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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玉边听边记,看着他那根修剪干净,又笔直好看的手指,不知不觉就走了神,好半会儿,耳朵里才钻进他询问声:
“怎么了?”
“啊?”遗玉怔怔抬头,一对上他暗藏关切的眼睛,先是唾弃了一遍看他个手指都能入迷的自己,又有些洋洋得意,瞧,这么个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好像没有什么难得到他的男人,是她的夫君。
“我在想,你还有什么不会的?”遗玉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问了一句心里话。
这问题不搭前言,李泰放下竹简,正当遗玉觉得这话问的冒失时候,他却挥手让屋里的人下去了。
“诶?”遗玉轻疑。
“垂纶。”
“啊?”遗玉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李泰撇开头,不打算再说第二遍,执起箸子开始夹菜吃。
“你是说,是说——”遗玉脑子转过来弯儿,一下子明白过来,怪叫一声,“你不会钓鱼?”
垂纶是一件老少皆宜的事,穷人钓鱼糊口,富人钓鱼怡情,就遗玉所知,当今皇上闲暇时就最好干这个,京里还有传言说,李世民曾在城南永寿谭里钓到过一条四十斤的大鱼,叫一干同去垂钓的臣子好生佩服,姑且不论这事情真假,足可见不擅长钓鱼,当真可谓是一样说不出口的短处了。
“有何可怪。”李泰面色从容,但那双碧汪汪的眼睛里没能藏住的别扭,却让遗玉看了个清楚。
“呵呵,对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怕真惹恼了他,遗玉赶紧收回惊容,一面同他打哈哈,一面在心里暗道,难怪之前每回她支了杆在翡翠院外的湖上垂钓他都不掺和,这一路船行下扬州,在江上停靠时,周仁和平卉都拿了杆子钓鱼玩,他却连头没都没有冒。
这么想着,她嘴上却忍不住安慰,“垂钓是挺难的,你瞧我有时候在湖边坐两个时辰,连片儿鱼鳞都不见。”
李泰夹着一片鹿肉在嘴边顿了顿,怎么也不愿意告诉她,他曾经有在一片水草丰美的湖边连坐了七日没有一条鱼上钩的经历。
偏遗玉好似没发现他异样,不明就里地专挑他痛处踩,一脸认真道,“钓鱼最需耐性和时间,你又不缺耐性,依我看是你没有闲暇去垂钓,并不是不会钓。不如咱们寻个天清气朗的日子,到城郊河边去钓鱼?””
李泰嘴角动了动,开始后悔告诉她,到嘴边的鹿肉转放进她跟前的碟子里,“不去。”
遗玉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又劝,“你别这样嘛,趁着天还未冷,咱们去试试。”
于是李泰箸子在空中又是一转,直接夹了离她最远的一只盘子里,烹的油光发亮肥瘦相间的一块五花肉,摞在她碗中。
遗玉低头,看见这块肉,一下子腻地连刚才说什么都忘记了,因是他夹的,不好往外挑,只能可怜巴巴看他,讷讷道:
“我有些积食,不想吃荤的。”
已从下人那里听说她中午吃的比猫大点儿,不用想都知道她这是瞎话,李泰眼皮子都不抬,又补了一块进她碗里。
遗玉这下不敢吭了,连忙拿手挡着碗,敢怒不敢言,气大声小,“我吃就是,你别再夹了啊。”
李泰鼻子里冒了个音儿,不再理她,遗玉一脸嫌弃地戳着那两块肥肉,磨磨蹭蹭想要等他吃完走人再毁尸灭迹,李泰却安安静静地吃了饭,好整以暇地喝着汤等她。
没有办法,遗玉只好硬着头皮吞了两块肉下肚,青着脸看他放下汤碗,踱步而去的背影。
“唉,不就开个玩笑么,值当这么小心眼儿。”遗玉见人走没影了,才撇着油乎乎的小嘴嘀咕道。
她哪里不清楚李泰避开下人告诉他的,必当是真事,不过是难得见他窘状,想要逗逗他罢了,哪想被反过来恶心了一顿。
“平卉,快去倒壶花茶过来。”满嘴的油腥味可真不好受。
“主子,”李泰一走,侍女们便又进屋来服侍,平卉很快倒了茶递到遗玉手中。
“不是说过晚膳吃清淡的么,”遗玉灌了两杯茶,指着那盘肥肉道,口气不大好地训道:“是谁做主添了菜?”
平卉一张嘴,平彤就猛给她使眼色,可惜正被训话的平卉没能看见,有点儿委屈道:“主子,是您说要给王爷添道荤菜的,还说要做的咸香些。”
遗玉一哑,瞪了瞪眼,合着她这还是自作自受啊
(周末没能休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