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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叶峰瑟瑟的应声:“三皇子恕罪!”在段西広阴冷的目光下,一句话也不敢解释。
“查查这个茹婉郡主和段凛澈是什么关系!”段西広看着窗下,一脸若有所思的说道。
“属下领命!”林叶峰如蒙大赦般离开。
“父王--,紫衣求你!法外开恩!”每磕一下头,苏紫衣都声嘶力竭的高声恳求道。
“法外开恩!法外开恩!……”
随着苏紫衣的恳求声,周围百姓的复合声也越来越多,隐隐有汇聚一声的震撼之感。
“汾阳王--,郡主不过是见陆老太君一面,法理不外乎人情,郡主一片诚心,汾阳王何必如此拘泥!”段凛澈如自天而降般,淡笑如仙,深眸中却隐着一丝怒火,尤其扫见苏紫衣额头的腥红后,眸色更暗!
对于这个多管闲事的六皇子,苏紫衣眼里本能的泛起一丝冰冷,心念一转,大理寺少卿萧大人虽是个热心、耿直的,可来的时间、或者说来不来都很难把握,既然这个六皇子自己送上门了,那就别怪我废物利用了!“多谢六皇子成全!”
一句话,六皇子都成全了,你一个汾阳王有什么资格阻拦!
汾阳王压抑着狂跳的眉头下马施礼!
周围的百姓在确定了段凛澈的身份后,再次哗然,对苏紫衣的赞赏,因为一个皇子的支持,而上升到了更激烈的层次,场中顿时高呼声不断,其中不乏有因这风华绝代的皇子突然降临,而跟着痴迷呼喊的女子。
在耳边无数个让‘郡主见面’的呼喊声中,汾阳王挥手,让开了一条路。
苏紫衣快速的提起裙裾,冲着陆老太君飞奔而去,在陆老太君面前站定,吃惊的看着短短几日便消瘦了整整一圈的陆老太君,原本就稀疏的头发,此时不仅更少了,且全都花白了,脸上的老人斑在那苍老的皮肤上跳动,浑浊如蒙了霜的双眸,定定的看着苏紫衣,嘴角勾着一丝满足的感叹!
“你来干嘛?”陆老太君撇过头,将怀里的男孩再次紧了紧,步伐摇晃着往前近了一步,干裂的唇瓣微张,用极低且颤抖的声音道:“做好我托付的,我陆家一辈子感激!”
这一刻,无关计谋,苏紫衣落地而跪,只为了这个一生叱咤商场,历经沧桑的老人,这十年来对自己的教诲和疼爱!
“你走吧!”陆老太君说完,绕过苏紫衣便走。
苏紫衣猛地站起身子,在陆老太君绕过自己身侧之时,冷声低语:“你以为我真是来跪你的吗?你想的美!”
苏紫衣说完,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陆老太君怀里抱着的男孩,直接双手将男孩举高:“这个男孩根本就不是陆青逸……”
这一刻,陆老太君踉跄倒地,吃人的目光,似要将苏紫衣大卸八块!
识人不清,所托非人!这些个字眼,在第一时间冒出了陆老太君的脑海,让她忍不住用那双干枯无力的手,猛捶自己心痛欲裂的胸口,那怕让莫兰将陆青逸带离京城,也比送入虎口强,这苏紫衣根本不是来送自己的,而是来揭穿自己,害死陆青逸的!
一种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悲痛,让陆老太君突然生出一股力量,冲着仍高举着孩子的苏紫衣扑了过去……
“你去死吧!”嘶哑的声音和陆老太君的身子一样颤抖,整个人如发了狂般扑向苏紫衣,在苏紫衣身上撕扯抓挠,:“你还我的孙子,你这个死丫头,你去死--”
陆老太君喊的撕心裂肺,抓的拼死拼活,只片刻的功夫便将护住怀里的孩子,只承受不反抗的苏紫衣抓的脖子上全是伤。
突来的变故,让周围的人都傻了眼,所有的人都分不清--何以刚才那么感天动地的慈孝场景,会逆转成如此暴力,整个长街几百人,都在这一时间目瞪口呆,安静的看着陆老太君玩命的发狂。
段凛澈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将苏紫衣揽在怀里的同时,伸手点向陆老太君的死穴,在苏紫衣一声:“别伤她!”出口之际,将点向陆老太君死穴的手一翻,击中了定穴!
“来人--,将陆府一门带走!”汾阳王怒喝一声:“伤害郡主,罪加一等!”
“慢着!”苏紫衣大声厉喝,随即转身对着周围的百姓道:“各位街坊、乡亲父老,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老年丧子!”
转身看着虽被点了定穴,仍怒目圆瞪的陆老太君,苏紫衣接着道:“我祖母--陆老太君,自叔父相继去世后,便一直神志不清,经常会把年龄相仿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孙子,抱在怀里便不撒手,为了让祖母有所寄托,本郡特地寻了个年龄相仿的孩子,送给祖母抚养,给他起名也叫陆青逸,祖母的病时好时坏,可但凡有人敢动她怀里的孙儿,不管是谁便会和她拼命,哪怕是本郡,犯起病来也照样不认识!”
“难怪--!”
“原来是这样呀!”
“怪不得突然动手打起了郡主!”
“我说嘛,郡主这么孝顺,如此义薄云天,陆老太君怎么会下得去手!”
周围百姓们的议论声,让汾阳王的脸色越来越沉,心里已然知道苏紫衣意欲何为了,可苏紫衣在普一开口就问了陆老太君的罪,自己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陆老太君定罪了,这时再改口重新定陆老太君的罪,怕是已经晚了!
汾阳王心中气极,如果入了大牢,什么样的罪都由着自己定,可这个时候,这样的阳谋,就算明知道,也是只能应、不能改了!
段凛澈诧异之余,嘴角勾起一道轻浅的弧度,眼里的赞叹已然满溢!揽住苏紫衣的大手,滑落之际,留下一道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不舍。
苏紫衣再次将手里喝了迷药仍昏迷不醒的男孩举了起来:“各位乡亲父老,这孩子受了惊吓,一直昏迷不醒,可这样貌大家看看,总有人认得真正的陆青逸,这个孩子是不是陆青逸?本郡求各位父老,若有认得的,就给本郡做个证,老太君神志不清了,本郡恳请各位,还老太君一个清白!”
“我之前在陆府干过杂役,我认得,这孩子不是陆府小少爷!”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我也认得!这孩子不是陆府小少爷!”
“我也认得”
“我也……”
无数个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无法分辨、也无从分辨究竟谁是真的认识,谁是跟着起哄,可这无数个证人证词,足以让任何人都无法去否认苏紫衣所说的‘事实’了!
苏紫衣看了汾阳王一眼,转身向段凛澈叩首道:“六皇子,紫衣不敢恳求父王,毕竟父女情分会让父王担上徇私枉法之嫌,紫衣恳求六皇子,老太君根本未曾窝藏钦犯,求六皇子明察!”
段凛澈上前虚扶一把,在苏紫衣起身之际,低声道:“本皇子可以当众赦免了陆老太君,和她那真孙子!”
“什么条件?”苏紫衣仍低着头,唇不动而音出。
“本皇子还没想好!”
“我答应了!”
如此干脆,让段凛澈诧异之余,嘴角勾笑,仰头便朗声道:“茹婉郡主孝可动天,本皇子钦佩之至,既然陆老太君此事是个误会,便无需在另行审断了!着陆老太君回府修养吧!陆府之案,就此定局!”
“六皇子!”汾阳王快步走到段凛澈身侧,眉头闪着一丝不甘:“这个案子还有太多的疑点,怎么能……”
“汾阳王,你想在这里升堂审案吗,这么些个证人,你能审的过来吗?汾阳王可知--法不责众,官不压众?”段凛澈说完,轻声一笑,眉宇间的风华尽现。
汾阳王暗自叹了口气,心中恨极,口中却不得不说:“本王明白!”阴冷的眸子扫了眼站在一旁的苏紫衣。
段凛澈解开陆老太君穴道的同时,苏紫衣将怀里的小男孩快速的塞到陆老太君怀里。
陆老太君用力的抱紧小男孩,将头深深的埋在小男孩的颈项间,身子随着呼吸颤抖,眼角余光在扫见苏紫衣脖子上的抓痕后,更是强忍着泪水,深吸一口气,不再看苏紫衣一眼,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往陆府走去--
人群正散之际,莫伊扛着个弱不禁风的秀才模样的人,飞快的跑了过来,推开拥挤的人群,嘴里一边高声嚷嚷着:“让开--,到点啦--”
“挟持朝廷命官,该当何罪?”肩头上的人又打又踢,嘴里更是一通乱吼,无奈整个人仍被莫伊当个麻袋一般扛在肩头。
到了苏紫衣面前,莫伊将肩头上的人往地上一丢,长长的吁了口气:“还好没晚!”
苏紫衣彻底凌乱了……
萧大人自地上快速的爬了起来,指着莫伊又蹦又跳:“你当街强抢民……男!按大夏朝履历第一百二十六条,当处以……”
“你有完没完了!”莫伊真怒了:“跟你说了是来救人的,你婆婆妈妈念了一路,大不了本姑娘娶了你!”
萧大人凌乱之余,原本白净的脸上涨的通红,许久,迸出一句:“按大夏朝履历第三百二十七条,男人可以娶正妻一名、侧妻两名,妾四名,侍妾、通房不限……”
莫伊大手一挥,不耐烦的问道:“大夏朝有规定女人不能娶男人吗?”
“这个……,倒是没有……”
“你再叫,本姑娘就娶了你!”莫伊一脸阴冷的威胁道。
于是--萧大人、苏紫衣、以及在场所有的人都再次凌乱了……
@
下午,便传出陆老太君清醒后,对伤了郡主的事追悔莫及,立下遗嘱,将其名下所有的资产都留给茹婉郡主,其他任何人不得瓜分。
这让注重传宗接代的大夏朝人,更认定老太君所抱的孩子不是亲孙子了,否则绝不会将财产舍弃亲孙子,而交给外人!对于陆老太君的决定,明眼人都知道所说的‘任何人’,便是指陆老太君的亲孙女陆青鸾,毕竟这个不忠不孝的孙女,在陆府出了这么大的事,郡主又亲自去请她后,她仍是连个面都不着。
一时间,茹婉郡主义薄云天的美名传遍京城!
衣苑内--
铃儿自雕花木柜内拿出慧安师太之前送的清露膏,杏仁似的眼里蓄着泪水,一边给苏紫衣上药,一边心痛的嘟囔道:“小姐,老太君那么精明的人,你使个眼色她必定能配合你,何以非逼的她发狂,将你伤成这样?”
“这么多人,她伤不到我哪去!皮肉之伤,换陆府上百口人的性命,不划算吗?”苏紫衣笑着道,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宽松长裙,那一身郡主服估计让臭汗给浸透了。
“老太君下手也太狠了!”铃儿吧嗒吧嗒的落着泪,清秀的小脸满是心疼,看着苏紫衣脖子上皮开肉绽的一道道抓痕,想必陆老太君当时是使了全身的力气了。
苏紫衣眉宇间全是舒心的笑,使得眸子里多了份柔和的莹亮:“是我逼她的!众目睽睽之下,她如果不真的发了狂,接下来的戏怎么演!只可惜--,老太君一生刚强好胜,临老了却被我扣上了一个神志不清的帽子,也不知道老太君可会气恼?!”
“不会的!老太君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铃儿话音刚落,莫伊三两大步的走了进来。
“小姐,莫兰求见!”莫伊见苏紫衣点了点头,便闪身将莫兰叫了进来。
莫兰一进门便跪倒在地,一言不发的磕了三个响头。
“行了,起来吧!”苏紫衣冷冷的说道,对于莫兰,虽欣赏却无法自心底认同:“老太君可‘清醒了’?”
“回郡主,老太君无碍了!”莫兰起身之际开口应道。
对于莫兰突然对自己改了称呼,苏紫衣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这个莫兰倒是个心思通透的:“将逸飞带离京城,小孩子的变化大,过几年再带回来,让老太君再多收个孙子就是了,反正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老太婆神志不清,逮谁都叫孙子,不怕多一个!告诉老太婆,让她多活几年!”
铃儿扑哧一笑,小姐自大了之后,便一直和陆老太君没大没小的,一个叫对方死丫头,一个叫对方老太婆,发生了这么多事,如今再听到这个称呼,只觉得特别亲切。
莫兰应声,自怀里掏出了个匣子,匣子最上方,放着的正是那个淑妃娘娘所赐的,柄上刻有‘淑’字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郡主--,这翠步摇老太君已经修正过了,这匣子里面是陆老太君名下所有的财产,老太君说送给郡主!”
“怎么?眼下又多了个孙子,不留给她孙子吗?”苏紫衣撇了撇嘴,老太君对陆青逸如此宝贝,就是为了陆家后继有人,都给了自己还怎么后继!
苏紫衣说着将那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拿起来,心知那句修正过的意思便是这翠步摇已经没毒了!放在手里把玩了片刻,起身之际随手放着了床旁的小几上:“这个,我便收下了!”
莫兰再次将手里的匣子托至苏紫衣面前:“老太君说,她‘神志不清’了,不能再出面掌管商行了,让郡主用这些个资产当本钱,将先头被蓝月心骗走的资产全都整回来!将来留给小少爷!”说着,莫兰的脸上不觉一红,这么大言不惭的话,自己替老太君说出来都觉得脸红。
苏紫衣凝眉不语,许久,自多宝阁里掏出之前的匣子,自里面掏出几张纸,将剩余的重新交给莫兰:“这些事,都等两个月之后再说吧,这些掌柜的死契都还给老太君,以老太君的心智,偶尔清醒的时候,就足以应付商行的事了,两个月以后,我若还能……,必然会应下这事!”让那些个资产落在陆青鸾手里,太便宜她了!
说着,苏紫衣又将手里的几张纸递到莫兰面前:“这几个人,是艺绣庄的掌柜的,你让陆老太君找到他们,我要知道最近都有谁定过这件衣服!和这件衣服定制的所有信息,清楚之后,想办法通知我!”说完,将一旁画好的图纸一并递给了莫兰,图纸上是一件蓝色的舞衣!
莫兰接过图纸仔细的收好,随即又自怀里掏出个瓷瓶:“这个是老太君让送给郡主的清露膏!”
苏紫衣不自觉的抚了下脸上的面纱,随即接过瓷瓶,竟觉的瓷瓶极轻,打开来看,瓶子里竟然是空的,眉头一挑,苏紫衣低笑出声,这个老太婆,早就知道自己的脸是用药物扩大的伤口,送来个空瓶,是想告诉自己,这张脸可以复原了!
“铃儿,将我开的药方拿来!”苏紫衣接过铃儿递过来的纸:“今天那个男孩,用的迷药过多,如果不尽快清除,恐怕会留下痴傻的病症,拿着这个药方,给那男孩服用,告诉那个老太婆,那可是她在京城公认的孙子!”
“奴婢明白!”莫兰恭敬的接过东西,感激的看了苏紫衣一眼:“奴婢告退!”转身之际,眸中含泪。郡主不知,那个顶替陆青逸送死的小男孩,是她的弟弟!
“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苏紫衣对铃儿和莫伊道。
待她们都离开后,苏紫衣转身打量着这才住了五天的衣苑!
蓝月心多年来一直掌管着汾阳王府的内府事物,这衣苑是她为了陆青鸾准备的,自然所有的陈设都是精致华贵的,香樟木门、翡翠雕花屏风,梅花篆刻楠木小几,就连内外间挂着的帘子,都是和田玉珠串制而成。
可惜,陆青鸾却没资格享用,而自己--,在陆府住过后,与陆府夜壶都是银质的相比,这里的陈设就只能算是一般了。
苏紫衣悠悠的叹了口气,摘下面纱,转身走向香樟木雕着喜鹊迎春图的大床,想不到自己刚到汾阳王府才五天,就要离开了,而这次离开,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好在,蓝月心已经死了,而陆青鸾,自己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她!那怕自己时日无多,死也要拖着她一起。
掀开薄绫,苏紫衣一手提着自制的睡衣,抬腿刚要上床,便见窗户一动,一个人影便闪了进来。
苏紫衣抓起身旁小几上的翠步摇,抬手就发狠的撇了过去,即使明知道打不中,也要宣泄一下心中的恨意,只要一看到他,心中的恨便无边无际的涌来,让她牙根都咬的发酸。
段凛澈抬手接住那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看也不看便揣入怀中,自怀中又掏出个瓷瓶,信步走到苏紫衣面前,不去看她那一身怪异的装束,剑眉微蹙,开口的声音隐隐有着一丝怒气:“你磕头有瘾吗?”
“六皇子管的宽了点吧?!”苏紫衣冷冷的说道,将眼里的恨意掩盖在厚重的刘海下,转身坐到床上,将薄绫抱在怀里。
苏紫衣身上这件自制的睡衣,是当年苏紫衣的娘夏季最喜欢穿的衣服,用的其实是农户人家才会使用的棉布料子,虽不华贵却很舒服,但是在剪裁上却在这保守的大夏朝算是十分大胆的,不仅露出半个胳膊,棉裙还只到膝盖的位置。
过多的暴露让苏紫衣也不自觉的有种局促不安的感觉,在迎向段凛澈的目光后,直接就转换成了恼羞般的怒火:“六皇子屡次深夜私闯本郡闺房,是欺负我汾阳王府没人吗?”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这个色魔皇子,刚才的眼神中,怒火背后似乎还藏有一份心疼,尤其在对上自己磕破的额头后!这怎么可能,这种意味不明的眼神,让苏紫衣更觉得反感:“你如果不马上离开,本郡就是拼了名节,也绝不让你好过!”
段凛澈依旧拧着眉,视线始终落在苏紫衣磕破的额头上,眼神中有三分感叹、六分欣赏,还有那么一点点隐藏在瞳仁深处的不舍:“陆府对你而言,比汾阳王府更重要,是吗?”
苏紫衣神色一顿,防备的看着段凛澈:“我不想跟你说话,你现在最好马上给我走!”心里的烦躁,让苏紫衣连敷衍都不屑于。
“昨个还和本皇子谈婚论嫁,今个就这么不待见本皇子吗?”段凛澈不自觉的拔高了音调,危险的眯起漆黑的眸子,什么时候自己的行情差到这个份上了。
“你究竟来干嘛?”猛地站起身子,将薄绫用力的撰在怀里,苏紫衣再也控制不住的吼道。
我就是来给你上个药的!话在舌尖上一转,段凛澈在出口的时候便成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条件!”在对上苏紫衣讽刺的笑后,懊恼的咬了下舌。
“怕本郡反悔吗,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深夜造访?”苏紫衣冷声一笑,将手上的薄绫展开,划一个弧度,披在了身上,将全身包了个严严实实:“六皇子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就是,本郡力所能及的,绝不推辞!”
段凛澈气急败坏的将苏紫衣推坐回床上:“本皇子的条件是,从现在开始你就一动别动!”
段凛澈说着,拇指一挑,将手里瓷瓶的木塞弹开,把瓷瓶里冰凉透亮的药膏倒在手上,随即不容苏紫衣本能的闪躲,一手撩起苏紫衣额前的刘海,将铃儿之前上的药摸掉,随后将手里冰凉的药膏,轻轻的涂抹到了苏紫衣额头上。
苏紫衣冷冷的看着他,却没拒绝,只是目光里的审视中多了一份防备,心头更是千头万绪,他是不是发现之前的事了?随即又否认了这个念头,如果他发现了,估计想要杀自己灭口的可能性,比来给自己上药的可能性要大的多!恨恨的咬了咬牙,倘若自己两个月后真不能躲过这一劫,那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将自己的两个恨之入骨的仇人也一并带入死地,一个是陆青鸾,一个就是眼前这个色魔皇子!刚才段凛澈将自己撇去的翠步摇放入怀中,自己不是没看见,故意不点破,是因为那只翠步摇兴许就能实现了自己的心愿,要了段凛澈的命!只要自己能逮住机会……
苏紫衣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杀意,让段凛澈剑眉微不可查的挑了挑,一个下午的时间,查到的东西虽不多,却足以知道那座坟空了,里面的女子不见了!皓月说,可能被野狼啃食了,可自己总有种感觉,也许她还活着,尤其回忆起苏紫衣眸子里无端的恨意后,心中就更多了份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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