过相关的心理学。这两个人的动作和语言,甚至是他们不经意表现出的任何一个可以代表潜意识的神情,都说明了他们没有说谎。”敖雨泽淡淡地说。
“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他们没有说谎,这两个人,的确是七十年代初进入黑竹沟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的身体和意识都被冻结了四十二年。但这么长的时光,身体可能还是有缓慢的新陈代谢,以至于皮肤表面的黑色素被分解,最终变成我们看到的样子……”
这样说倒是有点道理。我正要过去仔细核对两人的身份,可原本围着人群的地方,却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人群轰地散开。
“疯了,这两个人疯了!”有人大叫。这个时候我远远地看到两个村民的嘴边,流淌着鲜血。当我定神去看时,发现这血液是从他们嘴里叼着的一块肉上流出来的。
在地上不停翻滚惨叫着的,是李老的学生王若君。他的脸上少了一块肉,满脸的血,看上去极为凄惨。
而更加让我感觉到不安的是,那两个村民这个时候双眼通红,神情狰狞恐怖,一脸疯狂的样子犹如恐怖片中的丧尸一般。
只是两人丝毫没有丧尸的呆滞,反而显得无比灵活,在咽下口中那块人肉后,立刻扑向四散逃开的人。
好在这些人里面,阿华和猛哥并没有逃开,反倒是相继掏出身上的武器,毫无畏惧地朝两人扑过去,给其他人创造了逃生的机会。
敖雨泽冷哼一声,也拔出身上的匕首冲了过去,直接架住稍年轻的那个发狂的村民,对阿华说道:“你们两个对付另一个,尽快制伏他。”
昨天晚上敖雨泽击败在黑夜中窥探的野人,没有人发现她是怎么出手的。只能从野人拧断羚牛脖子以及轻松杀死孙恒这两点,推断那疑似戈基人的野人到底有多强。
而敖雨泽能够凭借一把开山刀,不使用枪支等热武器,击败近身搏斗能力极强的野人,她的实力的确比之前要高上一大截。
可这样的实力,也只能是间接推测其强大的程度而已。直到现在,当她独自一人挡下一个发狂后身上肌肉骨骼不断膨胀的村民时,才真正让我明白她这次苏醒之后,的确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敖雨泽手中没有拿昨天晚上那把夸张的开山刀,仅仅是一把匕首。可这把匕首在她手里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像穿花蝴蝶一样上下翻飞,在那个发狂的村民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尽管这些伤痕并不深,村民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药物刺激,居然连疼痛也不知道,而且伤口只流下一丝丝血就开始愈合收口。
可敖雨泽的动作太快了,村民愈合伤口的速度,根本比不上身上新添加的伤口的速度。很快,当村民的双眼被敖雨泽刺瞎,四肢的筋络和肌腱都被割断后,终于重重地摔倒在地。其他人扑过来,用结实的尼龙绳将他捆住。
而阿华和猛哥也不负众望,只比敖雨泽晚了一分多钟就制伏了另外一个村民,同样将其绑了起来。随后,他们用破布塞上两人还不停张合乱咬的嘴巴。
“到底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怎么会突然发狂的?”李老心有余悸地跑过来,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学生王若君。
这个时候的王若君,已经被人扶着坐了起来。周楠为他勉强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可这样一来,他脸上的伤口就更显恐怖了,能透过伤口隐隐看到牙床。
敖雨泽扔过去一包药粉,周楠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王若君敷上。刚开始药粉被涌出的鲜血冲走,不过随着周楠一狠心抹上了一大把,伤口终于不再流血,只是王若君也因此疼得不停抽搐,差点翻着白眼晕过去。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阿木章依结结巴巴地说,刚才他差点被吓呆了。
“他们是突然发狂的?发狂之前,有没有提到什么?”敖雨泽问。
“没有,只是问了下,他们有没有遇到野人……”阿木章依说。
“我记得,刚才这两个人似乎小声提到了一个古怪的词汇,好像叫什么赛波莫……”
阿木章依听到这个词,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说的,应该是‘赛玻嫫’。”
“这是什么意思?”
“‘赛玻嫫’这个名字是彝语,翻译成汉语就是人和蛇做夫妻,是彝族中口口相传的诗歌。”阿木章依说道。
“嗯,我听说过这首彝族的叙事诗,大概意思是说众蛇之王的龙神带着蛇郎巡游人间,蛇郎喜欢上了人间,决心在人间找个姑娘一起生活。后来他爱上了一个叫七妹的姑娘,与她结为夫妻,生了一男一女。可惜七妹的大姐嫉妒自己妹妹的幸福生活,设计害死了七妹,冒充七妹与蛇郎生活了三年。死后的七妹变成画眉,揭穿了大姐的真面目,惩罚了歹毒的大姐……”李老在一旁说道。
“远古彝族对蛇的依赖和崇拜在少数民族中都是不多见的,菜鸟你应该明白这种崇拜意味着什么。”敖雨泽在我的脑子里说道。
来峨边之前,我做了不少关于峨边的功课,也在一些资料上看到过,彝族的蛇崇拜,其实和整个中华民族的龙崇拜是一脉相承的。毕竟在古人看来,大蛇就是龙的一种。
在我们现在所处的峨边县,离黑竹沟不远的咱拉黑村的彝族有“玛贺尼”(意为未婚女)因梦龙感应生子繁衍百姓子孙的传说。因此像《赛玻嫫》这样的描述人和蛇结为夫妻的叙事诗,在彝族的民间传说中十分普遍。彝族蛇崇拜与生殖及繁衍人类有关。
可是,这样一个在彝族中算是十分普遍的信仰,为什么两个村民说出这首叙事诗的名字,就突然狂性大发,甚至连整个人都像是突然变异了一样?
正当我们为之不解的时候,两个村民却又有了新的变化。两人原本看上去很瘦,刚才突然暴起伤人的时候,全身上下的肌肉骨骼都出现大幅的增长,在短短一两分钟内,就如同某些肌肉畸形的强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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