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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疲倦。

    深深的疲倦。

    意识自沉睡中醒来,莫语第一个念头是困惑,第二个念头是惊喜。

    怎么没有死?

    居然没有死!

    但这些很快都被他抛开,重要的自己活了下来!

    当生的喜悦渐渐平静,莫语很快察觉到自身的状态,他能够敢感受到身体的存在,却无法操控肉身做出最为细微的动作,无止无尽的疲倦,将他整个灵魂浸透。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到欢喜,看来他是真的活了下来,而不是变成了某种孤魂野鬼式的游魂。

    平稳情绪后他很快得出结论,无法操控肉身,应该便是缠绕灵魂的疲倦所致。想到这点,他待心境平复便开始缓缓运转功法。莫语想法很简单,吸收元力缓解灵魂疲倦,到时自然能够操控肉身。

    他的猜想很对,但事情的发展却并不顺利。《踏天九阳》运转许久许久,却没能从外界吸取到半点天地元力,似乎他正处于一处与世隔绝的空间,没有任何力量可供他吸取。

    单纯的灵魂状态,五感消散,像是置身在绝对静止的黑暗世界,没有任何声音,没有半点色彩。这种环境下,寂寞、暴躁、绝望的情绪,将会被无限放大,即便是心智再如何坚定之人,都无法长久的支撑下去。

    莫语也不例外!

    过了很久很久,他渐渐开始绝望。如果真的不能吸收力量,他便只能在无尽黑暗中等待着肉身死亡,在绝望与恐惧中,灵魂一点点消散

    ,甚至连提前终结自己的生命也无法做到。若真是这样,倒不如直接死去,无需承受这许多痛苦!

    “莫非真要如此悲惨死去?”

    “不对,既然没有死,便不应生出放弃的念头,只要坚持就有希望。”

    “不放弃!”

    莫语努力将心中焦躁与绝望一点点平复下去,再度运转功法。不知又过了多久,他整个心神突然颤栗起来,瞬间被狂喜彻底充斥!他黑暗的视界中,此刻出现了一抹明亮的金色,像是一只飘荡的金色彩带。

    这是无比精纯的天地元力!

    这是活下去的希望!

    莫语努力控制着心中激动,将这一抹金色彩带从黑暗深处一点一点拉近,小心翼翼,直到将它融入灵魂。这一刻,他清晰感应到灵魂本身在舒服的轻吟,与肉身之间的隔膜减弱了许多。

    这一次的成功,像是沙漠中行人的眼中的绿洲,重新点燃他所有的信心。

    很快,又有金色的力量,出现在他感应中……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多久后,当莫语眉心悬浮血滴彻底消散时,他眼皮突然微微颤抖起来,像是有千斤重量压在上面,他挣扎了许久,才缓缓张开一条细微的缝隙。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再度有了光亮,便想午夜升起的骄阳,将所有黑暗撕碎!

    莫语急忙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份久违的酸涩胀痛,他心中有的只是满满的喜悦。

    终于……活过来了!

    过了许久,隔着眼皮等待眼睛适应了外界的光线,莫语缓缓张开眼眸,便发现自己处于一处奇异的地方,面前坐着一名美丽的女子。

    是的,美丽。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传闻中,这是远古一名修士大能破碎虚空之时,惊鸿一瞥所见九天神女身影。一眼之下,便永生再难忘怀,苦苦相思中书写下这片华丽文赋,便是描述她的美丽。

    莫语看清面前女子瞬间,脑海便自动浮现这篇偶尔自说书先生口中听闻的篇章,本来模糊的记忆,这一刻却变得无比清晰。那一句句文字,便似专门为她而写,每一处都无比贴切。尤其她身上那股高贵、威严、不容侵犯的气质,便似真正的神女,降临到世间。

    方圆丈余的金色光罩,在浓郁如实质般的血气中撑开了一片狭小空间,在这样一处奇异的地方,面对着这样一名不似人间存在的女子,莫语甚至都要怀疑,他是没死,还是已经死去,魂飞天外。

    “看够没有?”女子嘴唇微动,声音清冷平淡,没有不喜羞涩,平静安然。她眼眸随之张开,清明透亮,便似一泓弯弯的月牙泉,纯粹的让人迷醉。

    莫语呆怔着,直到月牙泉中的水色变得冰寒,才突然回过神来,低首不看神色却很快恢复平静。他的呆滞,只是本能中出于被美丽的吸引,而并未对这名女子生出半点他念,心中坦然自然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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