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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大气粗却查不出头绪,陈介琪还遗憾这么神秘的女人,茫茫人海再也不能相遇了,后来李月和黔国公府的人马为伍,甚至和大将军郭坤过从甚密,辅佐他分化瓦解了三十六寨。
郭坤发妻早亡,没有续弦,这种家事谁都知道,那会儿李月一身男装,有时是戎装,也难掩成熟妩媚的姿色,山寨里的男人嘴上多碎,说李月不是郭坤随军的姬妾,就是外头的相好,李月明显是一个妇人,这样的话听得多了,陈介琪也这样以为。充满色||欲的场面,男人们都钻到了女人筒裙底下,他想着英姿飒爽的李月才做了一回男人,那个时候,他还误以为李月是大将军的女人,他还是止不住的血气翻涌,那种紧绷的心弦和奔腾的热浪是陈介琪二十六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后来,再接触了一回李月,他就知道他误会了。郭坤的私生活多么混乱,李月的心性多么高洁,郭坤得不到那么好的姬妾,那么好的相好,郭坤配不上她。他动用了许多的关系,且派手下携重金到昆明打探,才知道李月是郭坤的舅母,虽然是前任舅母,汉人最重视礼教,曾经有过这么一层长辈和晚辈的关系,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同时打探回来的,陈介琪从来没有考虑到过的,李月有个女儿,即将成为当朝的七皇子妃。
陈介琪不能直面赵彦恒的问题,他必须先表明自己的心迹,道:“不管你信不信,李月即使没有这么复杂而显赫的身份,只是一个游走在南疆的香料商人?或是当地土司的女儿?是汉人,是僮人,是罗罗?身份于她而言已经不重要,我想得到的,只是她这个人而已。”
赵彦恒一个做女婿的,他不反对就够了,再去关切丈母娘的感情就别扭了,所以陈介琪一番剖心的自辩,赵彦恒听过就过了,冷静的说道:“李夫人的父亲李泰,入阁之前经营两广十年,首辅又做了五年;李夫人的公公老宣国公,一身武勋有大半是在南疆立下的;再说李夫人和黔国公府三代交好,辈分又高;其女是我钟爱的王妃。有此四条助益,一个正五品的翊卫校尉,真是区区不足挂齿了。”
陈介琪做了赘婿,原来的翊卫校尉能不能保留,还得吏部协同兵部商议,很可能这层出身也要被抹去了。不过区区翊卫校尉和李月带来的实际利益相比,陈介琪一点儿都不吃亏。朱钦骂的小白脸没有骂错,如果陈介琪在李月面前还是瞒着这,瞒着那的,吃亏的就是李月了。
不过感情的事从来不能斤斤计较的清楚,所以赵彦恒才和陈介琪单独相谈。
陈介琪和他的次兄流亡多年,数次置之死地而后生,所有人的冷嘲热讽全不过心。赵彦恒摆明了在和他谈利益,陈介琪转动了一圈手上细腻的青花瓷茶盏,轻轻放回桌几上道:“七殿下只是一个王爷,王这个字,在我等远洋藩国听着尊崇,在上国,王之上还有一个皇。我的汉字学得很好,皇的头上戴着一顶十二旒冕冠,就把所有的王都压扁了。我的汉学先生曾经说过,上国是帝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那么宗室亲贵,各地的王爷们,就被士大夫排挤在中央的权利之外,且王能成皇,又遭到帝王的忌惮。王爵既被排挤,又被忌惮,若是安心做一个富贵闲人也就算了,要是想展一展心中的抱负,哪一个王爷,不想成为帝王呢?”
赵彦恒被陈介琪说破了王爷的尴尬,面上没有任何恼怒,只是笑道:“你的汉学先生是谁?教什么人不好,教你一个南蛮子的南蛮子,有什么用呢。”
陈介琪以言语相讥,道:“龙困浅滩,连虫都不如;龙翱翔在九天,不说布云施雨,恩泽万民,就冲着那份逍遥,也得拼了命的去夺不是吗?”
在商言商,说的是利益。陈介琪一再逼迫,赵彦恒也问得坦然,道:“你以为,你能为我的成皇之路做点什么?”
“银子!”陈介琪暧昧的眨了眨眼睛,道:“我听阿月说,夺嫡之路是用银子铺出来的,景王府的银子很多,修筑黄河截了一笔银子,买卖国子监生聚了一笔银子,景王的封地靠近沿海,私自晒盐又是一笔大财,还有暗中掺合了什么不清楚的。襄王府的银子和景王府一比,就吃了大亏了。我虽然没有白花花的银子,我有货。价值连城的翡翠,价比黄金的香料,象牙,犀角,各种皮毛,凡是稀有,就是值钱,而凡是值点钱的东西,也只有大户人家才能买卖和拥有……”
说到这里,陈介琪做出一个谦卑的姿态,道:“说实话,我手下有一群人跟着我吃饭,叫他们喝口肉汤就行,其他的尽数归于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