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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不小心磕了门槛,摔断了一条腿。吴家吓得直接就搬走了。再之后好像有个什么剑客,不在意这些要娶顾二姑娘,结果刚有苗头,那人竟死了。”
齐昭尽拣着大颗的花生在嚼,看着顾梦含糊不清道:“所以除了不祥,又落了个克夫的名头。”
不远处的女子眉头忽然微微蹙了下,看得出来两人谈话并不愉快。
“那这个李家公子又是怎么回事?”齐昭见他嘴唇发干,发觉他这闲扯碎念的功力,比之那些深门妇人们都不弱,就顺手新倒了杯茶递给他。
店家正好说得燥,接过润了口继续道:“那是丰城李主簿的独子,一直都对顾二姑娘有意思。李主簿坚决反对下,索性安排儿子娶了妻。这事李明远倒很顺从,但娶了妻后却好像还放不下顾二姑娘。顾老爷出了名的疼这二女儿,我想怎么也不会让她嫁人作妾的。”
话落,他才回神发现自己喝了客人茶水,顿觉不好意思,硬说着要再送他一壶便溜了进去。
而顾梦盯着死活不让路的李明远,额头上的神经突突地跳了半天了。
“梦儿,这回我真的下决心了,你就答应我吧。”
顾梦哆嗦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明远,难得我清净了好些日子,你怎么又来了?”这人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阴魂不散,偏偏行事说话怎么膈应人怎么来,若不是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她简直要怀疑是否与他结过仇,故意来找不痛快的。
而膈应人的李明远却很不自知,伸手便要拽顾梦的袖子:“我本以为娶了妻之后就能忘了你,如今才知是自欺欺人。在我眼里丰城谁都不及你美,梦儿你就跟我吧,虽然是妾,我也会待你一样好的!而且我从小身子壮,你不用担心克我。”
“反正你不也嫁不出去吗……”
第4章独特
顾梦学娘封了耳朵便绕开他。以对他多年的了解,她表示这人并不能用常理处之,一切走为上。
可李明远这人脑子虽缺了一半,缠人的本事却是一流,转身换了只手去拽她胳膊。
刚伸出手去,忽听身后有马车驶来,那车夫还冲他喊道:“公子!”
顾梦趁此空隙离了李明远一个安全的距离,瞅了眼马车冷笑道:“你如今下起决定,倒是不过问你父亲了啊。”
李明远虽然会间或发疯,但她知道李主簿是绝不会松口的。
果然李明远一见他爹来了,整个人就矮了一大截。马车停下后,帘子被挑开,露出李主簿那张万年不悦的脸来。先是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好似她是什么不祥秽物,才把视线落在了李明远的身上。
“爹,你怎么在这啊……”前一刻李明远还是副死皮赖脸样,一转眼就跟见了猫的鼠仔一样发起怂。
“远儿,不是和你说过离这种邪秽远一点吗?上车。”
李主簿但凡见他儿子与她一起,便是这副嘴脸,顾梦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李明远今日不知攒了多久的勇气,竟生生制止了要迈出的腿,一鼓作气道:“爹,我已经听你的意思娶了妻了,现在总能让我娶喜欢的了吧?”
“上车!”李主簿冷声一喝。
“是。”李明远头一低麻利地钻进了马车。
李主簿走前看了顾梦一眼:“你最好有自知之明,离我儿越远越好。”
顾梦没恼,笑嘻嘻地应道:“李大人说的是,您儿子三番两次来骚扰我,我也很难办的。若李公子能迷途知返,顾梦就谢谢大人了。”
李主簿向来不愿和她多说,放下帘子就命马车离开。
看着马车驶远,顾梦抿着嘴哼了声。这李家的都一样惹人厌,可商不和官斗,若不是怕给爹娘惹事,她才不会这般克制。
被李明远耽误了好些时候,顾梦继续往布庄赶。没走两步,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声巨响,紧接着起了好大喧哗。
她回头一看,李主簿的车竟然翻了?那马不知怎么突然受了惊,李主簿父子竟直接被从车厢中丢了出来,在地上滚作一团,衣散帽歪连声惨叫。
齐昭将视线从一旁的人仰马翻中收了回来,从怀中拿出干瘪的钱袋,仔细地数出了茶钱放在桌上,便起身往外走。
虽然方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克夫不祥,哪有沈钧卿的师妹这条来得吓人。他既然在这,总得帮着照顾点。
齐昭正慢悠悠走着,突然感觉身上粘上了几道视线,他随意得往四周扫了眼,看到了几个面熟之人,心里哀叹一声,加快脚步将自己隐默在了人群之中。
·
关于李主簿翻车一事,顾梦顶多心里舒坦了一下,并未上心。此时她正在庄子里,盯着手中的信直皱眉头。
这封与上一次的来信内容大致相同。
但柳州那临阳镇泰德分号的货竟是又失踪了一批。信上只列了所丢的布料,却一笔带过了具体缘由,实在匪夷。
上次只回了信,还没来得及派人去看。顾梦把信上简单几句话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发现字里行间都透着催促之意。
丢的这两批货都是原本往柳州明城那运的,合计下来也不是小数目了。可这两批货如果都丢了,明城那边怎么好像没什么动静?
柳州的布庄可能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顾梦将手头上的人琢磨了一遍,城东城南两间铺子近来腾不出人手。而娘正病着,以对爹的了解,他也是走不开的。至于小的们就更不顶用了。
顾梦最后决定还是自己去跑一趟,说起来她也很久没见钟泠了。回去后她将安排与爹娘一说,两人也没反对,她就很快又收拾了个包袱。
“小姐你不带夏竹去啊?”夏竹一副被抛弃的样子。
“我去临阳镇是要处理布庄的事,你跟着做什么。”
小姐下了决定的事就是说一不二,夏竹只好认命地替她查点东西。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约摸八·九岁,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三两步攀着凳子爬高,扑在了桌上,发间的流苏珠翠晃得琳琅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