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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盯着那些尸首发呆,泪儿在眼眶打转,嘴唇哆嗦个不停。
“这些人娘子都认识?”方徊指着路边。说完就觉得这是废话,这些时日里,三娘告知了她的身份。她原是郓城县苏姓大户人家出身,八岁时父亲被诬告与所谓的梁山贼寇勾结,一家人被投入狱中。她父亲是读书人,罪名不至死,怎奈观察使杜公才垂涎苏家上千顷良田,加之上能通天,时有清海镇节度使宦官杨戬(不是二郎神,是个太监)设立“西城括田所”,那通判原是个胥吏,正是他献计与杨戬,制定法令求取老百姓的田契,从甲到乙,从乙到丙,辗转追究,直到没有证据,就推测土地的产量,增加租赋。从汝州开始,慢慢地扩展到京东、京西、淮西、淮北,搜求废堤、弃堰、荒山、退滩及大河淤塞的地方,都勒令百姓租佃。租额确定后,土地虽被河水冲荡,不能耕种时,租额也不减免。因此那胥吏杜公才被拔擢为观察使,名为监察济州,实为代杨戬刮取民脂民膏。苏家人被关押了半年之久,苏三娘父母、兄妹在狱中相继病逝,只剩下苏三娘因得一老狱卒的可怜,被救了出去,送到县城外的一处尼姑庵,为一尼姑所收留。苏三娘本没有大名,只有小名三娘,教授武艺的师傅以她的父母姓氏,给她取名叫苏黎,后面的事情她却没有讲出,按方徊的推测,估摸她是加入了梁山义军,义军被剿灭后,她与义军余党在梁山泺附近继续造反。而眼前尸横遍野的流民应该算得上官府眼中的流贼罢!
三娘点点头,不觉间泪如雨下。
暖儿看得心酸,扯着她的手安慰她。两人这些时日关系越来越近,三娘也渐渐的打消了心中的敌意,二人几乎无话不说。
方徊将车帘拉下,虽然车里闷热,却再也不愿看到这种惨景,何况臭气熏人。又吩咐车把式快些赶车,速速经过此地。
车把式口鼻罩着麻布巾,绕是如此,也差点熏晕了过去,若非方徊出的钱财多,他怎么也不会走这一遭。
“大官人,且忍耐些许时间,待未时便能到定陶,如今往东的官道不好走啊!小底奉劝官人,到了定陶,莫要再往东去!”车把式大声说道,声音闷闷的。
方徊只是嘱咐他快些赶车,少不了他的酬劳。
从兴仁府济阴至广济军定陶约摸五十多理的路程。沿途的村寨稀稀落落,午时炊烟袅袅,鸡犬相鸣,仿似一片安宁。
行至兴仁府与广济军交界处时,沿途的愈发荒凉,大片的茅草被拔出,早已干枯,似乎被流民采食过。
突得,牛车停了下来。车在穿来剪径的惯口:
“此山是俺开,此树是俺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要说半个不,管杀不管埋!”
我X……,打劫就打劫呗,能不能换个词!方徊在心里一阵痛骂!
车把式哆哆嗦嗦的滚下车,跪下哀求道:“各位好汉,放过俺吧!俺家有老母女儿,就靠牛车过活!各位好汉,要劫就劫车内的官人们……”
我X??方徊、二猛、杨青同时骂了出来。
杨青就在车门处,一时激愤跳下车去,狠踹了车把式一脚!待看到四周的流匪持枪夹棒、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骇得忙不迭的钻入车里。
“车内的汉子,速速滚出马车,交出钱财,不然的话,荒野便是尔等的葬身之地!”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车内。
方徊正思索对策间,苏黎却眼睛一亮,这人声好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