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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胡桑轻笑,一边摇头。视线无意一转,他笑声就更大了,“五王爷,你在偷听么?”
孟揽月一诧,随后顺着胡桑的视线转头,就瞧见了站在五六米开外的白无夜。他单手负后,面色淡而无温,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使这艳阳天都冷了下来。
“见过如本王这般偷听的么?”白无夜可不是在偷听,他是光明正大的在听。
胡桑笑容满面,白无夜的冷脸吓不到他。
孟揽月看着他,还是惊叹于他们的功夫,悄无声息的,估摸着走到她背后她也听不到。
“把那废纸拿给本王。”举步,白无夜走过来,他说的是胡桑手里的圣旨。
抬手递给白无夜,胡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接过,展开,那黄绢上迎着太阳泛着刺眼的光。上面的字亦是龙飞凤舞,最后一颗大印落在那黄绢上,更是明晃晃的。
孟揽月歪头看,用的语气倒是亲切,三弟?相信给白无夜的圣旨肯定也写着五弟,兄亲弟恭,一家子真和睦。
“王爷要如何应对?也要帝都走一遭么?算起来,王爷和三哥可是已有十余年没回过帝都了。”胡桑看着白无夜,一边叹道。
将那圣旨卷起来,白无夜随手扔给了胡桑,他眸子一转,然后看向了孟揽月。
“孟大夫可想回帝都?”他语气凉薄,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没兴趣。”她是真不想去见识那帝都,听起来就没好感。
漆黑的眸子深处掠过若有似无的笑意,“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走这一遭,顺便带上孟大夫回家乡一探。”
这是什么路子?孟揽月拧起眉头,瞅着白无夜的脸,居然发现这咸蛋在笑。
胡桑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不由得轻咳一声,“王爷想必是已有了打算,那咱们到时在帝都会和。孟大夫你就放心吧,王爷功夫高强,手下能人也无数,你们定然会安全的离开帝都回西疆的。”
“武功高我承认,整天像鬼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跑到了身后。”但是这和武功高没什么联系,问她想不想回帝都,他听到否决的答案就非要带她回去,神经病。
“是啊,刚刚王爷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们还真不知道。”胡桑点点头,在他看来白无夜当下心情应该很好。
“在你们夸赞对方是龟的时候。”白无夜给出具体的时间,说话时却还在盯着孟揽月明显不爽的脸,他看起来心情的确挺好的。
“什么龟?那叫忍者神龟。”无言,孟揽月最后给了他一个冷眼,若不是那点儿理智尚存,她真会给他一针尝尝厉害。
“很符合你们俩的气质。”凉凉的说完,白无夜就转身离去了,那背影颀长挺拔,看起来当真刀枪不惧风雨不摧。
脏话从喉咙里滚过,孟揽月又恨恨的给他背影一个白眼儿,身体不健全,果然心理也是变态的,咸蛋!
胡桑只是笑,在他看来,白无夜现在可比以前有意思多了。
王府的厨房闲杂人是进不来的,不过现在,孟揽月却是就在厨房之中,守着两锅药,她站在这儿有半个时辰了。
这厨房里的厨子或是小厮都是干活做事的好手,可是他们不会煮药。火候掌握的实在不到位,煮出来的药大打折扣。
本是给三王白天齐的药已经煮好了,负责煮药的小厮长了个心眼儿,在把药给白天齐送去之前特意绕到了东院,让她先行过目。
也幸亏孟揽月看了一眼,否则这大打折扣的药给白天齐喝下去,效果不成,她说不准还得怀疑自己判断失误下方子有问题呢。
正好陈明姝也得喝药,她就索性亲自过来,两服药一起煮。
其实说起来这大夫果然不是容易做的,在她看来很易学的煮药看火候,在其他人做来都手忙脚乱。毕竟事关身体病痛的大事,这些外行犯迷糊也情有可原。
文火煮药,还要保持锅里的药一直在翻着咕噜噜的小水花,药味儿飘出来,不难闻,可是也称不上好闻。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时辰到了,孟揽月撤火,之后把药汤倒出来,再过滤一遍,这才算完事。
“把这碗给三王爷送去,一定要趁热。告诉王爷,我半个时辰后就去给他下针。”看向一直等在旁边的小厮,那小厮也极麻利的应答,然后端着托盘快速离开。
剩下的这碗药,孟揽月亲自端着,然后离开厨房一路返回东院。
走进东院的月牙门,就瞧见远处一行人聚在那里,劲装在身,是白无夜的护卫。
他们都跟着白无夜来了草流城,不过到了这里之后就只剩下了四个人,其他的都不见了踪影。
如今又忽然的齐聚在这里,孟揽月不知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过去,他们自是也瞧见了孟揽月,不再如以前那般眼里无她,反而各自退让到道路两边,把路给孟揽月让了出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看着他们,孟揽月忽然发觉他们聚齐了似乎没有好事儿。一般情况下来说,只有杀人的时候他们才会都出现。
“回孟大夫,属下们在等王爷。”护卫倒是也不遮掩,除却不该说的,他们都会说的。
转眼看向左侧的小院儿,门窗紧闭,不知白无夜在不在里头。
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孟揽月就举步回了自己的住处。
陈明姝还在睡,孟揽月计算着时间,待得那汤药凉的差不多了,就叫醒了她。
汤药苦口,陈明姝倒是一点儿也不惧,干脆的几口就喝光了。
“这般服药的话,你的伤口会很快愈合的,到时你就能下床走动了。”给她腿上的伤口换药,孟揽月一边道。
“嗯,谢谢孟大夫。孟大夫救了我的命,还亲自给我煮药端药,我的心里不知该怎么感激才好。日后,我定会服侍好胡公子,遵照孟大夫的嘱咐让他按时吃药,即便是灌也要给他灌下去。”陈明姝说着,满脸的认真。她是要报恩于孟揽月,孟揽月交代给她的,她就要做好,这才是报恩。
红唇弯弯,孟揽月再次感叹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把这女子安排在胡桑身边,再合适不过了。
待得孟揽月再次走出小院儿时,那些护卫已经不见了,这东院再次安静如鸡,就好像根本没人居住。
去给三王白天齐下针,在等待的时候,就听到外面起了风。
“这草流城的天气就是如此,尤其到了冬季,冷风很多,雨雪倒是少见。”小腿上布满了银针,白天齐看起来很是安逸。他看见孟揽月在盯着窗户的方向,便开口道。
微微点头,孟揽月对这世界的天气了解的倒是不多。她只知道西疆那儿现在气温还很高,而且南周更是四季如春。
“孟大夫,我这腿还得针灸多久?”昨晚没有疼的他睡不着,他也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只是他也担心日后需要每天都针灸,这也会耽搁他很多事情。
“七天吧,再连续服药一个月,到时王爷就可以十天服药一次。若是再复发的话,我再另想法子。但我还是有信心的,应当不会复发。”若说别的,孟揽月一般时候不会夸下海口,但是这方面,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如此甚好。”白天齐连连点头,疼痛比想象的要折磨人,只有体会过的人才会清楚。
傍晚时分,王府里掌了灯,不过风很大,那燃亮的灯笼也在冷风中摇晃不已,看起来它们好似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似得。
风吹在身上冷得很,孟揽月快步的返回东院,除却那些摇晃的灯笼,这里还是安静的很。除却她居住的那个小院儿,所有房间都是黑乎乎的,可见没有人。
白无夜去做什么了孟揽月不知道,她也没什么兴趣知道。只是昨晚他出现在醉烟楼,今晚又不见了踪影,想必他是有什么大事要做。
快步跑回小院儿,进了房间,那冷意才消褪些。孟揽月抖了抖身体,又去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陈明姝,她这才回了房间睡下。
这一夜外面都不平静,冷风呼啸,吹得的窗户都在响。孟揽月数次从梦中惊醒,因为窗户的声音实在太大,数次她都以为是有人在敲窗户。
冷冷的小雨终于在即将天明时落了下来,风倒是没有那么大了,但冷气似乎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房间里的温度也下降了。
被子里躺不下去了,孟揽月索性起床,站在门口看了看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并非大雨。
可就是这种绵绵细雨才让人觉得冷的绵长,估摸着从今儿开始,这草流城的温度就得持续下降,不会再回升了。
用过早饭,孟揽月打算去给陈明姝煎药,哪知她裹上披风刚打算走出房门,就有人来了。
胡桑脸色有些苍白泛青,身上裹着厚重的披风,显得他整个人更清瘦了。
看着他,孟揽月微微眯起眼睛,“一夜没睡?”
“嗯。”点点头,胡桑顺带着吸了吸鼻子,他并非故意的,而是忍不住。
整理了下披风,孟揽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若是又跑到醉烟楼过了一夜,我可不负责给你治病。”虽说那铃儿姑娘也不错,可他自己什么身子骨不知道么?
闻言,胡桑满眼无语,“我这在外面冻了一夜,没死过去就已经很幸运了,你能不能想我点好?不说我,连五王爷都病了。我来找你就是快些弄点药,好几个人都风寒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做呢。”说完,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也病了?好神奇。”白无夜看起来就像永远不会生病似得,那时一把带毒的箭他都不惧,还一副蔑视众生的模样,没想到他也会生病。
胡桑看着她,一边摇头叹气,“都是人,怎么会不生病。咳咳,孟大夫,您快些吧,我一会儿还得出府,总是不能鼻涕横流的去见人。”
哼了哼,孟揽月点头,“成。把手给我,我看看你是什么样的风寒。”
把手给她,胡桑一边轻咳,他这身体的确不行。
“身体无力,腿脚发酸,脑子也迷糊。发热不严重,但是身体没有汗,是吧。”把他的手放下,孟揽月有了诊断。
“没错,而且我现在特别想睡觉。”胡桑点头,就是这样。
“废话,一夜没睡当然犯困。你先回去歇着吧,一会儿药煮好了我就让人给你送去。”孟揽月翻了翻眼睛,就是普通风寒,并不麻烦。只是胡桑身体不好,所以染了风寒就看起来很严重似得。
前往厨房,孟揽月独占了一个灶台。一大捆的芫荽被扔到了锅里,随着水沸,那味道了飘了出来。
芫荽是药材,可也是蔬菜,喜欢吃的人爱极了,不喜欢吃的人闻见那味道都会犯恶心。
整个厨房都飘着芫荽的气味儿,大半的人被这味道熏得不得不离开厨房。
没人知道孟揽月要做什么,外面还下着小雨,冷的人透彻心扉,再加上这难闻的气味儿,今天让人十分难熬。
终于,芫荽被煮的变成了黄色,而锅里的水也变了颜色,孟揽月这才撤火。
趁热,她把锅里的水舀出来,一碗一碗的,放在托盘上。
“把这些给东院的那些护卫送去,不管有无风寒的都必须喝了。这碗给胡公子送去,这碗给五王。”分配好,其中两个大碗,一个颜色漆黑显然加了其他的东西,另一碗上面则飘着芫荽的叶子,味道销魂。
等待已久的小厮立即行动,他们也已经忍受这味道很久了。
伸展了下身体,孟揽月又转战另外一个小灶台,开始给陈明姝煎药。
药材下了锅,调整火势,哪知一个小厮端着托盘又回了厨房。
“孟大夫、、、”小厮几分踌躇的走到孟揽月一旁,小声道。
扭头看向他,视线下滑,就瞧见了他手上的托盘,一个特大号的碗放在托盘上,碗里的水黄绿色,还有叶子飘在上面。
“五王没喝。”这是给白无夜的那一碗,孟揽月特殊‘照顾’,所以就给他多舀了一些。
“是,王爷说这是给猪吃的。”小厮压低了声音,他不敢质疑孟揽月的医术,毕竟她还给三王白天齐治病呢。可是这话又是白无夜亲口说的,他也不敢不如实复述。
冷哼一声,孟揽月调整好火候,又把小锅的盖子盖上,然后转身把小厮手上的托盘拿了过来。
拿着托盘,孟揽月离开厨房,冒着小雨,大步的返回东院。
给猪吃的?她今儿还非得让白无夜把这‘猪食’给喝了不可。
看来他还是病的不重,否则,给他吃大便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