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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能从一个靖王府的庶出次子走到如今,他为什么就不能。
殷明然嗤笑一声,又想起安氏那个蠢女人。
是啊,可不就是个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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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四日,整个宫里已呈张灯结彩之状。纪清晨进宫来,刚在方皇后宫中坐了一会,便提出想去给殷柏然道一声贺喜。
“去吧,说来你还未去过东宫吧,这几日太子也一直都在东宫内。皇上叫他手上的差事都先停了,什么都没大婚重要,”方皇后满脸的喜气。
纪清晨自然也高兴,于是便告辞去了东宫。
宫墙林立,就连春风都像被这高耸的墙壁隔断住,待到了东宫,倒是瞧见那探头的春意。其实东宫并非叫东宫,而是叫奉庆宫,只是众人习惯将太子所居住的地方称为东宫,所以这会奉庆宫的名字反倒叫地少了。
奉庆宫乃是前后四进的院落,前头三进的院落都错落有致。待一直走到第四进院子,才是正殿奉庆殿,前殿面阔五间,纵深三间,黄琉璃瓦歇山顶,从前门到奉庆殿之间,是一个颇大的汉白玉大理石广场。
此时阳光一照,整个宫殿仿佛熠熠生辉。
她一进门,就有宫人进来通报了。这会殷柏然身边的太监已经过来迎接了,一瞧见她,赶紧请安道:“给郡主请安,太子爷一听说您来了,就连书都不看了。”
待她正进门,可谁知殷柏然却抬脚往外走,瞧见她便道:“沅沅你来地正好,我正打算去钓鱼呢。”
“钓鱼?”纪清晨登时笑了,这又是什么事情哦。
可谁知他还真领着纪清晨出了奉庆殿,去钓鱼了。太液池有些远,就在御花园的池塘里头,只是纪清晨瞧着那碧绿的湖水,一脸狐疑道:“锦鲤只怕不好吃吧?”
“哪里就是锦鲤了,是鲈鱼,”殷柏然一摇头就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
纪清晨一时没躲开,被打个正着。此时宫人不仅搬了椅子过来,竟是还搬了大阳伞,杏黄色的阳伞将两人都遮盖住了。其实春日里阳光本就不烈,空气又怡人,清风拂过时,带着一股隐隐花香。
自从纪清晨成亲后,两人便再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时光。此时兄妹两个,安静地盯着湖面,倒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沅沅,”殷柏然突然开口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纪清晨转头看着他,殷柏然瞧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微微摇头轻笑了一声,“成亲好玩吗?”
好玩?
纪清晨仔细盯着他的脸瞧了一会,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倒是叫殷柏然有些无奈,问道:“有这般好笑?”
“柏然哥哥,你是不是有些担心啊,”纪清晨坏笑着问他。
担心,倒不如说是浮躁。他这两日在奉庆宫里,明明是手里拿着书,可半天都没翻上一页,一听说纪清晨来了,倒是立即拉着她出来躲清闲。
他一向沉稳,少年时便是个冷静自持的,少有如此浮躁的时候。如今倒是叫妹妹给看了笑话了。
“不许笑,”殷柏然沉着脸呵斥一声。
可是纪清晨哪里还忍得住,笑得前仰后伏,好不得意。她自五岁识得柏然哥哥,可从未见过他这番模样。不过也是,这般大龄青年,好不容易才娶了个媳妇,可不就得紧张一二番。
她问:“你觉得长孙姑娘如何?”
“跳脱,”殷柏然盯着面前的湖水,抿嘴说道。何止是跳脱,想到先前发生的一件事,他便觉得头疼。
这丫头竟是趁着他不注意,偷亲了她。
还是先前他亲自去恒国公府里,虽说他贵为太子爷,可到底那也是未来的老岳丈,又是国家的肱骨之臣。登门拜访不会丢了他身为太子的威严,可谁知与长孙昭见面的时候,她竟是趁人不备,先是摸了他的手,后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转头瞧着她,她竟还信誓旦旦地说,左右都是要成亲的人了。
她仿佛丝毫不知,身为太子妃应该端庄文雅。
可是纪清晨却对她极有好感,笑着说:“说来我家那几位姑娘,倒是喜欢长孙姑娘,说她性子疏朗大方。先前元宵节看花灯,也多亏她护着几个姑娘。”
殷柏然自然也知道,其实长孙昭在人前确实是端庄大方,说话也是有板有眼。
只是偏偏与他在一处,她似乎便没了姑娘家该有的矜持。
可是这些话,殷柏然却不好和谁说,就连纪清晨他都没法说。总怕会坏了长孙昭的名声,所以思来想去,到底还是自个闷在心底了。
还是纪清晨有些奇怪地问道:“柏然哥哥,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不过是随口问问,”殷柏然叹了一口气。
那丫头只怕也是吃定他了,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