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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我、是喜、喜欢。”晋璐安平日是断不会像这样说话结巴的,可眼下脑子一团乱,好像嗓子被一口气堵住,越急越说不全话。
遗玉见这圆脸姑娘没说两句话便面红耳赤,只当她是怕生,本来有心聊几句,便作罢,把字帖递还给她,就同程小凤一道离开了。
两人一消失在门帘后,这刚才寂静的兰楼下头便爆出一阵嘈杂之音:
“瞧见没、瞧见没,刚才穿墨衫那位就是卢小姐”
“你说她真要代我们书学院参加艺比吗?”
“你们耳朵钝啊,没听她都亲口说了,哈哈,我还当先生说大话,没想人真会来。”
“那同她一起的是程小姐吧,她们两个果然要好。”
......
国子监这两年又收新生,在这群人眼里,遗玉和程小凤俨然已成了传闻中的人物,离现实远了去,这些少年少女过去多是听闻故事,亲眼见着本人,少有不激动的。
下头络绎不绝的人声中,晋璐安身边围了四五个人,都是闺蜜好友,因她缘故,对遗玉的事迹知之甚详,又一并推崇,这会儿一脸热切,叽叽喳喳地说着卢小姐怎样怎样,可晋璐安半句都没听进去,搂着那本《晴雪贴》在怀里,脸上呆愣,既因为见了本人而激动,又因为刚才在遗玉面前丢脸的反应闷闷不乐,几位小姐们察觉她异状,便转而安慰起她来,有人羡她能同场比试,又有人提议说今天艺比结束后去找卢小姐说话,她这才好受些。
遗玉全然不知楼下几个小姑娘已将她惦记上,和程小凤上竹楼坐下,四周观客来了一半还多,认得程小凤却不认得少在人前露脸的她,这便没人上来打搅,遗玉乐得清闲,就同程小凤凑在一起低声说话,听见钟鸣,看到斜对面梅楼上论判席来了人,才起身打算过去见一见晋启德,顺便消了这头天艺比的名——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就算勤能补拙,可做什么也要讲点天分,遗玉就是在琴艺上天生少了根筋,至今为止也只会弹一些单调的曲子,再复杂的就不行了。
寻着记忆从楼后绕半圈摸上了梅楼,长长的楼梯走到一半就听见人声,登上二楼,一眼扫过论判席,九张席位空了三张,一位没见过的外请论判连同国子监里五位博士先生皆已在座,东方祭酒和还有两位外请论判没到,又有三四个学生立在自院博士跟前听教,几个书童在角落跪坐,整理着碟册。
“晋博士。”
晋启德正在和四门的博士严恒斗嘴,听见人叫,扭脸看见遗玉,上下打量一番,顿时笑开,缓声道,“还是穿咱们书学院的常服看着精神,老夫可有两年没见你,这要不是借着艺比请了你过来,你怕是记不得我这老头子。”
遗玉行了礼,连并其他几位闻声看过来的博士,歉然道,“上月回来,早该登门拜见,是学生失礼了。”
晋启德本就是开玩笑,见她一脸认真,反过意不去,当初人被撵走,他是无能为力,这回自作主张地厚颜找遗玉过来给书学院争名,为了私心,本是没报多大希望,得遗玉回信已是高兴,哪会真埋怨她,更何况再过不到一个月,这眼前的小姑娘就会嫁入王府为妃,身份即会水涨船高,不是他能方便说教的,这便话锋一转,问了她这两年在外巡游的事。
遗玉一一答了,眼见时间将近,这才请说了消名之事,晋启德并不意外,甚至打趣道,“怎地还谈不拢一首囫囵曲子?”
遗玉不好意思地摇头,道,“能弹几首,可是难登大雅,就不出来献丑了。”
“你倒是实在,”晋启德拿笔勾去名册上她琴艺一项,又关照了一些艺比的事,直到钟鸣第二遍,“好了,你去吧,若无事就留下来观比,今年学生琴艺都是不错,曲子应有新意。”
“嗯,那学生先下去了。”遗玉又行了一礼,远远望一眼对面兰楼的观比席,便折身朝楼梯口走去。
不比另外三座楼,梅楼的楼梯有些窄陡,她摸着扶手,低头看着台阶,忽地听见楼道里有人轻声说话,这才抬了眼去瞧,因为天阴,封闭的楼道内昏暗不明,望一眼下方只是几道模糊的人影,外头人声嘈杂听不大清人语,眼看人影将近,便侧身准备让道,怎知七八步台阶外,为首那人却停下了脚步,她略一迟疑,正寻思着对方是否让她先过,就听近处一声婉转轻语入耳:
“四哥,怎不往上走了?”
(感谢Cie-Cing的和氏璧,果子新工作已经上手,情况稳定了,空闲一多就酌情加更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