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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办公室,白丰收连嘘带喘地一屁股做到沙发上,可脑子里却在回味着郑明书记刚才所说的话。[燃^文^书库][]
放下闫博年的电话,还没等喘口气,郑明书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让他过去一下。
郑明是省委主管纪检监察这块的副书记,白丰收预感着他会有什么事,可电话里声音平淡而又平和,像是没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想着走着,白丰收出了省委大楼,走进了大楼后面的小白楼。所谓的小白楼,只是区别其他楼的叫法。省委大楼后面的林木浓荫间,分布着大小七栋这样的小楼,因为外墙体颜色不同,因而简称红、绿、蓝、白、青、黄、橙,因为青楼容易引起歧义,称为五号楼以外,都是以楼体颜色称呼,也是身份和尊贵的象征,因为能入驻这些小楼的主人,必定是主掌着河海省一方大权的人物,因此也被俗称为“常委楼。”这其实是这座大院的主体,也是中心,掩映在雪松和高大的银杏树之间,楼与楼之间的间距也是浓荫遮盖,只有弯弯曲曲的卵石甬道在低矮的花圃间穿行,远远的很难看见有这么几栋建筑,只有走近了才能依稀看到一些模样。
外面不容易看到,不仅仅是因为有林木遮蔽,更是因为小楼的不起眼,名字尽管显赫,其实也不过是两层的小楼,青砖红顶阔檐小瓦,典型的中国传统建筑形式,所不同的就是小楼所承载的功用。
这座院子原来是老省府所在地,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以前的省主席是个军阀,但却喜欢附庸风雅,因此大院建立初期就建了这么几栋小楼,而且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星位建造的,整个大院又涵盖了太极的意蕴,附属的平房群落像两个圆炳环绕着这些小楼,取众星拱月的意蕴。小楼兴建之初就粉刷了不同的颜色区分,是省主席和几个重要部门办公的场所。建国后河海省成立,还长期在这里办公,成为新政府的权力中心,后来省政府另寻新址盖起了气派的办公大楼,这里就成了省委专属的办公地,但因平房年久失修和机构增多,索性将环绕的平房全面拆除,建起了左右两栋高层建筑,小楼依旧保留,成为两栋高层庇护下幽静的去处。
小楼与大院之间有低矮的灌木丛间隔,有一个象征性的院门,白丰收向值守武警战士出示了工作证后,径直走向了右侧的白楼。
进了门来,秘书小王从迎门的桌边站起身,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白丰收含笑回应,走上了侧边的楼梯。
木质楼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走上去咯吱咯吱作响,节奏随着脚步的起落此起彼伏。
也许是楼梯的声响,也许是专门在等,白丰收走上二楼,郑明书记就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他。
与一楼中厅两边各有二间房屋,楼梯口在两侧不同,二楼是楼梯口正对着一排房间,不宽的走廊将房间串在一起,郑明的房间正对着楼梯口。
随着郑明进了门来,郑明示意白丰收关上门,并示意他坐下,等郑明坐在沙发上后,白丰收侧身坐在沙发上。
郑明望着白丰收,久久地望着,眼神平静、平和,没有说话,白丰收不知郑明让他过来的用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能神情肃穆地等着郑明问话。
场面立时有些僵,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只有空调低低的嗡嗡声在不停地响着。
“喝水吗?”郑明打破了僵局,淡淡地说:“自己倒。”
白丰收摇摇头,表示不要,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郑明的没话找话让他更为忐忑,心里没底。以往郑明不是这样的,尽管不苟言笑,但还是很好接触的。
郑明是中央党校的教授,研究室主任,党的理论研究方面的专家,一年多以前省委调整,空降河海省副书记,主管纪检监察。写得一手好文章,又有很高的理论和文化修养。平日里很少在办公室,不是在北京研修,就是在基层调研。一年多来,河海省一百多个县市区,基本走遍了,很多偏僻的山区和海岛都留下过他的足迹。很少安安静静地在办公室的时间,而且也很少打电话叫人来谈事,有事都是亲自过去,工作中也是听的多,表态的少,更不会主动表明态度。这除了表明他的修为,更表明了他做事的态度。对白丰收也是充分信任和支持的,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工作你们来做,能做主的自己做主,做不了主的或不敢做主的,到了我这里,再想做主就不容易了。”而且来之后,几个大的案件都亲自过问,办得停停当当的,省委很满意。
“你不要紧张,是不是冷不丁把你叫来,有些摸不着头脑啊!”郑明清清嗓子,语调尽量放轻松地问:“上午都听到不少情况吧?”
白丰收摇摇头,觉得不对,又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色。
“直说吧!是天翔同志的事。”郑明索性挑开了说:“说说吧,都听到了什么?”
白丰收还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传到郑明耳朵里的,也不知是什么渠道,什么口吻,用意何在?他越发不敢开口了。
“奇怪我怎么知道的吧?”郑明看着白丰收始终不开口,有些愠怒,“不但我听说了,而且鲁健书记和浩南省长也听说了,听说的人还不在少数。”郑明加重了语气,食指竖起了往上指了指,说:“上面传下来的,不是问罪,也是不满”,说着话拿出了手机,语调严厉地说:“而且有图有真相,我手机里就发有照片,怎么样,要看看吗?”
直到现在,白丰收才终于明白郑明电话叫他过来的原因,也终于明白事态已经严重到天下皆知的地步,犹豫了片刻,他终于开口说了知道的情况,而且是刘唐子原话复述的。
“就这么简单吗?”郑明听完白丰收的话,狐疑地问:“仅仅是一场治安案件?仅仅只是个人行为?”
“我了解的情况的确如此”,白丰收恢复了自信,浑厚的男中音也鲜明了起来,“天翔同志刚到平原,而且从他的人品、性格和行为方式上,出现这样的事主观因素肯定不是他的意愿,一定是外力所致。”
“是这样吗?”郑明望着白丰收,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不能把事情想简单了,即使事件后面没有推手,也一定会有人利用这件事做文章,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问题是天翔同志这个时候到平原干什么?他不是刚结束党校的学习,等待任命吗?”白丰收不解地看着郑明,眼睛里有些迷惘,“这个时间,这个身份,他出现在哪里是有些不合适。”
“党校学习前几天已经结束了,他给我来过电话说家里有些事需要处理,晚几天回来。”郑明含混地说着。
可这样的的回答丝毫没有解决白丰收的疑惑,反而加剧了疑虑。齐天翔在党校学习几个月,有什么事情处理不完,要在结业之后滞留北京,而且还是按时回来报了到之后才去了平原县。处于微妙时期,白丰收也不好多问,只是模棱两可地含糊道,“北京处理家里的事情,怎么处理到平原县去了,看来事情不简单。”
“是吗?”郑明仍然不解,但随即摆了下手,转换了口气,说:“你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小张动身去平原了,既然天翔在平原出了问题,省纪委这边没有态度总是不好。既然有了动静,不如把动静搞得大一些,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把戏。”白丰收看着郑明脸上的神情,揣摩着书记的意图。毕竟事发突然,而且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眼前这位书记的态度又不知道究竟倾向于哪里。尽管郑明与齐天翔有党校师生之谊,但面临着这么严重的事件,郑明的态度有着很关键的意味,保还是弃都关系到事情的走向。但从进门开始,郑明的表情都透着严峻和平静,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根本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更不可能在脸上看出什么结果,因此片刻的犹豫之后,白丰收果断地说:“而且我已经正式通知清河市和平原县,就以天翔同志下去调研纪检干部队伍状态和培训为由头,看情况再增派人员。”说着补充道:“我是这样考虑的,既然天翔同志在平原县,出现了这样的问题,而且问题的实质又显得这么蹊跷,时间、地点、方式都疑点很多,而且我相信在这个时候,这个节点上,天翔同志的自制力和修为都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但不管是陷害,还是圈套,这个时候天翔同志还是暂时留在平原县的好,一则有助于事情的澄清,二则回避更大的压力和冲击,如果这个时候让他回省城,不但对他今后的工作,还是个人影响都不利,也是不负责任的。”
“你能这样看问题,真是光明磊落,好!”郑明赞赏地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斟酌和考虑,终于坚定地说:“这样的安排我看很好,就不能不给点高压态势,不然什么结果也不会有。”说着话郑明站起身,这是结束谈话的暗示,“我这就去向鲁健书记沟通情况,你随时注意平原那边的情况。”
“我们不但要善于使用干部,还要善于保护干部,更要保护干部的工作热情和积极性,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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