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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会觉得,她一定是亲和良善的。
可他不这么认为。
越能维持如此表象,越是薄情寡义之人。
沈周懿站起身,她脊背永远是那么挺直,万顷压力不会曲折半分,“我很感谢你对他这么尽心尽力,但是,我是如何,与他日后又会如何,陈医生到底只是局外人,说教就免了。”
她不想要别人给她施加任何压力和负担。
该做什么,该如何做,是她自己决定的。
什么都无法牵制她。
说完。
沈周懿就走去病房门口。
一扇门的阻隔,看不清里面如何。
她没有推门进去。
反而在那儿站了一分多钟。
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也不知去了何处。
陈聿臣神色不明,内心却是震惊的。
他惊愕于沈周懿的这份冷静,也惊诧于她态度的一针见血和不被任何事物影响牵制的冷漠。
她生来,似乎就是这世间独立的一隅冰川。
没人能伤害她半分,也没人能打破她的规矩。
这样的女人。
世间少见。
陈聿臣皱了皱眉,他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因为他并不是很确定,沈周懿究竟爱不爱裴谨行,如果爱,又有多少?这样智慧又沉静之人,裴谨沾染上,是福是祸?
甚至。
她都可以不进去看他一眼。
越想越糟。
陈聿臣几乎是黑着脸又进去病房。
却发现裴谨行已经醒了。
他躺在病床上似乎早已习惯,睁开眼就摘了氧气罩,露出那张祸水似的脸,唇色泛白,眼尾下敛,洇着的红更加增添他的病魅感。
“她呢?”
开口第一句。
陈聿臣气不打一处来,叉腰怒斥一句:“她她她,你中什么邪了?自己命才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你能不能心疼心疼自己?”
裴谨行瞥了一眼门口,“她都知道了?”
陈聿臣一噎。
头发根似乎都要炸起来了,粗暴地扯了椅子过来坐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知道了,你猜怎么着?”
“人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哭都不带哭的,多一句都不问,面不改色的那淡定劲儿,我爷活了八十多都得佩服她这心性,你死了她都不一定为你掉一滴眼泪,我也不会,一个恋爱脑的蠢货,给你哭都是老子有病。”
裴谨行却闷着声笑起来,声音冷冷淡淡的,像是湖里冰着的清酒,烈的人后脊发麻,可能是因为昏迷后刚刚醒来,他声音略微虚弱,笑了好一阵,眼尾都漾起了红,忍不住闷咳几声。
张扬、乖戾、散漫无拘。
看的陈聿臣心头烦躁,忍住了抓起枕头砸过去的冲动,怕手重了这家伙嗝儿屁:“笑屁,还能笑出来?不被在乎,哭就哭呗,我小点声笑话。”
裴谨行下巴扬了扬,“去把窗帘拉开。”
陈聿臣秉持着不跟病人一般见识的理念,走过去拉开。
天黑透了。
像是泼了墨。
月亮不见踪影,雨后的潮湿顺着窗棂蜿蜒。
他眯了眯眼:“雨停了,就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