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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也不知道啊。
屋里头,萧绥换了衣裤坐在榻上。他活了三十年,自然不是第一次面对梦遗的情况。但是前面的那些经历往往都没有经历过春梦的过程,昨晚那么一遭以后,一切普通的生理现象都像是变了味一般。
那个原本在醒来一瞬间已经从萧绥头脑里淡去的少年模样再次显得具象起来,萧绥闭上眼睛都仿佛能够勾勒出他的眉眼与音容,以及他肌肤的幼滑触感。
萧绥再联想到冬早平日里呆憨的模样,觉得自己那样的臆想实在可以说是可恶且下流了。
只是萧绥也还忍不住从细节处琢磨,比如说前些天在书房里看见的冬早。他躲在布帘下面,何至于鼓起那么大一块?倒像是真的有个少年在那一时刻藏在布帘下面似的。
他都忍不想,如果那一刻真的藏着一个少年形态的冬早呢?毕竟小细作都能够开口说话了,这已经足够离奇,再加一样也并不十分过分不是?
再说《妖物志》上所攥写的种种,萧绥都有些期望那是真的了。
妖魔鬼怪对他来说依旧是无稽之谈,但是放在冬早的身上,他便希望能够有个例外。
屋外阳光明朗,虽然调天气依旧寒冷,但是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好天气。
冬早站在自己的小架子上,温温吞吞的吃饭。
胖瘦婢女在下面讨论年节将至以后的热闹。
“这两天街上都有庙会集市的,不知道多热闹,要是可以我真想出去看看,可惜没有轮到咱们的假……”胖婢女语气遗憾,“我攒了一些钱,还想着这趟出去买点东西,西街上的绸缎铺子里的手帕,花鸟纹绣的格外好,早就想买一块了。”
“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瘦婢女道,“就是有点嘴馋,庙会上的东西很好吃啊……小时候我爹还没把我卖了的时候,也是在我弟弟出生以前,他带我来过一次京城庙会,城门口吃了一碗阳春面,就是白面加葱花,那算得上是我这辈子吃过觉得最好吃的东西了,后面就算在王府这么多年,说起来也是吃了不知多少好东西的吧,
偏偏真就一点比不上那感觉……因为我爹对我也好过,就算后面他把我给买了,我也说不出他的不好。”
“咱们这种卖进王府里的,都算是好的了,起码日子过的舒心不是,再说你家里还是好的,别的院里我听说不仅卖女儿,每个月还来要工钱,简直像是吸血虫。”
瘦婢女嘴角带笑,“嗯,说起这个,我爹去年还来看过我一次,不知道今年回不回来了,我弟弟也到了读书的年纪,我手上是攒了一点钱的,若是他来了我就拿给他,若是不来我就不给了。”
“给什么啊,”胖婢女瞪她一眼,“你真傻,放着自己存嫁妆不好吗。”
冬早听的半懂半不懂的,就记了一个西街上绸缎铺的花鸟纹的手帕,和城门口一碗放了葱花的阳春面。
萧绥换好衣物,头一件想到的事情还是出去寻找冬早。
冬早吃完早饭,抬头一见萧绥立刻飞过来,亲热的蹭他的脸颊。
他的羽毛柔软,触感酥酥的,不由得让萧绥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旖旎的梦境里冬早的模样。
萧绥身形禁不住一僵,虽然只是一瞬,冬早还是难得敏锐的捕捉到了。
“你怎么了?”冬早停在萧绥的肩膀上,歪着脑袋看向他的耳朵,有些惊奇的发现,“哎呀,这个耳朵怎么这么红?”
他说着,用自己的喙轻轻地啄了一下萧绥的耳朵,然后发现那原本已经红通通的耳朵骤然间更红了一些。
萧绥带着冬早往书房里走,几乎想伸手捂住这小细作的嘴巴,省的他叽叽喳喳说出来的话让自己越发窘迫。
冬早对此浑然不觉,这几天他从来没有化形过,也不再觉得困顿想睡,冬早自然的觉得那应该是忽然的一次性时间,也许要等到下次身体发热的时候才会出现。
因此冬早放下这些天心里的戒备以及防备,整个鸟的精神气都回来了。
胖瘦婢女看来,这还是因为萧绥回来了的关系。
“阿绥,庙会是什么东西啊?”冬早站在萧绥面前,仰头看着他问。
“每逢初一十五,商贩们会在一些指定的街道聚集,以便各地百姓前来采买,”萧绥道,“年节之前几天连摆。”
“那今天外面就有吗?”
“嗯。”萧绥手上的书目翻过一页,看上去读书读的很用心,实则一目十行根本没有看进去一字半句的。
“我想去,”冬早见萧绥的目光没有看向自己,又绕到他的握住书本的手腕里面,“你能带我去吗。”
萧绥没说话。
“带我去吧,带我去吧!”冬早央求。
面对千军万马也能果决的萧绥,给一个小胖鸟弄得无奈至极,只能揉揉冬早的脑袋,说出唯一的交换条件,“你不许乱跑,乖乖在我肩上呆着。”
“好的呀。”冬早欢喜的应承下来,小嘴里一串的溜须拍马,“阿绥真是太好了,特别特别好。”
“好又怎么样?”萧绥失笑,“你倒是一天比一天油嘴滑舌了。”
“喜欢一个人自然就说出口了,由心而发罢了,哪里能算得上是油嘴滑舌呢?”冬早正经背出自己记得话本上登徒子调戏小娇娘时候的话语,面不改色的十分沉稳。
萧绥面色微微一怔,面对这么花里胡哨的小细作,根本不知道如何招架了。
话本实在是太好了,冬早想,他特别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听胖瘦婢女讲,早知道应该多背下一些的呀。
答应了冬早要出去,萧绥略作一番收拾也便出门了。
侍卫便装跟着,起初一段路乘马车,入了闹市便下了马缓步而行。尽管萧绥穿着的是十分普通看不出任何规制的衣物,然而他通身的气度是很难遮掩掉的,加之他容貌突出,更引人注目的是肩膀上还停着一只鸟,实在是让人想不看他也不行。
冬早看什么都处处新鲜,小脑袋几乎转的要掉下来,只可惜在外面他不能说话,不然一路吵吵嚷嚷过去不知要多热闹。
街上往来热闹,有独行的,有一家子出来的,也有小夫妻相携的。若是看见年轻小夫妻挽在一起走路的,冬早就势必要贴到萧绥的耳边与他轻声低语,“喏,那个就是夫妻了。”
亦或是,“做夫妻就是要那样亲密的哦。”
他的语气充满暗示,简直就像是教学,又好像是下一刻就要化作人形从萧绥的肩膀上跳到地上,萧绥太难不将此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