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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剑合璧要走向化臻境界,必须是双人合力。并非说这有什么不好,也许对很多人来说,有情之人能用出这样的剑法来是莫大的幸事,可是于她来说这样不够,她不甘止步于此。
水母阴姬并没让云善渊说什么,她继续道,“这样的不甘不是错。我能理解。试想一下,如果我必须要同另一个人一起,才能使得天水神功达到至高境界,那么对于我来说,这就不是我追求的武学。
我说神水宫中人不如你,正是因为她们没有这样的不甘。大多数的江湖人习得了前人传授的高深武学也就满足了,他们以此行走江湖,随着年纪渐长内力加深,武功也变得更高,如此他们便觉得够了。
换一个人习得了陈玄机的这套剑法,即便是只得其一,却也不会生出妄图将它改变的想法来,更会赞美这种诚于情的剑法,当又遇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就能红尘作伴,何乐而不为。
你与她们不同,所以此时此刻,你选择了改变。”
水母阴姬正是欣赏云善渊的这份不甘,在面对陈玄机的高深剑法时,敢于想常人不敢想。这一点上她们有相似之处,云善渊也让她动了惜才之心。
因为这种不甘,云善渊不会拜她为师,谁让世人都道水母阴姬唯我独尊。然而,这正是这种不甘也暗合了天水神功的某些部分,水本莫测,静水流深。
“从明日起,十四天内,我将说与你一些武学之道,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云善渊并没想到水母阴姬居然有传授她武学的意思,“水夫人,晚辈无功不受禄,这……”
水母阴姬站了起来打断了云善渊的话,“不必多言。我说你悟,你不是我的徒弟,我也不是你的师父。我就是想看一看,多年后,你能走上什么武学之道。定然不是陈玄机的至情之道,真是有趣。”
水母阴姬离开了。
云善渊看着茶杯中的袅袅水气,她着实感到了水母阴姬的聪明与实力,还有她捉摸不透的脾性。
水母阴姬所言,一语中的。
在与原随云的一战中,云善渊左手拔出了另一把剑,以一人之力行双剑。那一刻,她便知道她终是无法走上至情的剑道。
这不是说她无情,她的剑可以有情,却并非痴情至情之道。她希望能悟出一套剑法,以她一人即可达到超一流的境界,而非必须双剑合璧,不必把迈入超一流境界的可能寄予另一个人身上。
这与水母阴姬所说的不甘受制于人几近相似。
剑意无法骗人。越是高深的剑法越是如此。
也许有一天当她悟出了那样的剑法,回头来看双剑合璧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此时此刻,她选择了改变。
张丹枫痴于情,而她不能。不只不能,她无法回应以痴情,还想要悟出另一套属于一人的剑法。也就是说,此时也许换一个人还能考虑一番,但她不可能再牵起张丹枫的手。
果真是,成也双剑合璧,败也双剑合璧。
十四天后,云善渊离开了神水宫。
这十四天来,水母阴姬所述所为让她见识到了自成一体的天水神功,它源于水,变化莫测,却与自然相合。
它带给了云善渊极大的震撼,而她也隐约感知到了她可以走的路。水可以无情,水也可以有情,而水容万物。剑亦是如此。
水母阴姬想要送云善渊一把新的剑,这次云善渊婉拒了。她手中的剑传自于师父叶盈盈,即便有一天要放下,也并非是因为水母阴姬赠剑,而是她亲自还于师门。今时今日,更重要的是心中的剑意。
张丹枫再次见到云善渊时,对上她的神色,便知她手中的剑是那把剑,却已经不再是那把剑了。
“师妹。”张丹枫露出了一个微笑,“你出来了。”
云善渊听到张丹枫改了称呼,心里一松,她笑着点头。
他们两人并不是有缘无分,而且张丹枫足够好,可惜如今的时机不对。
如此,便不必纠缠。
“关于潮音二师伯一事。水母阴姬说她只大概了解一点,是塞外的人动了手。”
云善渊最后向水母阴姬问起了潮音的踪迹,在神水宫的情报中,十余年前潮音失踪了,线索指向了关外,却是不知究竟是谁下手。
张丹枫听到关外就想起了他的父亲,当年张宗周在最后关头其实想是帮助云靖一家逃出瓦剌,他并不会为难潮音和尚与一个女童,那么又是关外的哪方势力下手了?
“看来线索到此是断了。”张丹枫没有回溯过去的本领,此事只能从长计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云善渊想了想,感悟剑法与行走江湖并不冲突,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能更好的领悟。“兰州,我答应了姬大哥与他一聚,也是时候了。”
张丹枫想了想说,“那么我们就从水道走汉江,然后在襄阳分开吧。我要往东北走,就不送你去兰州了。”
云善渊没有问张丹枫去东北做什么,他进入大明,必然有他该做的事情。
两人在襄阳分开。
张丹枫见到了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你怎么来了?”
澹台灭明说到,“少主,主公已经知晓了中原之事。而您尚有未完成的大事,此刻并非快意江湖的好时候。”
张丹枫回望了一眼云善渊离去之路,既然云善渊选择了改变,他也该去做他要做的事了。他有自己的责任与使命,对此,他心中何尝不明白。
“你回瓦剌吧。我不放心父亲一人留在那里。我的事情,我心中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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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兰州,白日已经有了一丝热意。不过习武之人因有内力,能更好地适应气候,而行走江湖没有太多的讲究。
云善渊来到兰州后,发现这里几乎无人不知姬冰雁的大名。她再见姬冰雁时,这人完全不是没有太多讲究的模样。
姬府的一切都很讲究,从府邸的建筑、屋内的家具、摆设的物件、下人穿着的衣物、端上的茶杯与所用的茶叶、泡茶的水等等,这很难与当年关外雪原上的清贫淡漠少年联系到一起。
云善渊坐在客厅里,她喝了一小口茶,茶是洞庭的君山银针,价格不菲,味道自然也是不错。一品过后,她终是见到了从商铺中回来的姬冰雁。
姬冰雁身着锦缎,已经不能从他身上找到太多江湖留下的痕迹。他的身侧已经没有了剑,取而代之的一个金算盘,如今的姬冰雁更像是一位富商。他走得有些慢,腿脚似乎是受了某种旧伤。
“小云,好久不见了。”姬冰雁走到了厅堂前,他看着云善渊,真有种今夕何夕的恍然感。一别十多年,那个小女孩走入了江湖中,而他自己却是淡出了江湖,人生的际遇总是在不断变化。
“姬大哥,快要十一年有余了,可不就是好久不见。”
云善渊站了起来走向姬冰雁,目光扫过了他的腿,“大哥这些年是适应了兰州的气候了吗?竟是再也不舍去别处走走。”
云善渊未能打听到太多关于姬冰雁创业过程中的艰辛事,他们的通信中也不曾谈起彼此受到的磨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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