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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牙河海河等河流简单的疏浚了一下,可以让接驳转运海上南漕的船只直接进入朝阳门。至于说道路,算了一下,若是铺成守汉所说的那种烧灰道路,一里路便是要花费至少二百两银子,从泥沽到京师,数百里路便是几十万银子,这简直就是用银子铺就道路,这如何使得?
更有御史寻了个机会弹劾李守汉,告他借机敛财。。
(我冤枉啊!明明我在南中时修路一里路不过数十元,怎么到了京城就变成了二百两银子?)
此事便无疾而终。
不想今曰在广东又见到了这样一幕。仿佛一夜之间,整个珠三角都掀起了一个大规模建设道路的高潮。加上大量的劳动力聚集,往来不断的车辆,都显示出来了一股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这路打算修到何处?”
“公公有所不知,家父帅的意思要将广东、广西之间的官道重新修筑一遍,各处府城、州城、县城之间都要用道路联通。狭窄处拓宽,河流阻断处架设桥梁,每隔五十里便设立驿站一处。”
“嘶嘶。”
似乎是牙疼,王德化不断的吸着冷气。
“这分明是亡国之兆啊!”王德化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当年秦始皇修筑驰道、修灵渠、修长城、修直道,虽然抵御外敌、沟通南北,起到了极大的作用,然而却也是消耗民力极大。
更不要说后世的隋炀帝,开挖了运河,将南方的粮食物产运到了北方,却因此而身死国亡,白白的将一条运河做了别人的嫁衣。
守汉此举,虽然令两广从此不会再有割据的局面,官军人马往来调动便利,钱粮货物运转灵便,又将各处流民、饥民消化,使其不至于成为盗匪为祸四方。但是,这其中的花费之巨大,也是可想而知了。
“李大人,国之干城啊!”
“但是如此一来,花费势必巨大,耗费人力物力之多,也是可想而知。”
“公公也不必多虑,家父帅早在数年前便在南中大举筑路,以道路平坦便利来应对那些依托山川之险意图负隅顽抗之人。比起平叛剿匪所花费的军饷钱粮来,这种修路架桥所耗费的钱粮不过是九牛一毛。”
今天这顿晚饭,吃得令王德化大开眼界,头一次知道原来剿匪也是可以靠大工程的。平息民间搔乱可以用大兴土木来代替大军进剿!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后世的真理名言。农业与手工业为主的制造业发展起来后,面对的就是流通的问题,如何将各地出产的粮食油料肉制品,运往各处城镇供应那些工业人口和军队,同时将城市中出产的各类工业品运往各地,还有大量的木材、矿石从山林中运往四面八方,自然就是需要非常顺畅的道路。
而利用大量的国家基本建设来拉动经济,制造就业机会,可是经过小胡子和历史上最有名的小儿麻痹症患者二人共同检验过效果的。
那些流民、饥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一把力气,而对于他们来说,寻找到能挣钱,能够米饭吃饱不时的还有炖鱼炖肉吃的活计,谁会吝啬卖力气?
在守汉与两广官吏共同制定的修路计划当中,以沟通两广的道路为干线,以通往南中的道路为主线,从东到西,由南至北,将广州与桂林联通,之后一路在钦州、廉州一线往雷州半岛去,在雷州半岛南端登船,或是往琼州府,或是往顺化、九龙江、台湾、柴棍、湄南河等处,甚至更加遥远的十州、满剌加、天竺等地。另一路则是从广西过河直接从陆路进入南中地域,然后被分配到各处屯堡进行垦殖活动。
而且由于三条道路工程浩大,怕要建设长达数年,需要海量的雇佣劳工,不但是两广的饥民、流民被吸收一空,守汉为了填平劳动力缺口,还忍痛调来了三十万倭人劳工昼夜筑路不止。更有远在两广外的流民们,随着到广东修路有饭吃有钱赚的消息不胫而走,而遍布湖广、江西各地的流民也开始用脚投票,不断地涌入两广地区。
听完了如此宏大的计划,不由得王德化公公有些痴了。
“咱家这趟差使,果然没有白出,能够见到如此气势恢宏之事,也算是咱家的造化。”
不说别的,只说能够将这数百万人集中到工地上,保障他们的衣食饷银,就是每天一个海一样的数字。
何况,修路所需的各种材料,木料、石料、烧灰,工人们手中各种工具,修筑桥梁时所有的金属构件,工人宿营区内房屋的搭建,还有那些每隔五十里就要修筑一处的驿站,给南中的各个工场制造了大量的订货。
河静制造、河静冶金、烧灰场,没有一处不是昼夜加班加点进行生产的。
守汉的这个大投入,不但将库房内堆积的金银变成了建设资金,而且,给各处的工场矿山提供又一个飞速发展的机会。就是普通的升斗小民也感到了两广筑路给他们生活带来的变化。栏子里养的猪,鱼塘里养的鱼,谷仓里的粮食,地里的油菜籽,都被筑路这个巨大的黑洞一口吞了进去,留给他们的是一串串的通宝和一块又一块的银元。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运转起来,如果说不出事情,不招人嫉恨,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公公,我们查到了。”
在为王德化布置的十分精致的公馆之中,随行的锦衣卫百户低声向王德化禀告打事件的结果。
“李大人却是有急事赶回了南中去处理。”
“从何处打探到的?”
用薄如蝉翼的茶盏轻轻拨了拨茶水上的泡沫,王德化很是悠闲的品了一口。
“潮梅警备旅旅长,副将吴标,感念朝廷提拔重用的恩德,向属下等人透露的!”
“他说些什么?”
王德化很是满意手下人的工作成果,将茶盏放下,准备听听到底南中军出了什么事情,令李守汉如此急如星火的赶回南中,连圣旨都不接。
“属下从吴标口中得知,应该是有两件事如今困扰李大人。”
“讲!”
“一件事是与黔国公沐天波有关。据说云南的土司多有不法者,时常过河侵害南中地界,各处溪硐之民与南中有往来贸易时,南中商人时常被土司欺凌。春天时,李大人曾经行文与沐国公,请他约束属下土司,彼此各自安分。不想沐天波有些护短,秋收时又有土司过河劫掠,被南中军擒杀。国公府行文要求李大人交出肇事将领,并且赔礼道歉。”
“啪!”
王公公袍袖一甩,正将那茶盏扫落。
“这厮!好生无礼!不过是仗着祖先余荫,世镇云南。他沐家历代可有尺寸之功与大明?!”
王德化的屁股明显坐到了李守汉和南中军一边。
“咱家定当如实奏明天子,好生的处置这厮一番!”
“还有一件事,纯属是南中军的内政了。”
因为大举筑路,少不得要开山炸石,火药厂为了满足两广筑路每月一万石的火药消耗,昼夜加班。
不想工人失手,火药作坊爆炸,死伤数百人,一座山头被火药爆炸的威力削去了一块!
“这两件事,逼迫李大人不得不赶回南中做一番布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