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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关注红鼻子的三至和高挑冷淡的宁一。
回家路上,宁一开车,三至和妈妈坐在后座位。一个靠左一个靠右。
三至妈双手抱胸,脸上仍是冷冷的,她不悦开口:“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是不是三至你一开始搬到她家就在一起了?”
视线从窗外转回,三至盯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说道:“在一起没多久,才一个多月。之前搬到她家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想法。”手指勾在一起再解开,再勾在一起再解开,小指上好像仍然残留着宁一的温度,三至握拳将那只小拇指裹紧。
妈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对她的话保持怀疑。接着拷问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两个人现在已经到哪一步了?嘲讽她见到优秀的女人就走不动路,才同在屋檐下也没一两个月,居然就爱上了。话里隐隐也对宁一指桑骂槐。
回到家,宁一先给三至妈倒茶喝,三至急忙窜到房间拿手机。锁屏解开跳出一串未接来电,七八通妈妈的电话,只是现在看到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趁着妈妈还在客厅,三至争分夺秒的删除手机上的隐藏相册,等她出房间,妈妈肯定要没收她的手机全部都要查看,未免这个让妈妈吐血,只好自己先忍痛删掉,幸好当初备份了到云盘里。
手指滑到隐藏相册,选择一键清空,一幅幅宁一的图片就在她面前快速消失。沐浴在阳光下养神的、窝在摇椅上看书的、抱着喵喵看电视的、一张张跳跃出来一张张消失不见。
客厅里传来妈妈激动的声音,压也压不住。渐渐的声音又低下来似乎被宁一劝冷静了些。隔了一会,门外一阵拖鞋哒在地板上的声音,妈妈她站起来要往这边过来了。相片已经删的差不多,三至最后瞄了一眼还有十来张火速锁屏扔到床头柜里的抽屉里。
妈妈进到房间,当场就拎起立在墙头的行李箱放在床前的地板上。拉链被密码锁锁住,妈妈睨了三至一眼不耐烦的说:“密码是什么?今天你必须从这里搬出去!”手打开合上的衣柜,从衣架上取下当季的衣服收下折起。
“9904.妈,现在都快到晚上了,能搬到哪里去啊?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房子。”三至站在旁边没有动作,眼看着妈妈收拾衣服。
“今晚去住宾馆!明天你就给我辞职!回自己家旁边工作,明天就能给你办稳当,你和宁一好聚好散吧,我就当没有你们这回事。”
“我不!!凭什么我要辞职,妈,我现在是个成年人,自己所要的自己能做的事我还不清楚吗?我是不会辞职的!我也不会和她分开,这辈子就认她一个!”三至听到这话就受不了了,不顾宁一的拉扯,对着妈妈大吼。
她这一吼,妈妈直接将手上正收拾的衣服一把扔到床上,眼眶发红,声音嘶哑:“你为什么不辞职啊!这件事传出去我们一家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要被人戳脊梁骨啊!你和宁一是没有结果也不会有未来的!”伤心的眼泪顺着皱起的眼角滑落,她睁着迷蒙的泪眼求宁一:“宁一,我知道你是好女人,你这么漂亮,追你的男人一大把,你怎么就不开眼和我家三至做这种事呢?求求你跟三至分手吧,对你好,对她也好。算阿姨求你们了,好不好?”
宁一盯着她的眼泪看,半晌才充满歉意的答道:“阿姨,别的男人再好,我也不需要。不管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我只需要三至。”朝她郑重的鞠了一躬。
三至看到妈妈居然哭了,心里疼的一抽一抽的。其余的话也变成泪珠不停滚落。一个坐在床上抹眼泪,一个站在一边也在抹眼泪,气氛一时凝固。
散在床上的衣服被宁一仔仔细细的叠好,大衣、外套、保暖衣、毛衣、牛仔裤、内衣、一样一样的叠好卷起放进行李箱,又将床头柜上的折耳兔暖宝宝和充电线一起放进去。手机充电器、平板与平板充电器、拉开一旁的抽屉取了一打新棉袜
三至妈坐在床上压不住心酸,没想到她们两个一个都没有服软,女儿站在边上陪她哭就是不同意辞职,死也要留在宁一身边,宁一主动帮忙收拾衣服,将三至所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大到笔记本衣服,小到牙刷水杯手套。打理的妥妥帖帖,最后收拾完毕她往行李箱那一瞧,码的整整齐齐分门别类一丝不苟,各物齐全,比她这个当妈的还用心。
虽然宁一不怎么说话,态度非常良好谦卑,肯低头听她指责,一说话就先道歉对她也非常理解愧疚的模样。但是对于核心问题也是软硬不吃,硬是不接茬。对着这么漂亮好看的脸蛋,三至妈也没办法恶言出口。
这就卡着了。
不管她们俩小年轻怎么想的,即使宁一再好,她再欣赏,性别错了就是错了,她是不会同意她俩在一起的。等到了宾馆,没有宁一在三至旁边壮胆,照着自家女儿的怂样,还怕她闹翻天不成。
打定主意后,将眼泪一擦,拖起行李箱拉着三至就出去。
宁一没有拦着三至妈,也没有拉她们留下来好歹吃个饭再走,一路送她们到玄关要出门,她定定的望着泪眼摩挲的三至,眼眸深深终于浮现难舍的情绪,声音沉稳柔软叮嘱三至:“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和阿姨,早上起来多穿点衣服,记得喝一杯热茶,中午不要随便凑合吃,怕冷就一直带着暖手宝,没人会笑话你。没事多运动身子活活血,不要太懒了。下班了不要吃外面的烧烤,最近你拉肚子,要吃的清淡一点,管住嘴。走路的时候不要玩手机,走路的时候不要发呆。我不在身边,好好照顾自己。”
怕三至妈妈催促,宁一用很快的语速交代三至,又怕三至听不清楚后面又放慢语速慢慢的讲,慢慢的讲,一字一顿。面前的蠢姑娘,又是眼上挂泪,脑袋一直点,不说话。
“别哭,相信我。”
清幽的香气极快的袭来又更快的远去,宁一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耳语,柔和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