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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率直逼大大们,多威风。

    如果二师兄突然局促地把脚从电脑桌上放下来,她都不用回头就知道,一定是大师兄来了。

    果然,有人轻轻拍她的头,背后的人说:“颂颂,作业做完了吗?等会儿我们去吃麻辣烫,作业没做完可不带你。”

    她说“哦”,灰溜溜地关掉电脑去角落里摊开作业本。二师兄似笑非笑地朝她挤眉弄眼,她拿眼狠狠瞪回去。所有人都屈服于大师兄的淫威,他还不是一样。

    许多往事想起来恍如隔世。校园里春去秋来,一年复一年地轮回,她天天跟在大师兄后面吃饭,看电影,上图书馆,自然而然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所有的师兄们都爱取笑他们。令狐冲和小师妹的组合,多么有爱,连鲁教授没事也会调侃他们几句。每当这时她就恼:“爸!难道你是说自己象岳不群!岳不群没那个哦。”

    小师妹能有什么好结果,令狐冲后来不还是娶了白富美任盈盈。大师兄的性格也不象令狐冲。他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聪明干练,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怎样才能得偿所愿。这样闪耀的人物注定吸引异性的目光,根本不用他去三食堂排队,爱慕他的女生照样此起彼伏。大师兄帮爸爸改作业和考试卷,时有女生来实验室问问题。记得她在实验室里看动漫,有时也会有女生在门口张望。

    那时候她觉得生命如夏末的微风,绵长柔软,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少女都象她一样,晚上躺在床上看自己平坦的胸膛,觉得时间过得委实太慢,恨不得在后面抽上一鞭子。

    后来呢?后来似乎就没有了后来。一条羊肠小道,分花拂柳一路走来,可是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在哪里分了岔。大师兄有自己的爱人,她有她的阿深。阿深远走他乡,而大师兄仍然是大师兄。

    后来一个晴天的下午,大师兄果真来喊她试镜头,去的是南湖边一块鲜有人知的地方,同行的还有二师兄宋挺。

    他们去的是被摄影爱好者称之为“基地”的地方。难得南湖这片举国闻名的风景区还有这样人迹罕至的角落,依山面水,对面是省里划艇队的训练基地,冬天湖上泛舟,时常看见远处惊起成群结队的野鸭,纷纷躲进云层里。

    傍晚的光线最适合摄影,大师兄还给她加了一个滤光镜。她站在湖边取景,赞叹镜头成像的色彩绚丽。

    大师兄在背后问:“最近有没有鲁老师的消息?”

    几年前爸爸调动了工作,从大学调去了政府下属的研究所,就变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几年爸爸在四川深山里的保密项目上,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只每月给她的账上打钱,时不时给她写几封邮件。她正对着对面的野鸭狂按快门,不经意地回答:“有啊。大师兄的公司快上市了吧?什么时候?”

    大师兄说:“六七月份吧。”

    她笑:“那么巧。到时候我该毕业了,你们鲁老师也该回来了。”

    大师兄问:“快毕业了,有没有想过接下来做什么?”

    她“嗯”了一声说:“我想去学校附属的外文出版社,导师说会帮我推荐,不过竞争激烈,也不知能不能成。”

    话痨二师兄嘿嘿一笑开始展望未来:“出版社好啊,工作清闲,出来个个都是气质美女,象我们颂颂这样的小文青最适合不过了。就是收入一般,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大师兄……呃,我是说将来你老公也不指望你养家糊口。你大师兄嘛,认识的人多啊,求他帮帮忙,竞争激烈不是个问题……”

    “有没有问过你爸爸?”大师兄打断他,二师兄立刻噤若寒蝉。

    “嗯,”颂颂头也不回地答:“你们鲁老师来信说,主要得靠我自己决定。”

    为了寻找更好的角度,颂颂追着野鸭渐渐走远。春寒料峭,即使是温暖的下午还是凉气逼人。二师兄宋挺在范羽身边缩了缩脖子:“下次你和颂颂二人世界,可不可以不要叫我?”

    范羽侧身给了他一个警示的眼神:“瞎说什么呢?在颂颂面前别乱说话。”

    宋挺讪讪,嘀咕了一声:“所以说别叫我。我吹吹冷风倒是其次,这不是碍你们的事吗?再说我也是怕自己说漏嘴啊。”

    范羽沉默不语。他和颂颂,怕是早错过了二人世界的机会。事到如今,他仅仅是,也只能是大师兄。如果不是叫上宋挺,颂颂根本不会来。

    身边的宋挺百无聊赖地一脚将岸边的石子踢进湖里,又说:“难道我们真的要瞒颂颂一辈子?”

    范羽目视远方,微微出神。湖上卷起微风,漾起一片涟漪,空中云影敛尽。颂颂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渐变得纤细,融入一片夕阳里。一辈子?恐怕瞒不了。颂颂迟早会想起来,就只好瞒到那一天为止。

    第8章大世界,小爱情(2)

    颂颂再次见到陈亦辰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

    整整一个星期,她都在为那首“朱生豪翻译大赛”的艳诗头疼。研究生最后一个学期刚刚开学,她并没什么课,主要任务是把论文写完。说来惭愧,她的论文题为《论诗歌翻译中对韵律和意境的把握》,可她把艳诗译稿交给导师鉴赏,导师只回了一句话:“都对,就是不好。”

    她顿时好想哭。

    不对可以改,“不好”却让人很抓狂。导师当初还说她适合译h文,呵呵,导师真是抬举她了。

    她原指望这次比赛能得个奖,这样进出版社希望会大些。一腔热血被浇了冷水,她在日志上吐槽:

    “themouthonherpulsing,

    嘴唇贴上她的脉搏,

    neckwasfound,

    觅得颈间,

    andmybreasttoherbeating,

    胸膛贴着她的胸膛,

    breastwasbound.

    心跳相连。

    有押韵有对仗,到底哪里不好?”

    “深宇宙”鼓励说:“我觉得挺好。”

    她沮丧地承认:“是不好,一点也不意乱情迷。”

    所以当她坐在马路旁的花坛边上等a.j.,想的还是艳诗。译文在心里默念一遍,最后想,难道要把“胸膛”改成“胸脯”?心中立刻大喊,臣妾做不到啊!她感到得低头先吐一吐。

    正作势低头,一抬眼,看见陈亦辰高大的身影从马路对面大步走过来。

    应该说他是个相当俊朗的男子,个子很高,而且步伐矫健,眉目端正,却并不显得大义凛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眼神,不雷霆万钧,也不阳光灿烂,而是深邃幽远的,总象有所保留。她那时候想,嗯,这浓眉大眼的,如果演电视,可以演我党地下工作者。再一想又不尽然,还是应该演党国的抗日将领,虽然爱国,但随时有出卖我军的可能。

    他大步流星将车流甩在身后,直奔她的方向而来,身影渐渐变大,越走越近。

    她在心里暗暗尴尬了一刻。那天她是醉了,但肯定没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谁送她回家,她又把谁的袖子当擦鼻涕的纸巾使,她还是记得的。今天a.j.说中午约了shane吃午饭,她推说上午有课,就不来了。a.j.说吃完饭去户外用品专卖店买东西,离吃饭的地方挺近,她说那好,她就在专卖店门口等他。

    等了这许久,不见a.j.的人影,来的偏是陈亦辰。

    他走到她的面前停住脚步,她站起来微笑地和他打招呼:“你好,怎么只有你,没有a.j.?”

    他顿了顿,平静地回答:“他去停车了,一时找不到车位,怕你着急,就派我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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