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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谢如琢斟酌了一番,方才问道,“爷爷,咱们谢家,有蛀虫么?”
她清晰的记得,前世里曾有一场贪墨案牵连到了谢氏,当时上至江南总督,下至杭州知府,其间十之五六都是谢家的人。当时靖帝震怒,下旨严查,一时之间,谢家犹如树倒猢狲散,官员唯恐避之不及。
听得她这般说,谢晟礼也收了脸上的笑意,略微凝重道,“琢儿,自古以来水至清则无鱼。”
这话却是明摆的告诉她了。
“那爷爷可知道何伟此人?”
听到这个名字,谢晟礼好生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你是说,刑部侍郎何伟?据说此人号称铁面判官,一向主张重刑加身,落到他手里的人犯,从无轻判。怎么了,此人可有不妥么?”
谢如琢摇头,勉强勾起一抹笑容,道,“无妨,只是今日偶遇三皇子,他告诉我说,要谨防此人。还说,若有蛀虫,应当及早挖出才是。不知是不是暗示了什么。”
未曾发生的事情,她一介女流原不应该知道,也不应该有这么敏锐的先知。所以眼下只能借着萧君夕的名头来说了,毕竟,一个病弱皇子,到底比她一个女子得到的消息可靠,也更加的让人信服。
闻言,谢晟礼的眉头顿时便皱成了川字。
“琢儿,你老实告诉爷爷,三皇子还说什么了?”
听到谢晟礼询问,谢如琢略微想了一想,道,“三皇子还说了一句话‘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要咱们当心些。”
说到此处,谢如琢又忍不住加了一句,“爷爷,其实咱们也无需着急着检查自身。毕竟,每个人都有他不可言说的错误,有些时候,先机决定了一切,您说呢?”
谢晟礼有些讶异的看着谢如琢,见她的眸子里满是男人一般的权谋算计,先是有些不可置信,又重新审视起了谢如琢。
这个孙女儿的变化,似乎越来越大了。
见谢晟礼点了头就不再说话,谢如琢乖觉的退了出来。
天边的夕阳正缓缓落下,好一幅风光,她却无心观看。
那个何伟是萧君涵的人,确切的说,是沈家的门生,后来跟了萧君涵。而前世里的那场贪墨案,就是何伟的杰作。他依靠着这个案子一路升官,后更是顶替到了现在的刑部尚书,自己做了刑部的头一把交椅。
且在此后,这人处处都在跟谢家作对,成了谢家很强劲的对手!
沈婧慈今日的话让她警醒,若是她没有猜错,那么沈婧慈的下一步棋,就是要利用此人来对付谢家了!
到了二月末的时候,有一家老夫妇上京告状,一纸诉状递到了京兆尹府。
那京兆尹审问过之后,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桩旧案。可是,案情虽然旧,这罪过却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偏这京兆尹府原是谢晟礼的学生,一向秉承公道,当下就将这案子禀报给了圣上。
且有一说书的遇见那老夫妇,还将这件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之间,激起了民愤无数。
浅碧是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听到之后便绘声绘色的同谢如琢讲了起来,“那对老夫妇乃是高县的一对普通夫妇,膝下原有一个儿子。小儿才考了秀才,同一家的小姐两情相悦,可谁知道,那豪绅势力,说什么都不同意两个人在一起,还反诬告那秀才偷盗东西,将秀才告上了衙门。”
红蕊最喜欢听这种故事,见浅碧去喝水,当下就追着问道,“那后来呢?”
浅碧却不说,只卖了了关子,道“你可知那刑部侍郎何伟原是什么人么?”
红蕊摇了摇头,“并不知,哎呀你说他干嘛,快说这个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这事儿还非得说他不可呢,那刑部侍郎何伟原是一个地方官,便是这高县的县令!那豪绅递了许多银子给他,说什么也要判那书生一个死罪。结果他为了升官发财,竟然不顾人情道义,收了豪绅的银子,转头就将那个书生屈打成招,判了斩立决!”
听完浅碧的话,红蕊顿时愤愤道,“这个何伟简直太过分了!”说着,又叹息道,“真是可怜了那对老夫妇和那家小姐了。”
倒是绛朱问道,“如今这件事情据说已经闹到了金銮殿上,连圣上都关注了呢。只是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办这个案子。”
谢如琢微微一笑,道,“那咱们就静候佳音吧。”
她就知道,爷爷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八成跟谢家脱不了关系。可是那何伟若是不自作孽,造下了这等龌龊事,又怎么会被别人抓到把柄呢?
说到底,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
靖帝的决定果然不负众望,那何伟在金銮殿上被当众摘了顶戴花翎,削去了官职,贬为平民。
据说何伟被关着游街的那一日,街上的老百姓们都恨得拿那些蔬菜臭鸡蛋一起去砸他,嘴里只恨得叫“贪官污吏,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