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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现在不结婚还不行了。
宴席准备的很丰盛,每个前来的客人都吃的满嘴流油,啧啧称赞江家人的大气,苗老太的手艺更是被大加夸赞了一番,离开的时候,大伙的腰带都松开了,撑着腰,艰难地离开。
在江家的喜宴办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莫家发生了一场大战,屋子里,不断传来砸凳子砸碗的声音,还有女子的哭嚷声,莫大栓咆哮地怒吼声。
幸好,附近的人家都跑去江家吃饭去了,没人发现莫家的这场闹剧,等吃饭的人陆续从江家回来,屋子里的吵骂声也已经停了下来。
江一留不知道那天孟家发生了什么,最后的结果,婚事还是继续,直到婚礼的当天,除了莫向红,莫家人没一个高兴的,连带着参加喜宴的村里人都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是该贺喜呢,还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开席。
“我爸说了,路是大姐自己选的,咱们家出了嫁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等以后大姐后悔了,大不了回家。”
莫向芳也带着气,大姐年轻时候多鲜活的一个人啊,还是青山村第一个上学的姑娘,现在为了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她看不起这样的大姐。
江一留看着一脸甜蜜地坐在系着大红花的自行车后座的莫向红,以及骑着自行车,衣冠楚楚的容靖。
他也不知道,向红姐是不是会有后悔的一天。
因为容靖是下放的知青,并没有长辈替他张罗婚事,莫家人即便心里像糊了屎,为了闺女的面子,还是只能妥协地操办了这场婚礼。
容靖在红旗村的人气还挺高,他要结婚了,不能再和其他知青挤在一间屋子里,为此村里还出了一间破旧的房子,简单地修葺了一下,就当做今天的新房。
新房里的锅碗瓢盆,崭新的桌椅家具,还有炕上的一床床崭新的棉被,都是莫家人给莫向红的嫁妆。
这年头,大家的日子虽然好过了些,但是农家人嫁女儿,还是舍不得出这么大的手笔的,更别提,莫家人还陪嫁了一台缝纫机,压箱底的钱大家不知道,但是也少不到哪里去。
送礼的村民啧啧称赞,这可是青山村这十几年来最阔气的嫁妆了,纷纷艳羡容靖这个外来的知青。不过就是长了个好皮囊,还把莫大栓家的闺女给哄了去,早知道莫家人这么疼女儿,莫向红的年纪再大,他们也要想办法把人娶回家啊。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莫大栓拉不回这个鬼迷心窍的闺女,也只能在经济上多支持,沉浸在婚礼的喜悦中的莫向红,看了看一旁心爱的男人,一脸甜蜜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家里人的不开心,或许注意到了,却并不放在心底。现在在她的心里,只容得下容靖一个人。
*******
莫向红的婚事只是江一留生活中的一个插曲,只是偶尔会听向芳提起她最近的情况。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都城几所大学开学的日子。虽然心疼来回的路费,但是几个家长都想去看看天安门,外加不太放心几个孩子,于是准备结伴出发。
江家老两口年纪大了,虽然万分不愿,但还是留在了家中,派江大海夫妇为代表,陪着孩子去都城。顾夏实也在里头凑了一脚,说事要去看看外甥外甥女读书的地方,也跟了上来。阮援疆和霍武接到了老首长的来信,也得去都城一趟,顺便同行。
光瓢、铁柱、莫向芳一家也都一块过去,于小草的姑姑不能一块去,就把侄女托付给了队长莫大栓,还有莫向东,来回的路费他们家负担不起,而且家里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太太,他妈也实在走不开,也把儿子托付给了莫大栓。
一行十五六人,浩浩荡荡地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坐上了去往都城的火车。
第108章四合院
白昉丘在都城的房子是一座三进的四合院,坐落在皇城不远处的小胡同里,一进大门,就看到了两侧几间青砖灰瓦的房子,还有一个宽敞的小院。
现在正值吃午饭的时候,他们进去的时候,住在那几间屋子里的人正在外头的煤炉上,或是木板简易搭成的厨房里做菜,看到这一群大包小包跟着白昉丘进来的乡下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眼里透露着警惕和鄙夷。
白昉丘没有停下脚步,带着他们又往里跨过一扇门,入眼,又是别有洞天。这是一个比刚刚看到的小院更为宽敞的院子,因为正值初春,小院里的花草树木焕发着勃勃生机。院子里最高的大榕树下打着一口水井,井上盖着一个木制的盖子,旁边放着一个小木桶,桶里盛着半桶水,水质清冽,还有几片叶子在水上沉浮。
院子的地面上,铺着色彩花纹各异的石砖,年久失修的缘故,不少石砖都已经碎裂,一些杂草从石缝里钻出。
江一留环顾四周,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大名鼎鼎的北京四合院,可是以往在图册上看到过的精美的砖雕、石刻、彩绘都消失无踪,不少屋檐,墙壁上都只有断裂的残骸和石灰抹过的痕迹。
“可惜。”
江一留轻叹一句,在这一场文化大革命的浩劫里,四合院着实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都进来吧。”
白昉丘走在前头,看大家站在院子里不肯进来,笑着开口说道。
“我回来以后,上面把当初充公的房产都还了回来,这间四合院,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里头有十几间房间,我特地打扫了一番,住下你们是尽够的。”
白昉丘回到都城,有不少事得处理,几乎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这屋里的家具都还没补上,因此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床,也没其他家具。
江一留放下手上的包裹,有些好奇地问道:“白爷爷,住在外头的那些人是?”
这不是白爷爷的屋子吗,怎么外头还住着好几户人家,难道那是白爷爷的亲戚。
白昉丘苦笑一声,这哪是他的亲戚啊,而是以前住在这间四合院的老住户。这个房产是还到了他的手上,可是里面住的人撒泼不肯搬离,对于从来都与人无争的白昉丘来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咱们先把东西放一放,都到午饭的点了,咱们奢侈一把,下趟馆子。”
能重新搬回老宅子,白昉丘已经很开心了,更何况,他一个人,的确也用不了那么大的一个宅子,只要对方不僭越,他也不介意把一院的地让给那些正真需要的人。
其实不仅是白昉丘现在住的这个宅子,白家的资产,可不仅仅只有这一处宅院,分散在都城的两处公馆,还有两座四合院,现在都是这个情况,房契虽然到了他的手上,可是那些房子他根本就进不去,有时候稍微靠近,那些住在房子里的人就会出来赶人。
这也是那些年充公的私产现在面临的大问题,请神容易送神难,那些已经在当初被充公的屋子里住了几年十几年的人实际上已经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屋子当成了自己的私产。尤其现在住房紧张,家家户户都是十几个人挤一间屋子,哪那么容易,就会把分到的房间让出去。
房主硬气些还好点,像白昉丘这样和善的老人,身边有没有壮年的子女陪着,不欺负他欺负谁,这也是大多数人都有的欺善怕恶的心理。白昉丘也没料到,就是他的退步,变成了别人得寸进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