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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速度赶来的管家,一走到门口,已经将田婆子的话听的一清二楚,面色一青,“完了……。”
“什么?”胭博渊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一愣,又问,“你再说一遍!”
“夫人她和……。”田婆子张口还欲再说。
管家却厉声怒喝:“你这***才!居然敢闯进老爷的书房,不要命了是不是?!”
说着,转头对门外一喊,“来人,把这不懂规矩的奴才拖下去杖毙!”
很快,就从门外就冲进来了好几个满脸横肉的壮实小厮。
田婆子见状,手脚并用着一个劲的往胭博渊的方向爬去,“老爷,老奴说的句句属实啊!夫人她就是要给您难堪,就是想羞辱您的威严啊,居然还威胁六姨娘,拖六姨娘下水,变成她给您戴绿帽子的帮凶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捂嘴绑了出去!”管家不由朝不知如何动作的小厮怒斥。
小厮们向来对这个管家言听计从,十分的畏惧,当下哪里还敢踌躇,纷纷冲上前去,对田婆子拽手的拽手,拽腿的拽腿,更从怀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就让田婆子的嘴堵去。
然而,还没等田婆子的嘴被堵成,那厢的胭博渊突然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色阴翳道:“住手!”
小厮们手上动作一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看向了管家。
管家自然立即劝阻,“老爷,这刁奴因财起意,恐怕是信口雌黄,您……。”
“你闭嘴!”很少对管家如此呵斥的胭博渊,此刻竟言辞严厉毫不留面的喝骂,微微颤抖的手指指向了田婆子,“你说!”
田婆子知道自己这一赌是成了,一时又是高兴,又是难过了起来,老泪纵横,“奴婢没有说谎,奴婢是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的啊老爷……。”
“你都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明明已经猜到了答案,胭博渊仍旧发狠的问道。
对于胭博渊越发狰狞的面孔,田婆子不但不感到丝毫的畏惧,反而越发的兴奋,不禁声情并茂的道了起来,“奴婢听到夫人昨儿个晚上,将钱婆子支使到屋子里,说了悄悄话,奴婢见势不对,便跟了上去,到了墙根底下去。没曾想,夫人她说恨毒了老爷您,是您逼死了她的最寵信的赵婆子,所以她要给您戴足了绿帽子,要再将那小戏子弄回府里来,并且要安置到六姨娘那里去,让您哪天就算发现了,她就好将这些肮脏事儿都推到六姨娘头上,让您尝尝最寵爱的小妾偷.人的滋味……。”
砰的一声,听到这的胭博渊,一手操起桌上名贵的砚台,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表情狰狞的像要吃人,“说,继续说,我倒要看看,她这恶毒的贱人嘴里,到底还会吐出什么恶心我的阴谋!!”
田婆子正要再说,管家却一脸阴沉的看向了田婆子,“你要是有半句虚言,就割了你的舌头!”
这老婆子句句字字都是在往老爷的痛脚里戳,分明就已经不再是为了钱财那么简单,而是蓄意为了让老爷取了夫人的命!
田婆子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事捅破了天,非要置窦箫岚死才肯罢休,哪里再会因管家这样的威胁,而不继续添油加醋下去?
故而,田婆子毫不理会管家的警告,继续道:“夫人,夫人还说,等两位嫡小姐与太子结成了秦晋之好,有了自己的女儿,将来的皇后做靠山,她以后就是一品夫人,她就不会再怕您,还会想办法,想办法……。”
说到这,田婆子恐慌的看了一眼胭博渊,似是不敢再说下去。
“想办法干什么?!说!!”捏紧了双拳,胭博渊的眼里已经卷起了滔天的骇浪。
“她就要给你弄杯毒酒,毒死了您这条喂不熟的白眼狼,然,然后再能和那小戏子名正言顺的双宿双栖……而她是未来皇后的母亲,就算此事败露,也不会有人敢拿她怎么样……。”田婆子似鼓足了勇气,将六姨娘教给她的这最后最狠的话,一口气全都说了个干净。
砰砰数声,胭博渊双手将整个书桌掀翻在地,桌上的书简毛笔还有一些笔洗笔架之类摔烂了一地。他现在的脸上已经不仅仅只有愤怒那么简单,还有杀意,滚滚的杀意!
“好啊,真是好的很呐,窦、箫、岚!”咬牙切齿的说完,锵的一声,胭博渊又抽出了挂在书架上的那把长剑,气势汹汹的直奔出去。
“老爷您冷静点,冷静点啊!”管家连忙上去阻拦,“这***才的话还不知真假,老爷您不能如此鲁莽啊!”
“哼,证实?”胭博渊阴冷一笑,“老夫这不正是去六姨娘的院子里,亲眼证实证实吗?”
管家苦口婆心,还欲再劝,“可老爷您也不能拿着剑去啊,这东西可不长眼,万一……。”
“滚开!”这次胭博渊却不似上次那般再听管家的劝阻,一把推开了管家,提着剑扬长而去。
因为田婆子所说的话里,点到了胭博渊最要命的地方,他可以忍受屈辱,因为几十年他什么都忍过来了,所以就算知道窦箫岚又与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他未必会动得了杀念,毕竟最大的利益,已经就要吃进了他胭博渊的嘴里!
可田婆子的后话,却说窦箫岚要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太子联姻,所有的阴谋都是为了弄死他胭博渊,那这就等于他胭博渊自以为最大的利益根本就是狗屁,就是窦箫岚替他挖好的坟墓,他自然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顾忌,杀念四起!
眼见胭博渊杀气腾腾的直逼六姨娘的院子,被推倒在了地上的管家面如死灰,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扭头,眼神极其凶狠的瞪向了身后的田婆子,“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说!!”
她一个婆子,怎么会懂得这么许多,怎么会如此能准确的拿捏到了老爷的要害,这分明就是有人收买了她,然后把这些话教给了她!
“这都是老婆子亲耳听到的,老婆子没有半句虚言!”田婆子咬紧了牙关,毫不松口,因为她现在不能反口,一旦反口,那今天所有的算计,将会前功尽弃!
“不说是么,好,很好!”管家冷笑一声,然后招呼已经在旁边完全傻了眼的几个小厮,“把这老婆子绑起来,关进暗房,看她嘴还敢硬不硬!”
现在这个局面,已经完全没有了章法的小厮们,自然不敢再多想,只得越发听话的言听计从,立刻成群再度朝田婆子上去实行捆绑。
哪知,那田婆子突然发狠从地上跳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怪力,生生将小厮四人全都推了开,一头狠狠撞在了柱子上,鲜血四溅!
几个都唬了一跳,完全没料到田婆子居然会自己自戕!
管家大叫不好,连忙上前去检查田婆子的伤势,只见田婆子脑壳都已经撞碎,脑浆子都流了出来,显然是下了死命撞的!
手指再去一探田婆子的鼻息,俨然,也是已经咽了气。
可诡异的是,田婆子这么把自己撞死了,脸上最后的表情没有一点的后悔,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嘴角含笑,模样安详,像是,彻底的得到了解脱,心愿已了的样子。
“没想到,是我看错了你……。”看着田婆子死状安详面带笑容,管家终于明白了,自己是看错了这个老婆子,她当初接下他给的任务,根本就不是为了金钱,而是为了,要夫人的命!
忽然,他也慢慢想了起来,田婆子有个女儿,差点成为老爷又一个姨娘的女儿,而且,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个田婆子的女儿死的蹊跷,死的与夫人有关。只是现在才想起,已经是为时已晚了。
伸手合上田婆子没有完全闭上的眼睛,管家长叹了一口气,徐徐起身,朝小厮们吩咐了一声,递给小厮们一锭银子,“把她抬出去,找副好的棺木,厚葬了吧。”
纵然今天因为她这么一颗不起眼的棋子,恐怕已经彻底毁了老爷的整盘棋局,实在可恨之极,但是,同病相怜,他们毕竟都同是奴才,他能体谅到田婆子身为一个奴才而不能申冤的恨,同样身为一个奴才,而不能被像人只能像狗一样对待的怨。
小厮们接过银子,老老实实的抬着田婆子的尸体,下去办了。
管家又叹了一口气,不敢再稍待时辰,硬撑着今天连连狠摔两次的一把老骨头,忙往六姨娘院子走去。
不管有没有去晚,他都要尽最大的努力去阻止。
添香楼。
燕卿闻言,犹豫了一下,随即,才似很难的下了决定一般,点了点头,“你若告诉我你是谁,我,就答应,今天暂且放过水玲落。”
“很好。”胭脂雪微微一笑,哗啦一声,将手中折扇姿态飒爽的打开,“我叫水玲毓,水家不为人知的病秧子三小姐,玲珑姐姐的堂妹。”
“什么?”燕卿先是一惊,然后很是不信的摇头,“这不可能!水家只有一百零八口,全都记录在案,怎么还会有人能逃过一劫!”
“哦?那我倒要问问二皇子殿下,我若不是与玲珑关联密切,她的一切我怎么会知道?就连她最得意的燕云十三骑的骑帅吟风,又怎会听从我的指示。”并未是空口白话的竭力反驳,胭脂雪聪明的将这些问题以反问的方式,踢给了燕卿。
她了解他,知道他聪明,若是据理力争,只会徒惹他的怀疑,倒不如,把这一切的问题抛给他自己去想,去琢磨,制造出似是而非的感觉。
只有这样,他既不会怀疑什么,也不能肯定什么,让他徘徊于不信她,却又不得不信的她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