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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笑道:“多谢崔嬷嬷出言相助,您刚不是说还有事吗?快些回去罢!”
崔嬷嬷不敢忤逆她,顺着她往外走,只疑惑:“奶……”
“不许叫我奶奶!”她刚唤了一个字就被曲玲珑低声截住:“我阿爹尚不知道此事,你家爷都未曾在我阿爹面前显露,你更不许再提!”
想到顾西臣每次过来这里确实是翻墙进出,崔嬷嬷连忙点头,有心想问些什么却被曲玲珑不由分说的推了出去!
曲堂礼看的起疑,见她回转忙问:“这婆子是谁?你认识她?”
“恩”了声曲玲珑点头,神色自若:“她是方大户家的婆子,方才出言帮了我几句。”
曲堂礼恍然,有些不赞同的看她:“人家帮了咱们,怎么不好好谢谢人家就推人家出门?”
“她有急事呢!”曲玲珑端过放着纱布药膏的药盘递给正在忙着收拾残局的碧落:“咱们真正要谢的是李仁守大哥,他在女儿危难时刻挺身而出,还受了伤!”
闻言,曲堂礼果然不再提那崔嬷嬷,催着碧落:“对对,碧落你赶紧去看看,待我这厢拾掇好,备了大礼就亲自上门道谢!”
“哎”碧落应了声,端着药盘便赶紧去了。
李仁守就住在临街,碧落几步便到了,他的院子里还堆着些未曾上漆的条椅、板案之类。
房门是虚掩着的她过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又喊了几声依然没人应答。
碧落吓了一跳,暗道别伤重昏了过去吧,赶忙将门推开。
堂中李仁守正坐在木桌前发呆,愣愣的,人进来也不知道,手臂上的那道伤口也还血乎淋拉的吓人!
碧落松了口气,忙走过去将药盘放到木桌上,伸手查看他的伤势:“我说李大哥,你在家怎么也不出个声,还有这手臂上的伤怎的也不处理下?”
伤口被触碰之后的钝疼让李仁守回过了神,这才发现屋中竟多了一人:“碧落?”
“哎”碧落一边应着,一边去拿药盘里的药:“我家姑娘让我来的,说是多谢你仗义出手,她很担心你的,过会子我家老爷收拾好屋子也会备了大礼过来谢你呢!”
“她很担心我?”李仁守旁的没听见只听见了这句,想起那被他裹在手中的柔荑,心中到底不甘:“女郎她,她当真又嫁与了那什么侯爷么?”
他这一问让碧落怔住了,待反应过来,意外出声:“你,你怎么知道顾西臣?你喜欢我家姑娘啊?”
她这么直白的相问,若是前几日他定会赫然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但此时,那柔嫩滑腻的娇小触感似乎让他心中那被拼命压抑着的种子瞬间变为了参天大树,他想要她,他想让她做他的妻,他想将她捧在手心一辈子!
见他眼神坚定点头,碧落一时没了话语,顿了许久方道:“你若真喜欢我家姑娘,就帮她逃吧!逃到那个侯爷找不到的地方!”
“逃?”李仁守万没想到她会用这个词,心中立时就是一紧:“女郎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碧落叹了口气,便将曲玲珑的遭遇以及她的打算全都说了出来。
并不是她将曲玲珑的嘱咐抛到了脑后,她虽没心大但也不傻,知道被人知晓传出去的后果。
但是眼前这人不同,他忠厚老实的性子在青桑县无人不知,平日里就知道埋头干活,从没谁从他嘴中听到过闲话,他这样的死心眼若喜欢上一个人,定不会变心,姑娘柔弱正适合有这么个老实憨厚的汉子疼,这不是天作之合么!
且他还有一技之长又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若一路上有他照应,定不会出什么乱子!
她正是存了这两个小心思才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那些个地痞下手不轻,将屋子里的摆设砸的七零八落,曲玲珑劲儿小,一只手拿不动那断成了半截的长凳,只得抱在怀中往外头扔,刚转过脸怀中立时就是一轻,那半截的长凳已经被人拿走了。
李仁守还是不敢直视她,侧着脸粗声道:“女郎柔弱不好做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
他说着弯身利落的将地上那一堆断椅残桌揽到一起,抱着就往外走。
他动作利落,曲玲珑没拦住,跟在他身边急道:“你还有伤,做不得这些,快些放下,好生修养才是!”
李仁守虽不敢正大光明的看她,但余光一直注意着她,此刻见她跟在他身旁,娇声软语的关心,心中就似吃了蜜一样的甜。他不会说什么花把式,只慌忙着摇头利落的干活。
曲堂礼拿了扫帚回转,见自家大恩人竟带着伤忙前忙后,也赶忙上前拉他。
他们这厢说着话,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碧落悄悄过去将曲玲珑拉回了后院。
曲玲珑不明所以的看她。
碧落笑道:“姑娘交代的事情我都打听妥当了!”
“当真”曲玲珑赶忙道:“快说说!”
碧落道:“咱们这青桑县以南五百里处有个菱湖镇,里间民风淳朴,人烟不多也不少,咱们过去也不打眼,且李大哥在那里认有一个孤寡老汉做干爹,他过些日子要过去看望他,正好可以送咱们一道!”
李仁守确实在菱湖镇认了个孤寡老汉做干爹,但前些日子早去看望过,他不让碧落同曲玲珑说明,意在不想挟恩以报,想着等一切安顿好再说旁的。
他这样越发让碧落觉得这人实心可靠,暗暗决定日后一定帮他与姑娘成了美事。
闻说,曲玲珑大喜过望,一直空落落的心总算落了定:“李大哥当真是个好人,日后定要好好谢谢他!现下落脚的地方寻好了,剩下的便是那崔嬷嬷和阿爹了!”
她总怕那顾西臣会突然回来,此刻有了着落,便一刻也不肯耽搁。一面收拾行李,一面让碧落拿着银子去方大户家扫听那崔嬷嬷的事情,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破绽,只是扫听不能太过刻意,一时也没什么进展。
如此过了几日,倒是那崔嬷嬷上了门,同她讲那几个泼皮之事。
那刘寡妇自上了公堂便瘫成了一滩烂泥,还没审她便都自己招了。说是有个京里来的婆子给了她好些银钱让她上门给曲家添堵,她一时财迷了心窍便应承了,哪想到竟会吃官司。
曲玲珑听的心中起疑,京里来的婆子?难道是宋家派来的?
见她脸色不愉,崔嬷嬷忙宽慰道:“奶奶不必忧心,已经叫刘寡妇口述,描画出了那婆子的相貌,待爷回来查出是谁,定帮奶奶揪出这幕后之人出了这恶气!”
因着此时曲堂礼尚在铺中,曲玲珑没什么顾忌,也懒得同她多费口舌纠正称呼,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道:“京中老侯爷的寿辰定是宏大热闹,想来人手肯定紧张,崔嬷嬷可是管事的一把好手却因了我才留在这儿……爷少了你这么个得力的,现下应是焦头烂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