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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薛云舟很想加入他们的交谈:摄政王克妻的名头是真的!真的啊!这位侯府公子在几个月前的确死了!他要没死透,我也来不了啊!
外面的热闹衬托出轿子里的宁静,薛云舟听着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声,终于感觉到了紧张,再加上被颠了许久,接下来就一直处于眩晕的状态,至于什么时候把盖头重新盖上的,什么时候下轿的,又什么时候拜堂的,完全没有印象。
整个过程,他一直在忙着向老天爷讨饶,希望自己下一秒就会在医院病房醒过来,然后发现最近这几个月的事全部是一场梦。
可惜直到入了洞房,老天爷都没有一丁点表示。
摄政王牵着红绸将他带进洞房,半句话都没说,相当高冷地转身就走,看起来毫不留恋。
薛云舟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想着外面的喜宴还有好一阵才会散,稍稍松了口气,忙揭开盖头扔在一边,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忽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短发了,又手忙脚乱地捋捋,发冠扶正。
桌上红烛高照,烛台边便是合卺酒。
薛云舟趴在桌边支着下巴,盯着酒壶看了半晌,眸底有些纠结,暗中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瓷瓶,不确定拿出来用上的话,待会儿会不会后悔。
他穿越前其实挺浑的,虽大是大非上没什么差错,但就为了让谭律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关注自己一下,就时不时要犯点小错,打个架斗个殴什么的,见血的不在少数。
可那些只能算小打小闹,他在法治社会生活了整整二十年,接受过高等教育,再浑也不会做出要人性命的事,所以现在面对这种不弄死新郎官自己就要等着被吃的绝境,他实在拿不出杀人的勇气。
过了许久,前院的喧嚣声逐渐消失,薛云舟脑子里的弦立刻绷紧,坐直了身子如临大敌,一边死死盯着门口,一边进行强烈的自我催眠:镇定!镇定!反正这身体也不是自己的,忍一忍就过去了,保命要紧!
好不容易做好了各项心理建设,可左等右等没等到人,起来走两步松松筋骨,那股聚集起来的气又“噗”一声散了。
算了,不能忍,那就反抗吧!
薛云舟抹了把脸深吸口气,上下左右打量房间的各个角落,企图寻找趁手的利器,以备不时之需。
嗯,烛台可以戳死人,花瓶可以砸死人,红绸可以勒死人,至于袖中藏着的那瓶毒·药……
呵呵,还是与侯府保持距离吧!
热闹了一整天的摄政王府逐渐安静下来,薛云舟还在揪着头发苦思对策,摄政王贺渊却早已换下了喜服,沉着脸坐在书房内,就着烛火翻看案头堆积的折子。
本朝太·祖时期被驱逐到极寒地带的突利又死灰复燃了,近几年时不时组织小股势力在北边进行游击骚扰,烧杀抢虐无恶不作,边疆百姓与戍边将士伤亡惨重。——很棘手!
江南一带贪官污吏横行,官员的腰包鼓得走不动路,百姓明明收成不错,却愣是贫得恨不得将自己涮涮吃了,有人跑到京城告御状,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抓起来扔进了大牢。——太荒唐!
中原以西赤地千里,朝廷发下去的赈灾款项只有零头落在了实处,其余全部不知去向,当地饿殍遍野,百姓一怒之下揭竿起义,朝廷又派了大军去镇压,手段比对付突利要狠上不知多少倍。——真悲哀!
这些折子全都是从书房各个旮旯窝里翻出来的,有些甚至可以追溯到一年前,可惜上面没有任何批示。
这么多问题,掌权者却视而不见。——烂摊子!
王府总管何良才蹑手蹑脚走进书房,心里暗自嘀咕王爷最近几个月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可面上却不敢有任何表示,只弓着腰小心翼翼道:“王爷,时辰不早,该歇啦。”
“嗯……”贺渊皱着眉点了点头,浑然没将他的话听在耳里。
何良才杵在那边等了半晌,想再提醒一声又怕惹怒他要挨板子,可万一误了正事到头来还是要怪罪到自己头上,那顿板子怕是怎么都免不了。
唉……谁让自己命苦,伺候了这么个阴晴不定的主子!
何良才豁出性命似的抹了把脸,堆起笑容:“王爷,该歇啦!”
贺渊猛然回神,抬头朝他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你先去歇着,我看完再说。”
啊?
哎呦!您老还坐在这儿,我敢去歇着?
何良才苦哈哈着脸:“王爷,您忘啦?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啊,王妃还在洞房等着您呐!”
贺渊身子一僵,沉默片刻:“我睡书房。”
何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