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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和善,从未与人有过口角纷争,唯一做的过分的一件事,就是与顾家订了亲没几天,就上门退亲。
可宋家退亲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早上刚退婚,中午祁家就去顾家提亲了,这不是明摆着的,武安侯世子为了得到先生,定以威势逼迫宋掌柜退婚,有了威胁逼迫的前例,那今次的事情也就能够说得通了。
武安侯世子定是醋意大发,不想先生和宋掌柜再有任何牵连,所以暗地里出手,找宋掌柜的麻烦,但又不想惹得先生发怒,便施以暗手,叫人拿不着证据。
昀生想了一路,都没敢说,可现在看见祁世子对先生的行踪控制的这般眼中,先生刚去宋记,祁世子就迫不及待过来盯梢,若昀生不提醒一下先生的话,将来还不知道祁世子要背着先生做多少事情呢。
可是,昀生发现自己将心里所想全都说出来之后,得到的不是先生恍然大悟的神情,而是神色如常,毫无波澜。
顾青竹将碗里的牛肉和酱鸭都吃完了,放下空碗,坐在那儿喝茶,往义愤填膺的昀生看去一眼,无奈回道:
“这事儿你就别想了,我心里有数。”
昀生还有话说,见顾青竹对他抬起了手,做出‘打住’的手势,昀生才将肚子里的话重新憋了回去,起身回到柜台后头,翠娥和良甫已经快要把两盘子肉都吃完了,一个劲儿的说好吃,昀生拿起的筷子又放了回去,良甫见他不吃,抢了他的碗就走。
顾青竹的目光落在她吃完的空碗上,碗里还沾着酱汁,口中肉香四溢,回味无穷。
*********
这两日城中坊市不太平,夜里也要加紧巡逻,祁暄避无可避,这两日都忙到华灯初上才回来。
顾青竹歪在软塌上看医书,祁暄回来,身上带着一股子坊市的浊气,祁暄很是自觉,身上有其他味道的时候,绝对不会强行靠近顾青竹的,乖巧进了洗房,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洗干净之后,才来到软塌旁,对顾青竹比了个手势,让她往里面点。
顾青竹没像往常似的跟他争辩,而是默不作声往里边挪了挪身子,祁暄喜笑颜开的躺到顾青竹先前躺的位置上,还从她身边拿了个软垫垫着。
“看来那盘酱牛肉和酱鸭起了作用嘛。”
祁暄得意洋洋的说,拿起顾青竹的一本不在看的医书给自己扇风,满心认为青竹今晚这么给面儿,是托了那两盘肉的福。
顾青竹低下头,不置可否,翻了一页医书,好整以暇的回了句:
“宋新成被人威胁了,还给打了。”
祁暄扇风的动作一愣,往顾青竹看去,良久后才问:“你不是怀疑我吧?”
顾青竹笑了笑,没说话,祁暄转了个身盯着她看,过了一会儿,顾青竹就受不了他,将手里的医书盖在他脸上,趁着他拿书的时候,从他身上翻下了软塌,随口带出一句:
“你要不要去查查,自己得罪谁了。”
宋新成这件事听起来简单,就是被人当街套麻袋打了一回,表面上看是宋新成惹了谁,倒霉催的,可实际上,顾青竹却觉得这回的事情,根本就是冲着祁暄来的。
因为就连昀生这个局外人都想的出来,有可能是祁暄背后施以暗手,对宋新成报复,只要宋新成把这件事情闹大,那么所有人都会想到祁暄身上,觉得祁暄气量小,容不下曾经与自己妻子定过亲的情敌。
说实话,若非与祁暄认识二十多年,顾青竹也会这么想,那幕后想要黑祁暄的人,必然不知道顾青竹与祁暄真实的关系,才想出这么一招隔山打牛的计谋,想叫祁暄背了这个黑锅。
顾青竹今天心情还不错,也许祁暄送的那两盘肉真的起到一点作用了吧。总之顾青竹知道有人想黑祁暄,心里还是有点爽快的。
第145章
顾青竹坐在凤藻宫里等候,祁暄与她一同在。
那天晚上顾青竹对祁暄说了祁皇后的事情,祁暄忙活了好长时间终于发现了不对,祁皇后开的药方,单个拿出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将之凑在一起看,就多少有点问题了。
祁暄原本是想从外面请大夫入宫来,可是一来这样会打草惊蛇,二来大夫入宫也是个问题,向祁皇后提议让顾青竹入宫试试,云氏和祁皇后对于顾青竹的医术多少还有点怀疑,就算她能自己开设医馆两年多,可年纪毕竟在这儿。
祁皇后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顾青竹入宫来的。
两人给祁皇后行了礼,顾青竹便上前给祁皇后请脉,没过多会儿,便转身提笔写方子,祁皇后为这速度有些震惊:“这就好了?”
顾青竹将方子拿在手里,点了点头,呈送给祁皇后看,说道:“娘娘气血有亏,幸好还不至于太严重的地步,娘娘月事不调应该也是近年的事情,只需将平日里喝的补药中的几味药材稍稍更改,小剂量调养个十天半个月,应该就能稍见成效了,到那时娘娘再一日三顿的喝,喝上两个月,亏损的血气就能养回来了。”
祁皇后看着方子,心中略微惊奇,开始她还觉得不太信任顾青竹,可见她言之凿凿,把脉极其迅速,还能准确的说出自己近年月事不调之事,她月事不调,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身边几个伺候的,连云氏她都没有说过,她却能一眼看出,可见是有些真本事的,并且从她的话中不难听出来,她心思缜密的很,表面上却丝毫不露,知道祁皇后对她不太信任,便说以小剂量服用。
将方子交给贴身宫婢,祁皇后对顾青竹问:“你这医术是跟谁学的,小小年纪便这般了得。”
确实很了得,她能仅凭一面就看出皇后身体抱恙,明明所有人看着她都说气色好,唯独顾青竹看出端倪,之所以说后宫人心思难测,祁皇后这回算是彻底体验了一把,若真的按照太医院开的方子一直喝下去,身子早晚会有损伤,到时候,敌人在暗处不战而胜,她拖着病体,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结果。
顾青竹还没开口,祁暄就代她说:
“从前仁恩堂的老大夫,青竹小时候就跟着那老大夫学,后来老大夫要去云南投奔儿女,青竹就把仁恩堂给盘了下来。”
顾青竹看着祁暄,心中惊疑他对仁恩堂的事情知道的很详细,这人为了接近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在她所有会出现的地方,都买了相近的宅子,铺子,无孔不入。
“原来如此。那你当时怎么就想到一个姑娘家,开设医馆呢?”
祁皇后继续对顾青竹问,祁暄继续代言:“那是因为……”
还没说完,就被祁皇后给制止了:“我问的是青竹,你老是替她回答干什么?”
祁暄看了看似笑非笑的顾青竹,对祁皇后回道:“我是她相公,相公替娘子回答,有什么问题?”
祁皇后气结,与云氏互看一眼,云氏对祁皇后摇头,眼神仿佛在说‘别和他一般见识’。
顾青竹抿唇一笑:“回娘娘,当初我的母亲早早离世,留下我与弟弟,我想着若是我能会医术的话,我娘也许就不会那么早去世,便去了仁恩堂做学徒,久而久之,看多了那些被病痛折磨的人,便觉得这事儿应该继续做下去。”
这些说辞,顾青竹是早就想好了的,用不着祁暄给她圆,祁皇后听了直点头,欣慰笑道:
“像你这么有魄力的女子可不多,你就不担心继续做这事儿,将来嫁人受阻吗?”
祁暄立刻插嘴:“不担心,这不有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