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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说不过我就动手,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很光荣么?”抬手捂着自己的脑门儿,他那手指头像钢条似得,戳死她了。
“让你长长记性,再威胁本王,有你好看。”随着话音落下,他的眸色也为之一冷,天上的艳阳都随着降温了。
“你这会儿已经让我好看了。我这脑袋里可装着怎么配制解药的方子呢,若是戳坏了,可别说我是消极怠工。”放下手,她白皙的额头上果然有一个红印。因为她白,那红印就更明显了。
看着她的脑门儿,白无夜的唇角动了动,随后道:“过来。”依旧如命令般。
“还有让人送上门挨打的?”看他那样子就是戳一次没戳过瘾。
虽是如此说,孟揽月却是抬步走了过去。
抬手,白无夜曲起食指,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红印,距离近了,也看的更清楚,红印也更明显。
他这番举动,孟揽月倒是一诧,抬眼看着他的脸,那么一瞬间她有丝丝恍惚。
这咸蛋、、、什么意思?
视线从他那凸出的喉结开始向上,路过他的下巴,青色的胡茬格外明显。薄唇无情,倒是好看。鼻子挺拔,不用整容。眼睛嘛,就不讨喜了,眸子漆黑,特别冷眼时,格外瘆人。
不过她已经习惯了,现在他的冷眼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反而证明他是恼羞成怒。
“按理说,像你这么厚的脸皮,不应该一戳就红,针也扎不透才对。”就在孟揽月观察他的时候,他忽然道。
有片刻的愣怔,孟揽月深吸口气,抬手打开他的手,“我天生是个妖精,长了一张骗人的脸。”
话落,她绕过他快步离开,脏话滚到喉咙,就知这咸蛋没好话。心理扭曲,看她皮肤好都嫉妒。
三日很快过去,清晨时分,大营内兵士整装待发,护卫以及韩修麾下的一支队伍,加在一起共千人,不多不少。
当然了,还有后备力量,只是后备的队伍要跟在后面,且与前队距离三里。
这是当初白无夜定下的,所以今时今日,也严格遵守。
当然了,就是不知南周是否也遵守,若是不遵守,那么今日必会有一场大战。
背着背包,背包里装着许多东西,压得她都不禁觉得肩背沉重。
坐于马上,身后就是白无夜,依旧由他带着她。
走在最前,山林茂盛,不过今日孟揽月没有过多的观看四周,反而希望赶紧抵达风烟坡,尽快见到宋先生。
“迫不及待了。”看着孟揽月一直盯着前头没有如以往似得四处张望,白无夜低声道。
“这三天来,我最先做实验的那几只野鼠还有野兔都能跑能跳了,就是跑的不如之前快。但也表明它们都在恢复当中,相信用不过几日,它们就能如常了。如此一来,就能证明这种毒是能解的,这是一种不会致命的瘟疫。会传染,会让人很快的失去战斗力。由此也可以看出,那高卫想的有多周全,而且我相信他肯定会把这招也用在我们身上。这样一来,我们就无暇顾及草流城了,而高斐,则也没有精力再对付他。”声音不大,但孟揽月所说的的确就是事实,这就是高卫的目的,他把重心放在了草流城,这是他侵入大齐的第一步。
“判断的对,这脑子也并非空空如也。”身后的人给予肯定,很是难得。
“那是在你看来空空如也,我若不醉心医术,兴许可以到朝廷里去发展。”在这个咸蛋看来,这世上除了他也就没有聪明人了,她这颗脑袋在他看来都是空空如也,不知什么样的脑子是‘有东西’。
“说话的时候应该兜住下巴,否则,会掉的。”身后的人明显揶揄,连着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都带着笑,揶揄的那种笑。
“甭操心,我的下巴结实着呢。”他才应该兜住下巴,总是损人不利己,兴许什么时候惨遭报应,那下巴就脱落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时间倒是过去的快,队伍也眼见着就要到了风烟坡。
后面的护卫以及将士开始戒备,他们是担心南周有埋伏,毕竟白无夜那句话说得对,两国无君子,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方,还是做小人要吃香。
风烟坡,是南周与西疆的分界线,其实是现在的分界线,毕竟一直在打仗,有时西疆抢了南周的山头,有时南周抢了西疆的山头,两国之间并没有明确的国界线。
眼下风烟坡以东是西疆,而以西则是南周,当然了,说不准哪一日这风烟坡就不是国界线了,主要看战斗力。
队伍上了风烟坡,因为白无夜打马在前,孟揽月也是第一时间就进入了商定好的见面地点。
往西看,密林之中也有一队人马缓缓而来,当先一人鲜衣怒马,迎着朝阳满身朝气。看见他,就会让人不禁生出一声叹息,年轻真好。
他们也上了风烟坡,然后就看见了先一步抵达风烟坡的孟揽月。高斐笑起来,然后扬声,“揽月。”
看见他的人,还有他脸上的笑,再听到他的声音,孟揽月也是忍不住的弯起唇角。高斐就是有这个能力,明知他不可能是个单纯的小孩儿,可瞧见他那模样心情就忍不住的好起来,大概这就是青春无敌的威力。
“小王爷生来就有见谁都唤名字的癖好。”白无夜的声音随之响起,凉的彻骨。
“我又没与白五爷说话,白五爷接话倒是当仁不让,难不成,白五爷是想和我套近乎?”他笑着说,然后纵马一溜烟的登上了风烟坡,两方距离不过三四米左右。
听高斐说话,孟揽月弯起眉眼,说话如此气人又好笑的,大概也就只有高斐了。
“小王爷以为自己是金子么,人见人爱。”白无夜自是不会吃亏,而且他那语气有着不可忽视的嘲讽调调,都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他说的就是真的。
“金子谈不上,是个健全的、、、男人。”骑于马上,他满脸都是笑,随着笑,眼睛里好像都有星星。
孟揽月忍得辛苦,身后这咸蛋肯定被气的够呛。
“咳,宋先生来了么?”及时开口,免得他们俩再斗下去。高斐舌灿如花,白无夜会被气着的。
“自然。”说着,高斐向后看,一辆马车登上了风烟坡。
马车到了坡上平坦的地方停下,然后车里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徒弟,速速进来。”
回头看向白无夜,他脸色冷的很,恍若一块寒冰,倒是不用担心天热会中暑,“我可以过去了么?”
没有说什么,白无夜的视线在她脸上划了一圈,然后蓦地翻身下马,把孟揽月也带了下来。
没有多言,孟揽月直接走向马车,那驾车的南周兵士让到一边,顺便把马凳放了下来。
踩着马凳上了马车,帘子落下来,里面是什么情形无人能看见。
高斐也下了马,看着白无夜那恍若寒冰似得脸他依旧笑得出来。白无夜身上那恍若乌云压顶似得气势,对高斐没有任何的影响。
“白五爷,眼下三国各有纷争,不知白五爷有没有这个心情,和我谈谈。”虽说高斐一副少年模样,可是说起话来,的确不像个孩子。
“小王爷可能过于自信了,在汪诩那儿能得到好处,不代表在本王这里也能得到。小孩子贪心不足,是长不高的。”白无夜较之高斐要高出来些许,所以看着他时,他也采取居高临下的姿态。
“这事儿白五爷也知道了,既然知道了,那我就不得不为自己证清白了,汪诩老贼老奸巨猾,活了这么久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在这儿说话耽误宋先生和揽月交流,咱们这边走走?”高斐抬手示意,他们去另一边说。
“小王爷,年岁小可以当做心智不成熟所以口无择言的理由,不过一而再再而三,可就是刻意挑衅了。”白无夜脚下一动,倒是同意与他单独谈谈,不过不代表可以和平的谈。
高斐笑呵呵,显然他并不把白无夜的话当回事儿。
马车里,孟揽月与宋先生相对而坐,俩人之间的车板上,摆了很多的东西。有孟揽月带来的,也有宋先生带来的。
“此毒极有可能是那毒王留下来的,他这一生制毒无数,即便人死了,但定然留下了无数的毒物。他在高卫那里多年,如今留下这么多的毒,正好为高卫所用。他的路数,老夫我了解一些。毒死人不是目的,目的是折磨人。”宋先生虽没有与那毒王为敌,但是不代表他不了解。
点头,孟揽月也是这般认为,“这毒不致死,想来目的就是折磨人,这样就能把我们两国都拖垮。虽说用心险恶,但也并非没有解毒之法,先生你看,这是我近来找到的,不过还差些许。野鼠先用了这个药,然后再染毒,它虽没有抽搐的失去战斗力,但是跑却跑不了多远。”说着,孟揽月把自己研究出来的成果给宋先生看。
没有眼睛,但宋先生的鼻子却格外的好使,拿到自己鼻前闻了闻,然后点头。
“你来看看老夫配制出来的。”说着,宋先生抬手摸到自己身侧的小几上,十分准确的拿住了一个圆形的铁盒,然后递给孟揽月。
拿过来,拧开铁盒的盖子,里面是水。只是这水泛着莹莹的绿色,而且还飘着一股特别的味道。
也拿到鼻下闻了闻,孟揽月面上忽然一片豁然,“先生,我知道我的药里少了什么了。”
“你缺少的,正是这里面有的。而老夫缺少的,则太多太多。在这一方面,老夫不如你。”孟揽月的药里面有更多,都是他没有想到的。
“先生可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您给我提醒,我怕是始终都想不清楚差的那一点究竟是什么。那毒我钻研了很久,它是由什么配制的我也差不多能摸得清。反其道而行之,但始终差了一点,还是先生厉害。”每一味药似都有相克之物,但这毒里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从何提炼而来,她隐约能猜到,但又不确定。
“如此一来,如何对付这毒咱们就都有底了。”宋先生捋着胡须,他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高兴。在他有生之年若是真出现了他对付不了的东西,那这颜面可就真不在了。
“没错。对了,先生的那本穴位书我已经看了,多谢先生还惦记我,总共也没在您这儿学几天本领,现在拿着银针给人下针,我都觉得惭愧。”说起这个,孟揽月是十分感谢的。
“老夫的确是想倾囊相授,不过又确实条件艰难,所以便托付小王爷把那本穴位书给你送去。那本书和普通的穴位标示书可不一样,那是老夫的眼睛还在时写下的,多年钻研,你定要都记在心里才是。”简而言之,若孟揽月不重视不认真学习,那就是她的损失。
“我知道,多谢先生。”心内感激,这师徒之情也只仅仅几日罢了,却没想到宋先生毫不藏掖,他和杜先生都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贵人。
说着话,宋先生忽然咳嗽起来,孟揽月看着他,最后忍不住起身给他顺了顺后背,“先生,你病了?”
“嗯,前些日子生了场病,然后老夫就把你的大还丹给吃了。好用的很,第二天这病就好了。只是年纪大了,以前落下的病根又找回来了,没什么大碍。”宋先生自己顺了顺,这口气就平衡了,也不再咳嗽了。
“眼下正好在边关,待得把这解药配制出来,我就再去找药炼制大还丹,到时再给先生送去。”对于年老体迈的老人来说,大还丹也是补药。
不过看着宋先生,孟揽月也不禁叹息,无论一个大夫有多超绝的医术,都有治不了的病,救自己也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