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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的,对不对?”
南源伸手轻轻摸着我高高翘起来的肚子,眼里的光柔和,带着疼爱和宠溺,他说,“半年了,你的等待是否也停止了?凌寒,给我个机会?给我机会照顾你和孩子,一生一世。其实轰轰烈烈的誓言我说过很多次了,这一次我只说,我发誓,我会对你和孩子好,一生一世。我知道你一直担心我父母知道孩子不是我的过后会心碎,但凌寒我告诉你,我爱你,也会爱你的孩子,你别看我比你小,但我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我做不到的事情不会承诺。可我一旦承诺了,就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虚情假意的。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父母的孙子,你担心的那些问题,统统不是问题。只要你能敞开心扉,让我走进去。”
眼泪不动声色地滑落,我泪眼朦胧地看着南源,心里一片怆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面对这样的男人,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南源拉着我的手,举起来,和我的泪光对上,他抿嘴笑,满脸的期待和诚挚,“给我一个机会,牵着你的手,走一辈子,幸福的走一辈子,好吗?”
说着,他放开我的手,取出盒子里的戒指,那枚钻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他举着戒指,郑重其事地看着我,问我,“凌寒小姐,请你嫁给我好吗?”
我看着那枚戒指,眼泪从脸颊滑落,说真的,这一场告白,我找不到理由拒绝,我似乎也不想拒绝,我等的那个男人半年都没有来,我很清楚,他若是想找我,轻而易举,真的,简直易如反掌,他曾让盛楠来找过南源,要猜出我跟南源走了一点都不难,只要查一查,就知道我身在哪里。
但是半年了,眼看着孩子就要降生,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半年来我默默地等着,无非是给自己机会想清楚前尘往事恩怨情仇,也给他机会想清楚是否需要和我孩子。但是,半年了,毫无音讯。
这半年来我一直默不作声,不去提醒自己我在等待,我只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南源,因为我心里还有希望。
但现在,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这一场虚妄的等待已经持续了八年,我再也没有力气了。
我抹干了眼泪看着南源,绽开一抹灿烂的笑,我说,“南源,你确定你能接受这样一个我做你的妻子吗?我经历过什么,你全都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也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别的男人的,你真的能接受吗?”
“能,凌寒我说过了,我爱你,就是爱你的全部,爱你不堪的过去,爱你无助的现在,给我一个机会,我更会爱将来你的皱纹你的唠叨。你不用怀疑自己,正是因为我知道你的一切,才觉得,你是值得我付出一生一世对你好,你值得,真的,凌寒你值得全世界最好的。”
“假如有一天你后悔了呢?”
南源皱眉,想了想说,“不要担心以后,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们的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了的。假如有这么一天,那你肯定拎菜刀砍死我了,我可不敢。”
我忍不住笑,他也笑了,笑着笑着我眼泪就止不住,他伸手帮我抹了泪水说,“以后,我不会让你哭的。”
“嗯。”
“答应我了?”
“嗯。”
“终于答应我了!”南源兴奋得不得了,抓着我的手,快速把戒指套进去,还一边自言自语说,“现在你别想反悔了!你是我的人了!”
他起身拥抱我,我靠在他肩头泪水连连,我不知道这是感动的泪水,还是失落的泪水,我等的船还不来,我等的人还不明白,但我已经没时间没耐心继续等下去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可能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在机场等一艘船,本身就注定殊途。
那天晚上,南源陪我看星星,他们家别墅的露台上看悻悻特别棒,郊外的天空比城里的天空干净,天空挂着星斗,一闪一闪。他一直握着我的手,说一切都像梦一样。
我说是啊,人生如梦。谁能知道,我最后和南源在一起。
后来我睡着了,是南源把我抱回卧室的,其实他动我的时候我就醒了,但我没睁开眼睛,我装作睡着的样子,他轻手轻脚把我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拉着我的手坐在床头看了我许久,最后在额头上亲吻,关上灯,离开房间。
合上门的一刹那,我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内心怆然,泪水潇然而下。
凌寒你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个男人愿意宠你爱你,你还犹豫什么?你还不甘心什么?
算了吧,忘记他。
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第二天上午,南源的父母回来,开始商量我和南源领证的事情,我不知道南源先前是怎么搪塞他父母我们为什么还不领证的,但他父母一直没问过我,大约是南源嘱咐过。
我的户口本在老家,要领证,必须回老家一趟,但我现在这身子,根本没办法走,于是南源决定自己去一趟我老家,帮我把户口本带来,顺便把我爸爸接过来。
接他来,是南源的意思,我没有主动提,但心里是这么想的,所以南源主动说的时候,我挺高兴的,一个劲儿地跟他说谢谢,然后取了两万块钱让他带去给我爸爸。来回最快要四天的路程,他放心不下,叮嘱他母亲照顾我。
他离开的那四天,我都待在家里没走动,他母亲问我想什么时候办婚礼,我说等孩子满月吧至少,最近折腾不起来太累了。二老也是这么想的,说满月酒和婚礼一起办,双喜临门。
南源快去快回,果然只用了四天的时间,回来时整个人已经泄气,领着我爸到我面前后,抱了我一下,眯着眼睛往卧室去,说是太累了,想睡觉。
多少年没见我爸了?他怎么这么老了?不到五十岁的人,却看起来像六十岁的,身上的蓝布工装虽然破旧,但是干干净净,看着我老泪纵横,皱纹里全是笑意,但就是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
南源父母没上来打扰我们,叫阿姨送来水果和茶,让我和我爸多聊聊。
他说二狗读书不用功,张寡妇也管不住,成天上网泡妹子打游戏,高中没读就去读技校学电焊了,张寡妇则是一身的病,做不了重活,在家里喂喂猪养养鸡鸭,他呢,一个人操持家里的农活,二狗不听话,也不是个帮手,反正家里过得一般般。这些年我寄回去的钱,都给二狗子败家了,气得张寡妇天天追着打人,可又打不过二狗。
我还是记恨当年的气,“是你们千方百计要的儿子,怪谁?”
“这么多年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农村哪一家不是这样?过去的就别提了,闺女,来之前和我南源给你妈上了坟,她要是知道你现在过得好,在地下也会开心的。”
我冷笑,心里一片酸楚,“开心什么?”
我爸悻悻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觉得抱歉,罢了,罢了,这么多年我吃过什么苦做过什么孽他都不知道,只知道我现在要嫁人了,我怀孕了,我未来的老公条件还不错。没关系,他知道这些就够了。那些肮脏不堪的,痛哭流涕的,他不必知道。
“户口本我给你带来了,等你们领了证我就回去,再给你妈上个坟,告诉她你有婆家了。”我爸从布包里掏出用油纸和红布裹了好几层的户口本递给我,最终还是憋不住问我,“这家人对你好吗?”
我点头,翻着户口本,“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几天我一直睡不着,不知道你嫁什么人家,怕对你不好。”我爸说,“我看南源是个好小伙子,结了婚好好过日子。”
“知道。”
夜晚吃饭的时候,南源父母和我爸爸聊了很多,虽然是庄稼人,但是基本的礼数懂,没让我觉得丢脸。
当晚,当着我爸的面,南源母亲送了我一盒子,是一套翡翠的首饰。她说,这是一早就给儿媳妇准备的,准备了多年,终于有机会给我,希望我和南源和和美美,幸福安康。
父母双方商量着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我没什么意见,全听南源的,他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吧,顺便我去医院做产检,准备待产。正好我爸在,也算是父母双方都做个见证,祝福我们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我没觉得快,因为在我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反悔和犹豫。
我说过,凌寒做的选择,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