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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教养的样子,却是个刁蛮跋扈的主,跟上回住到这儿的红衣小姐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就是就是,那位小姐从不会差遣我们,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还给了不少赏钱给我呢。”
“她这样赖着住进问梅居,是不是想晚上去勾引王爷啊?”
“八成是的。”
“咱们王爷招谁惹谁了,被这样一个霸道不讲理的女人惦记上,命苦啊。”
五六个仆人七嘴八舌的朝这儿指指点点,将江映雪气得一张脸由红变黑,由黑成白,又由白变成粉红,五颜六色,精彩纷呈。
江映雪受了众人的辱骂,却不能同人骂回去。
她可是未来的女主子,她得注意着形象。
江映雪咬了咬牙,手中的帕子用力的绞了绞,“倩儿,走,转道去客房去。”
丫头有点不甘心,“小姐……,”这样走了,不是会让王府的人嘲笑她们主仆懦弱吗?
“叫你转道就转道!”江映雪的脸上再不装温柔了,而是用森冷的目光朝那几个嘲笑她的仆人狠狠地扫了一眼。
居然敢嘲笑她?
等慕容墨回来后,她定要让慕容墨将这群小觑她,不尊重她的仆人全都打了板子再撵走!
。
慕容墨连衣衫也未换,匆匆来到府门前。
过了这么久,早已看不见凤府的马车。
他皱了皱眉头,也不吩咐韩大备马车,而是牵了一匹马,骑马直奔凤府。
走到凤府一侧的小巷子时,他嫌弃走路太慢,直接翻墙跳了进去。
躲开了凤昀与府里的暗卫,直奔凤红羽的鸾园。
鸾园里很安静。
有几个仆人正在园子里洒扫,凤红羽的一个大丫头与奶娘翠姨正站在葡萄架下小声闲谈。
竹韵一手环胸,一手托着下巴,“翠姨,你说,小姐会去相亲吗?”
相亲?坐在墙头的慕容墨,那脸色刷的一下子就沉下来,黑得几乎能滴下墨汁。
那个小女人居然敢去相亲?
这是谁借她的胆子?
翠姨微仰起头,似乎在沉思,“小姐不是跟容王爷很好吗?为什么要去相亲呢?”
“她去哪儿相亲了?跟谁相亲?”
两人本来是小声地议论,因为相亲这件事,凤红羽勒令她们不得外传,慕容墨这一声冷喝,吓了两人一大跳。
竹韵与翠姨同时回头,见慕容墨坐在两人身后的院墙上,一手撑着墙头,一手拿着一只马鞭。
那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两眼目光凌厉,直直盯着她们。
竹韵想起他的身份还是益州城杀人不眨眼的墨龙阁阁主,脸色顿时一白。
毫不犹豫的将凤红羽出卖了,“玉……玉宁阁茶楼。”
话落,只见院墙上黑色人影子一闪,慕容墨已消失不见。
竹韵的腿一软,倒在翠姨身上。
心说,小姐你好自为之吧,奴婢不是真心要出卖你,实在是王爷的眼神太吓人啊!
她又想起上回,凌霄山庄的凌一云少庄主扬言要娶小姐,被王爷抓到墨龙阁狠揍了一顿,心中马上为那位同小姐相亲的人,掬了把同情之泪。
。
前往玉宁阁茶楼的街道上,武安侯府的马车正缓缓而行。
一身红衣妖娆的郑凌风眯着眼,又将手里的一封信和一块玉佩看了一遍。
他伸手敲敲车壁,问着赶车的郑扬。
“郑扬,你说,为什么孟大哥这么久不来信,一来信就给本世子相了位姑娘?让本世子去相亲?”
郑扬想了想,说道,“信许那位姑娘非常配世子。”
“呵呵,这京中的女子全都是些庸脂俗粉,谁能配得上本世子?但孟大哥托付,本世子又不好拒绝,先看看再说。”
郑凌风在七年前,独自一人去了一趟益州,年少冲动的他不小心惹了一位占山为王的山匪,被人绑到了山上。
匪徒见他长得如女子一般漂亮,不肯放他走,要让他做众人的娈童。
要不是一位长他几岁的少年救了他,他早被人拆骨入腹了。
少年告诉他,少年姓孟,叫昀,是京城人,在益州的驻兵营里当一名校尉。
郑凌风为了感谢他,送了他一块郑家祖传的玉佩做信物,说将来有事求,可找京城武安侯世子。
想不到,过了七年后,他又见到这方信物,居然是让他去……相亲?
而且是……娶孟昀的妹妹?
他记得孟昀长得虽不似他郑凌风一般俊美非凡,人神共愤,也是一位俊朗翩翩的少年公子。
孟昀的妹妹……长得也不差吧?
这般想着,马车已走到了凤府的府门前。
郑凌风忽然又想起了美人师傅苍泠月的所托,忙喊着郑扬停下马车。
他记得凤红羽的琴弹得不错,他得问问京城中还有谁的琴声特别的惊天地泣鬼神,他还没有找到师妹呢。
郑凌风刚走下马车,从凤府里也走出一人来,正是刚刚回了府里,准备去拜访柳丞相的凤玉珍。
郑凌风懒得进府找仆人,便叫住了她,“凤二小姐,你大姐凤红羽在府里吗?”
凤玉珍见郑凌风朝她走来,心神顿时一漾。
郑凌风,身份地位在京中的公子们中排第四,可论有钱,却仅次于容王的慕容墨。
谁知郑凌风向她打听起了凤红羽,凤玉珍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郑公子,她不在府里,我大姐最近很忙,也不知成天去哪里了,天天都是早出晚归,一个人神神秘秘的,也许……会见哪位公子去了吧?”凤玉珍玟暗暗咬了咬牙说道。
凤红羽为什么这么命好?容王喜欢她,连这个郑凌风也特意地来打听她。
凤玉珍心中又腾起了嫉妒之火。
“不在?”郑凌风皱了皱眉,“算了,本世子也不是一定得找她,找你凤二小姐也行。”
啊?
这忽然来的转变,将凤玉珍惊得一时晕了,“郑……世子,你找我何事?”
郑凌风的相貌仅次于容王,更多了一分妖娆,与他的目光直视,能让人心跳加快。
凤玉珍被他盯得七晕八素,耳根泛红。
“你可知京中,还有哪位小姐的琴声弹得惊天地泣鬼神?”
“郑世子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人?”凤玉珍眨眨眼问道。
“受人所托,务必要找到她。”郑凌风如实相告。
凤玉珍飞快地在心中消化着这个消息。
找人?郑凌风也不知那人是谁?
如果……
她眼珠子转了转,低下头,略带难为情的说道,“这惊天地泣鬼神,正是说的是琴技最差的人,而小女的琴技便是最差的,不知世子,是不是找的小女?”
“你……”郑凌风眯着眼盯着她,想了想,郑扬也曾这么说,凤红羽也曾这么说,还真的是凤玉珍?
住京城,十五岁出头的年纪,还真像是说的是凤玉珍。
师妹就是凤玉珍?
“你师傅可是姓苍?”
姓苍?凤玉珍的眼珠子又转了转。
她曾听秀菊说,凤红羽在益州城时,认了个叫苍泠月的女子为师傅,且不管,她先借来再说,便点了点头,“是,叫苍泠月。”
苍泠月?
世上可只有一个苍泠月!
名字都说出来了,这便是小师妹了。
郑凌风心头大喜,笑着拍拍凤玉珍的肩头,“原来小师妹就是你啊?好,以后,你有什么委屈了,就来武安侯找本世子!谁敢欺负你,本世子就替你揍他!”
凤玉珍被幸福冲昏得差点缓不过气来,娘死了没几天,今天得了个世子哥哥?
真是上天待她不薄!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按下心中的狂喜,说道,“多谢世子哥哥。”
“行了,本世子现在还有事,你改天再来武安侯府找我吧。”
郑凌风朝她摆摆手,坐进了马车,又继续往玉宁阁而去。
凤玉珍身侧站着她的奶娘,见郑凌风的马车走远,忍不住说道,“小姐,且不管郑凌风是真将你当成了他的师妹,还是一时犯了糊涂了,你这几天先好好地利用他一把再说!”
“我正是此意,奶娘!”凤玉珍弯了弯唇角,得意一笑。
等到郑凌风找到他的真师妹,她已借着武安侯世子的名号,走遍京中所有的高门了。
。
凤红羽没有回凤府,而是直接到了玉宁阁茶楼。
按着二哥说的地方,她坐在桌边等着。
正百无聊赖时,她忽然听到一侧的雅间里有人在说话,反复的提到了一个名字,钟述。
在说钟家的人?
她眸色闪了闪,朝房梁上看了一眼,身子一翻,跃到了上面。
又顺着房梁往前爬,一直爬到那间雅间的上面。
雅间里坐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妇人正是钟述和钟铃儿的母亲,钟淮安的夫人。
另外的两人,她那天在兴福寺里见过,正是与钟家来往密切的郁敏柔和她的母亲。
郁夫人的神色有些抑郁,郁敏柔蹙着眉尖紧抿着双唇,低着头双手不停地绞着裙子上的丝绦。
钟夫人手里捧着茶杯,闲闲地吹着茶叶,看了一眼郁敏柔,微微一笑说道。
“郁夫人,当年是述儿救了敏柔小姐,敏柔小姐的恩,可是一直没有报啊。”
郁夫人神色纠结了一会儿,说道,“钟夫人,你也知道我夫君的为人,他可是从不会帮人说话的。怕是钟公子的事情,他帮不上什么忙。”
钟夫人笑了笑,“小儿的事情,不劳郁翰林相助,我们家已找到了人帮忙了,他过几天就会从大理寺出来,太子说已经原谅他了,原来只是场误会。”
“那……钟夫人来找我母女,又是为何事?钟公子当年救了小女,这份大恩,我郁家一直铭记在心呢,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钟夫人目光温和的看着郁夫人,“夫人言重了,哪里需要你们还这么大的恩?敏柔小姐已过了及笄之年了吧,正好,述儿年方二十,还没有娶妻,平时洁身自好,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你看,不如让他们结为夫妻,如何?”
听着钟夫人的话,郁夫人的脸色渐渐的变得难看起来。
钟述有没有通房丫头,她这外人哪里知道?
但钟述的为人,她却是知道一二。
心胸狭隘,自私自大,常常为了小恩怨,对同僚大肆报复。
太子失败究竟是凤府的原因,还是钟家的原因,郁夫人不知内情,但钟述买通无赖,纵容无赖到凤府的门前进行辱骂的事情,可是千真万确。
一个青年男子尽干些市井泼妇的行为,当真让人不耻。
郁翰林为人正直,他的夫人同样是深明大义,是以,钟夫人以当年所救之恩,要郁家将女儿嫁到钟家,郁夫人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钟夫人,婚姻的事情太过重大,可不能这样草率行事,还是先合合他们的八字再说。”郁夫人不好太拒绝,便以八字说事。
钟夫人的脸色顿时显出不快,郁家这是想拒绝?
不,她一定要将郁敏柔抢过来做儿子的媳妇。
有了郁家的相助,述儿就能早日从牢房里出来了。
“郁夫人。”钟夫人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微微一叹,说道,“可是,述儿说,他已见过敏柔小姐的身子了,这……,可怎么办?”
说着,她将一件女子的亵衣从袖子里取出来,放在三人面前的小几上。
郁夫人和郁敏柔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因为这件亵衣,正是郁敏柔当年在益州城时失踪的那一件。
“容……容我跟相公商议一下,必竟事情重大,婚姻不是儿戏啊,可是关系着孩子们一辈子的事情。”郁夫人袖中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惊的。
凤红羽却是眼神微眯,钟家想找郁家帮忙救出钟述?
居然还用这种卑鄙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