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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说:“你好自为之吧。”
他拂袖而去。
余飞自他身后叫住他:“师叔。”
倪麟止住步伐。
余飞自他身后说:“我去年在佛海边上赶刘军的事情,你和师叔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倪麟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说:“知道,你以后不要再去做这种蠢事。”
余飞问:“师叔母没有不高兴吧?”
倪麟说:“她没事。”
余飞说:“我其实是怕他伤害师叔母,没别的意思。”
倪麟转过身来,说:“那个孩子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总放在心上。”
余飞低下头,一声不吭。
“倒是你——”倪麟说,“那个叫什么弱水的,当着几万人的面向你表白,我查过他的照片,想起来去年十二月底,他来缮灯艇找过我,问你去哪儿了。”
“弱水?他去年来找过我?”余飞惊讶道,“他怎么知道我就是余飞?”
倪麟冷冷道:“我怎么知道?他一嘴的谎话张口就来,你最好少和这种不三不四不男不女的人来往,他只会毁了你!看看你现在,都堕落成什么样子了?一脸的风尘相!”
倪麟离开了。
余飞独自一人在包厢中怔然许久,终于又抬起头来,缓缓往外走。
她在收银台结了账,走到餐馆外面,见那里停着白翡丽的车,白翡丽抱臂靠着车头,望着远处迷茫的夜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飞叫了他一声:“白翡丽。”
他转头看见她,走了过来。他仍然是之前那样的打扮,只是在灯光下,带着一种疲惫的苍白。
她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他说:“刚到。”
“怎么不告诉我?”
“你这不是出来了?”他给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余飞坐了进去。她的酒确实喝得有点多,刚才被倪麟一杯水一泼,清醒了些,现在却有更大的酒劲上来,令她昏昏欲睡。
白翡丽开车把她送到她小区楼下,她已经睡得很沉。白翡丽摇醒她,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她搬上了三楼。
进了她的公寓,她便立马贴上来,抱住他的脖子吻他。
她说:“我也想你的……”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紧闭着双唇,任由她急迫地吻他的嘴唇,他的下巴,他的脖子。
他看着她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衬衣的扣子,解到第三颗的时候,他忽然问:
“余飞,我是你的狮子吗?”
她茫然地瞪着一双微微翘起的凤眼望着他,十分的无辜又无知。
他又问:“是吗?”
她“哼”了一声,不回答,却去吻他精巧的锁骨和锁骨间的峡谷,又解开他的一颗扣子。
“那你把我当你的男朋友吗?”
她仍是不回答,双手从他衣下探进去,抱紧他的腰,头埋进他的胸口,深深地去吸他身上清清冷冷的香气。
他的双手渐渐收握了起来。
在她还想进一步动作时,他忽的把她推开,将她按坐在了床上。
“你就这么耿直,连一句让我开心一下的谎话都不肯说?”
他离开了她的公寓。
余飞迷惑地坐在床边,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对她。然而浓浓的睡意袭来,她很快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
余飞次日醒来,依稀记得白翡丽昨夜把她送回来后便走了,又依稀记得他问过她“狮子”什么的,她隐约觉得白翡丽有些不对劲,给白翡丽发了一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她想和他谈一谈。
等了一整天等来他的答复:
最近很忙,回头再说。
余飞盯着这八个字看了半天,忽的拇指按住白翡丽的信息栏向左一划,点了“删除”。
眼不见为净。
她这一天,反思过倪麟说的话。倪麟让她不要和白翡丽在一起,这话她断然是不会听的。过去师父和倪麟说的话,她也并非言听计从,不然也不会总被艇主打得去文殊院拿药。
但不听,并不意味着她没有压力。她希望白翡丽能给他一些信心——无论是那已经失却的平衡,还是倪麟的反对——她希望能证明她是对的,而倪麟是错的。
然而白翡丽的态度让她失望。
她乐观地想或许白翡丽过一段时间会好。反正他的脾气一向时冷时热,她习惯之后也就不以为奇了。又或许,他是真的很忙,鸠白工作室和他父亲那边,看起来他都得操心,一个人恨不能分成两个人用。
临睡前,她又收到了楼先生的一条微信,祝贺她考上了戏曲学院,并告知她他今天到了北京,会盘桓一段时间,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吃个饭。
她礼貌地表示感谢,又问楼先生是如何知道她考上了的,楼先生道是有朋友认识她的导师,提及说今年新招的学生中有这么一个梨园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