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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晰的带着嘲讽笑意的否定。
“不,他死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血皇这么逆天的存在,那么根据位面最强的设定,他当初穿越而来时所用的身份就不是亲王,而是血皇了。
想到这里,墨羽便不自觉地蹙了下眉,他的每一世过得决绝而肆意,如今被迫要瞻前顾后地行动实在是不习惯,右手掌心中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人类的身体,孱弱无助寿命短暂,在这样的世界里着实是不方便。
轻轻地抬了下眼,血族挺拔而结实的身体落入墨羽的眼底,穿越者心不在焉地感叹了一句,还是吸血鬼的身体好,不过很显然,他没有主角那么幸运,现下可没有什么纯血的亲王愿意大发慈悲地咬他一口。
垂下眼帘,墨羽收了那些个不该有的心思,转而向主角重新科普起血皇的话题来。
***
其实相较于瓦米尔,四处流浪的吟游诗人更为在意这些雄伟瑰丽的神话传说,但他们不是史学家,他们为了银币而作词歌唱,他们并不严肃。
因此,在他们的歌声中,俊美血皇的个人英雄主义要比那些宏大壮阔歌功颂德的战争记载更为详尽和动人,在落寞的血族贵族面前,曾经的繁荣盛世,丰功伟绩,更是一概不提,在描绘血皇人格魅力的诗篇中,吟唱者们自动忽略了那些号召男人们披上战袍的激昂场景,而是选择不厌其烦地称赞那些血皇轻松诱使女人们脱下裙摆的高明手段。
让墨羽这个旁观者都会感到悲哀的是,在那个血皇统治的年代,亘古遥远却也异常辉煌绚丽的繁盛年代,文化和精神已经无迹可寻,但是奢靡享乐的时代风尚却被血族的子嗣们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
谁能想到,血皇死了,却也只是死了不到一百年!
墨羽将这个信息说出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收获到了瓦米尔面露吃惊的神色,对于寿命漫长的血族来说,一百年的时间也确实是太短暂了。
“怎么会?”瓦米尔脱口而出的疑问。
人类尖锐的目光直视着金发血族蔚蓝色的双眸,因为熟知剧情的缘故,墨羽的眼睛里向来是盛着淡淡的了然的,如今他这般神色,玩味,寒冷还带着考究,看得站立在一旁的血族极为不自在。
在这样的目光下,瓦米尔感觉他的身体被一把黑色的刀切开了!
那利刃穿过皮肤进入血肉,透过肌理碰触骨骼,刺过脊椎直达灵魂,然后幻化成一双冷漠的黑色的眼睛,墨羽一个人寂寞地站立着,他透过瓦米尔那单薄缥缈的蓝色魂魄,噤口不言地看完了所有的前尘往事,阅遍了历来的秘辛种种。
然后,就是扑哧的一声笑。
“害怕了吗?”墨羽弯了眉眼询问,只是那言语温和平静根本就没有半分凛冽之态。
瓦米尔被墨羽的这般反应弄得一懵,还未应答,就听见对面的人类徐徐开口地补充道,“当年的贵族们可是恐惧得厉害呀。”
真实的情况是,血皇毙命虽不到百年,但是在此之前却是沉睡了近两个世纪,按照人类的寿命观点来理解,那就相当于是死了的。
在血皇‘死亡’的两百年时光里,众多的贵族们也没有闲着,贪婪,攀比,野心,还有许多许多膨胀的*推动着他们,推动着他们突破了传统的血统崇拜,而将争□□力的剑锋抵在了沉睡亲王的胸膛!
“血族内讧,适逢沉睡的血皇遭到了突袭,妻儿子嗣因受牵连而遇害,死的死,散的散……”
人类的声音清清亮亮,他所讲的内容血腥卑劣而遍布贪婪,但是语气却是轻轻柔柔的,就像是在给年幼的孩子讲那温馨简单的睡前故事一般。
但这毕竟不是个结局美好的童话故事,越过吟游诗人歌曲中那下流荒诞并遍布□□的浮夸篇章,厚重的历史帷幕就此打开,真实的历史的模样,厚重古朴间还带着杀戮的气息。
瓦米尔的吃惊一分没减,这些年,他亲眼见证了血族对血统的痴狂和崇尚,异变者的身份更是让他体会真切,又怎么会想到那尘封的过往里竟然会有这样残酷的一场大戏。
墨羽猜到了瓦米尔的心中所想,开口道,“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对于血统的忠诚,向来是血族引以为傲的精神传统,参与此事的各大家族自然都是能遮则遮,能掩则掩的。”勾唇一笑,复又语带嘲讽地补充道,“关于血皇的史卷都被毁了,剩下的都是些分不清真假的传说。”
这其实已经算得上是一句宽慰了,但是墨羽所没说的却是,主角的不知道却并不代表着不相关,然而……
“历史就是历史,变不了的。”黑发的人类从软椅上倦怠起身,“曾经名望一世的血皇,在负伤逃脱后也没能侥幸存活,只落得了一个身死荒野的下场。”
就像是在奖励瓦米尔认真听完了一堂历史课一样,墨羽慢慢起身后,竟是抬手揉了揉眼前人头顶的金发,“既然从来就没有什么全知全能的力量或人物,那么盛衰荣辱,本就是极平常的。”
墨羽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转了身子,所以他并没有捕捉到瓦米尔眼底的神色。
身后的瓦米尔微微地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表达些什么,却也终究是没有发出言语。
墨羽铁了心要决断瓦米尔的念想,最后一句更是坦诚到了极致,“成王败寇,历来如此,就算玛莎回来,我也没有办法再命令她了!”
退出了权力斗争的亲王,终究是没有说出那个新主人的名讳。
***
天色愈发晚了,墨羽没有迁就自己的意思,他大大方方地在瓦米尔的面前褪去衣物,清冷的月光落进来,洒在人类光洁的仿若大理石般的脊背上,不同于血族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他的身体上没有瓦米尔常年征战所留下的痕迹,线条流畅的身体上甚至泛着养尊处优的漂亮象牙色。
金发的血族垂了眼帘,一时间竟不想再看下去。
在刚才的对话里,墨羽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更何况,他是真的无能为力,但这却并不是段随便的对话,真实的情况是,那是一个小小的预先警示,出于对瓦米尔那即将可能了解到的残忍真相!
只可惜瓦米尔对这露出端倪的警示并不理睬,甚至可以说,他在尚未肯定的情况下,就错误地进行了理解——墨羽作为穿越者而必要的离群索居,在瓦米尔眼中有了全新的注解——亲王念着那古老的往事,亲王不信任善变的贵族!
想到这里,瓦米尔竟隐隐地感到了点庆幸,他是异变的血族,没有封地,没有称号,在他的面前,亲王向来可以不必担心,亲王永远可以无须设防。
穿越者安然侧躺在柔然的床铺上,黑色的长发下是他清瘦而略显憔悴的面容,瓦米尔见了,便满心难受地泛了点委屈,明明已经很好很好地待着了,怎么还这么瘦。
古往今来,第一把交椅总是最风光,也是最难坐的,但是……
“你不是他。”瓦米尔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眷恋和守护的温度。
在血族漫长的生命中,瓦米尔遇到过好多人,他们或狷狂,或清冷,或聪慧,或狡黠,但都比不上眼前人的一丝一毫,莹虫怎能同皎月争辉,从一开始,便是注定了的云泥之别。
金发的血族勾唇一笑,带着点自得和欣喜,他是亲王亲手锻造的宝剑,他可能不够杰出,但也已经是很优秀的了。
在困苦的历练中,他已经面对过了足够多的口是心非,足够多的诡计暗谋,不会被轻易蒙骗,鲜少受困于迷茫失落,他甚至已经拥有了许下诺言的勇气,和倾尽全力去实现的力量!
所以……
“我不会再失去你了……”
瓦米尔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完,但他知道要等一会儿。
转身离开后也并没有退出房间,在清冷的月色下,他坐在了墨羽刚才坐过的软椅上,并随手熄灭了高台上本就暗淡的烛光,吸血鬼敏锐的感官,使他能够轻易地捕捉到里屋内人类逐渐平和而绵长的呼气变化。
在确定墨羽已经完全熟睡的时候,金发的血族方才缓缓起身,他迈步来到墨羽的床榻前俯下身子,月光下,视线所及的是人类清秀英俊得仿佛油画般的侧脸,修长的睫毛低垂着,有着让人说不出来的舒服和温和,瓦米尔呼吸一滞,即便他已经知道了眼前男人的真实面目,却还是为这片刻的美好而失了神色。
他对着那沉睡的人类,慢慢地,缓缓地,语气温润却又不容置疑地说出了他刚才的那句没有说完的言语,那是一句来自心底的坦诚与深情。
我不会再失去你了……
因为……
“我爱你。”
远窗外深沉的夜晚里藏着黎明的曙光,瓦米尔很讨厌黑夜,但是吸血鬼也不喜欢阳光,事实上,细数过往,他的大部分光阴都游走在两个世界的缝隙间,而现下他很开心能在晓破云层的时分里说出这句话,他在临近黎明的光景中告白,就好像已经拥有了无数的关乎未来的美好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