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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坐着几个人。李剑生定睛一看。不是别个。却正是赵伯平。他身边坐着的几个。那都是自己部队的师、团级政委和政治部主任、副主任。心下暗道。这看來是赵伯不在做俘虏的转化工作了。心下暗叹赵伯平办事速度不错。便也坐到一边看。
转化工作显然早已开始了。而且一看这架式。李剑生就知是自己当初在湘南根据地时“创造”的诉苦会。一个俘虏站在中间。正说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我爹被打死了。我娘呢。本來就病了。一听我爹死了。当下就起不了床。两天后也过了。可怜。我爹我娘一辈子沒吃过一顿饱饭。就这么含恨惨死了。可是。那张扒皮还不放过我们。硬要我姐给他做姨太太。我不肯。拿着刀要去拼命。被我姐拦住了。看到我发了狠拿刀要拼命。张扒皮也吓呆了。当天回了家。接下來的几天。张扒皮也沒什么事。我以为沒事了。想不到。那一天我打柴回來。却不见了姐姐。我寻姐姐不着。后來才在自己的后山上看到奄奄一息的姐姐。原來。张扒皮趁着我沒有防备、又外出打柴。强行到我家里抢人。可怜。我姐姐一个弱女子。怎么敌得过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伙。硬是被他们拖走。我姐拼死相搏。甚至自已撞树。受了重伤。哪知那些人还是不放过我姐。在我姐身受重伤的情况还是侮蔑了他。我要找张扒皮拼命。后來看到我姐那样子。走不了。只是先救好我姐再说。可是。我才把姐救回家。才喂点药姐喝。还沒找张扒皮呢。张扒皮倒带着警察來找我了。说我偷了他家的钱。硬是把我关到了警察局。在警察局呆了三天。有一天晚上我被两个警察带了出來。说是放我出去。我当时还真相信了。就走。哪知才转过身。后面就有人偷袭。幸好我有些力气。也幸好那个警察用的是木棒。从后面打我时有风声。让我听到了。下意识地一偏。躲过了这一棒。接下來是拼死相搏。我要活命。要逃跑。我要为爹娘、为姐姐报仇。我不要被他们杀死。还好。当时是晚上。我平时在晚上做工多。所以眼睛早已适应了。那两个警察不熟悉晚上情景。先要杀我。后來反而为我所制。我制服了他们。才知道。是张扒皮给了他们钱。让他们做掉我。原因是我被抓的第二天。我姐就死了。张扒皮怕我找他拼命。所以才下此毒手。我一听。万念俱灰。也不杀那两个警察。先回家埋了姐姐。打算第二天找张扒皮报仇。可是等得第二天我埋了姐姐后找张扒皮。他却早跑了。听说是到了长沙做生意了。我又往长沙找。找了一年。却一直沒找到。生活沒有了着落。正遇到招兵。想着以后有了枪能给爹娘和姐姐报仇。所以就到了部队。直到现在。我这个仇还沒报。呜……”汉子哽咽地说完。还沒坐下。另一个汉子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站起來。哭开了:“我那可怜的儿啊。可怜的妻啊……”
李剑生抹了一把眼泪。心中暗道:可怜。又是一个苦命人。再想想这世的自己。其实也是个苦命人。父亲、母亲、妹妹。都被敌人杀掉了。还好。自己多少报了仇了。想到这里。心有同感的他再向坪中望去。坪中间的活动还在举行。周围坐着的俘虏也都是一个个饱含眼泪。心头一叹。不愿意再想起自己的伤心事。出门來。却正看着政委罗荣桓站在不远处。大约是经警卫提醒。罗荣桓也注意到军团长在这里。便走了过來。与李剑生互相对视了一眼。一齐沉默不语。往回走。临快到军团部了。罗荣桓才说:“这法子是你想來的。”
李剑生正被刚才那些俘虏的事情感动着。又一门心思想着明天如何打击敌人的陶光师和李觉师。沒防着政委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來。当下一怔。停步。还好。他反应快。立时知政委说的是自己部队使用的这诉苦的法子。当下点点头。道:“嗯呐。这些人其实大都是穷苦人家來的。我当年在根据地的时候。也是迫不得已。偶然想的这法子。”李剑生这里稍稍撒了一个谎。他眼下可不敢说他來自于后世。早知这个诉苦运动是当年红军的三大思想政治工作的法宝之一。那是无坚不摧、无往不利的。自己只是利用后世的经验提早使用罢。而这一些理由是不可能说出來的。便只好找了这样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