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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呢?滕云深尝试着把雷电与另一种意象联系起来,不过,他很少接近蛇,无法掌握它的特质。轰隆轰隆。红色的能量在他的血管里嗡鸣不止,这种能量催促他解放真名,又进一步妨碍他再度束缚真名。
魔杖带着电光撞上了滕云深。他惨呼着摔了出去,在皑皑白雪里可怜兮兮地打了好几个滚,仿佛被狂风驱赶的塑料袋。
接下来呢?滕云深小心翼翼地喘息着,他想大口大口地喘息,却害怕这样做会撕开自己的胸膛。周围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声了,还有雪的声音,微乎其微,却咄咄逼人——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滕云深钻进了第一世界。几乎就在同时,巫师也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巫师迟钝地转过身来,脑袋血淋淋的,令其威严的面孔显得狰狞而滑稽。滕云深确信刚才的一脚踩裂了巫师的颅骨,否则后者不会显得如此的笨拙。
红色的能量消失了,转瞬即逝,虚弱用力地推搡着他的四肢……但他还是怒气冲冲地盯着巫师。
只是虚张声势罢了。滕云深抽搐着勾了勾脚趾,愤怒的力量无法持久,过度消耗体能所造成的后遗症却留了下来。他的脊柱翻来覆去的痛着,大事不妙。
一个声音说道:“结束了。”平静的声音里几乎不带有任何感情,好像油画上最为不起眼的一笔。不过,那也是最后一笔。他说,“结束了。”所有浓烈的色彩与激烈的情绪,都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而告了一个段落。
灰教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老人的步伐平稳,却一点都不令人放心。他的胸膛上还插着一柄银白色的枪,亮晃晃地闪烁着,血不断地从伤口里流了出来,浸湿了衣服,在纯粹的浅灰色上留下了杂乱无章的深色色块。
巫师着急地扑向了灰教授,脚步打滑,踉踉跄跄,似乎随时都会栽倒在地。可是,实际上,他来势汹汹,意志坚定,几乎势不可挡——几乎。
灰教授把被鲜血染红的长枪从自己的胸膛里拔了出来,然后,他轻轻挥了挥它。灰教授挥动着枪杆,好像挥动着锋利的刀子。巫师一下子就被切开了,干脆利落地分成两段,让人怀疑这是不是由血浆电影大师亲手加工的镜头。
血落在了滕云深的脸上……刺痛转瞬即逝。他沮丧地抹了抹脸,回过头去,看见江潇潇与森林女巫跑了过来。
“感谢你的到来。”灰教授和蔼地说道,语气一如以往,他漫不经心地拍了拍伤口,“你好像已经习惯于这个角色了,战士……而我太老了,本来可以更早解决的……我的老伙计死了,对吗?”
滕云深点了点头:“我很遗憾。”
灰教授叹了口气,直到这个时候,苍老的神情才爬上了他的面容,犹若在阳光下无处可逃的尘埃。
“报应是一种迷信的说法,可是,有时候你就是……”老人审视着巫师的尸体,“来杀我的人是我的另一个老朋友,他认为我太软弱了……他也许是对的,我不应该轻易放弃伟大巫师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