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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让也上前拜谢杨恭仁的教诲。他神情再也不似之前,眼眸神情透出一种让人“朝闻道、夕可死矣”的光芒。
“你,你好好照顾这一双儿女。你且放心,我派我的心腹前来护送你们去蜀中。”他对杨王氏说。
杨王氏瞧了瞧他,垂眸点头,说:“多谢大老爷。”
杨恭仁听闻这一句,神情有些焦躁,但欲言又止,最终只叹息一声,说:“我回去休息,阿芝,你且提灯笼,随我走一走。”
江承紫知晓杨恭仁定还有话要对她讲,便点了灯笼,随杨恭仁出去。
初春的夜晚,风格外凉寒。灯笼在风中摇曳,惹得烛火也突突的跳动。江承紫走在杨恭仁身后侧,走了一段廊檐,他才停住脚步,叹息一声,低声说:“阿芝,你今日与我所说之话,莫要与人提起。”
“是。”江承紫乖巧地回答。
杨恭仁又叮嘱,说:“恃才放旷,下场悲惨之人,古来比比皆是。你有才,却要懂得敛起锋芒。这世间,若是让别人感觉到威胁,别人恐怕会鱼死网破。你可知?”
江承紫知晓杨恭仁这是在教她,立刻恭敬地回答是。杨恭仁又点点头,说:“你是名门之后,又不是个平凡之人,将来定然与名门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切要记住:当你没办法站到最高的位置俯瞰众生时,就只能按照既定的规则去玩游戏。而名门或者权贵,最不需要就是不可控的棋子。”他说到此处,一边做个抹脖子的动作,一边说,“对于不可控的棋子,又有威胁的嫌疑,名门通常如此。”
江承紫一愣,心里涌上一种难以言诉的酸楚。前世里,除了爷爷与奶奶,再无他人这样教她,而今,这个老者以这样一种方式来教她,实则是真正关心她,将她当作真正的后辈来关心。
她对这个老者全是算计,这个老者却在此时,对她表现出莫大的关心,而且,江承紫知晓这个老者没几年可活。一时之间,江承紫只觉得内心有一种难以言诉的复杂。
杨恭仁看她没答话,只低头站在一旁,以为她不服气,便又叹息一声,说:“阿芝,你莫要不服气。这些却都是大伯父这么些年的金玉良言。”
“阿芝知晓。方才不言语,只是内心感激于大伯父的关心,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回答。
杨恭仁笑了笑,说:“你聪敏,能听进去便好。”
江承紫乖巧地应答,打着灯笼跟在他身后,夜风吹得紧。走了几步,杨恭仁又停住脚步,说:“我有一事甚为好奇,倘若今日,我对你之请求袖手旁观,甚至落井下石,你可能没有翻身的机会。”
“若果真如此。那我只能求助于外人,比如长安杨氏,河东张氏。”江承紫据实以答,实际也是让杨恭仁知晓她背后并非没有人。即便她不清楚张嘉的目的,但在非常时期,一切的资源皆可为之所用,这便是真正的机会主义者。
“长安杨氏,河东张氏。”杨恭仁轻笑,笑声里有几许嘲讽。
“是。”江承紫不卑不亢。
“若我不答应你,便会阻止你。这高墙深院,你纵使惊天之才,也飞不出杨氏护卫的铜墙铁壁。”杨恭仁很得意地说。
江承紫从容回答:“若想要知道消息,花鸟虫鱼皆可成为传信之物。我随我师父修炼,此等小术数自然不在话下。”
杨恭仁一惊,想起今早手下来报告的鹦哥之事,知晓这孩子所言非虚。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要竭尽全力护住这一双孩子,给他们一片天地,看他们能带来如何翻天覆地的变化。
“即使如此,倒也难不住你。”他竭力平静下来,却又不甘心地问一句,“只是,你先前说起,与那河东张氏并不熟络,至于长安杨氏,你也只与人泛泛之交。你却敢?”
“若是逼到绝境,我自是敢。”江承紫说。
杨恭仁蹙了眉,想起年少时的自己。那时,自己刚刚成为弘农杨氏未来的继承人,意气风发,想着凭一己之力定然可将杨氏带上更高的巅峰,创造更高的荣耀。可是时光匆匆,弹指而过,如今杨氏举步维艰,自己也赋闲在家——
他想到此来,心里不免生出“人生啊”的无奈之感,同时瞧着眼前意气风发的自信小姑娘,也兀自觉得年轻真好。
杨恭仁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未来的杨氏应该交给后辈们了。或者,这次回去应该跟母亲谈一谈。
“希望你到我这个年纪,还能有这样的自信。”他笑着说,语气亲切,充满鼓励。
“当然。”江承紫自信地回复了两个字。古人固然智慧高超,但她可有几千年的文明做老师哟。她可不是现代社会里离开机器就活不了人哟。
杨恭仁听闻,哈哈一笑,不住地点头,说:“那就一直保持这份自信。好了,你且回去,诸事勿忧,我定会派心腹之人护你们平安到达。”
“多谢大伯父。”江承紫盈盈一拜,随后便说,“大伯父,且慢,阿芝还有一事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