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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记得小姐用忘川的身份医治过襄阳候的爱妾,襄阳候不是付了相应的酬劳么?怎么还会出面?”翡翠不解地问。
凤惊云淡淡地说,“因为我允诺,将来免费替襄阳候医治一个人。”
“原来如此。”翡翠点头,“懂医术可真好。”
“天底下懂医的人太多了。”小顺子说,“小姐这样的医术才是天下无双的。”
凤惊云淡然看着街上的百姓多到了隔壁街,“我只是幕后推动了下。今日能号召起这么多人,主要也是舅舅确实深得得民心。”
“是啊,魏将军当年缕立战功,保家卫国,又一身清廉,爱民如子,不止深得百姓们的爱戴,也深得部属的尊敬。”小顺子感动地说,“小的也很崇拜魏将军呢。”
“嗯。”凤惊云唇角微哂,伸手接过翡翠递上来的酒,浅偿一口。
翡翠关心地问,“小姐,您喝酒?要不要换成茶?”
“酒与茶对我来说没分别,主要是心境。”她无聊地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让杯中透明的液体晃出美丽的弧度。这具身体的酒量似乎不错,试喝过几次烈酒,也没有醉倒。
一道幽冷似冰的视线从对面射了过来,那强烈的感觉,像是让她觉得被看穿似的,倍感压抑。
迎视过去,对上了一只邪气莫测的眸子。那瞳眸是不正常的血红,泛着幽森嗜血的诡异色泽,冰冷得无一丝人该有的情绪,像是地狱里的万年冰魄,仅凭眼神,便能噬人魂魄。
不用说,对面站的人是半月教首脑——半面邪魔。
对街是一家客栈,他所处的位置是客栈二楼的其中一间厢房。从厢房的窗户看过来,正好与她面对面。
他站在窗边,一身漆黑色的华美黑袍,左颊戴着深灰色的玄铁面具,俊美异常的右脸皮肤过于白皙,嘴角微勾着凉薄的弧度。
艳阳高照,洒入了他所站的房里,阳光照在他身上,非但没让她觉得一丝温暖,反而觉得诡异的阴冷。
有一种错觉,对面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个能在光天化日下出现的鬼魅。
小顺子与翡翠同时察觉到一股阴风从对向吹过来,不约而同看过去,只见对门的窗户敞开着,里头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却莫名地觉得窗边有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怪异感蔓延全身。
“小……小姐……”翡翠声音不受控地有点结巴,“您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凤惊云不说话,小顺子若有所思地开口,“那是一种阴冷,压迫。小的断定,对面房里有人。”
“有啊。”凤惊云不甚在意地说,“半面邪魔本尊就在那窗边站着,他手里拿着一个玉制的酒壶。”
“啊?”翡翠惨白了脸,“是那个人的眼睛都看不见的鬼!”
小顺子吓得胆都快裂了,“小姐……咱们快……快走吧。”
“为什么要走。”她神情淡然地说道,“他还向我举杯呢。你们说,我要不要礼貌点回敬他?”
“还是礼貌点好,免得惹着他了……”小顺子颤抖着还能发个声,翡翠怕得躲到小顺子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凤惊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动作潇洒豪迈。
血色妖瞳瞧着她十足的洒脱气概,举手投足又有一种引人入胜的吸引力,一抹深邃浮现在他冷得似冰窖的眼底。
黑影一掠。
房内的气压陡然低了下来。
下一瞬,翡翠与小顺子同时昏厥在地,一道邪魅的身影似凭空出现在了凤惊云身侧。
她瞥了眼地上昏了的仆人,眉宇微皱了一下。
注意到她的神色,他伸手轻抚着她鬓边的发丝,“本座对你已经够好了。要不是你说懒得麻烦另行找仆丛侍候,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是一具尸体。”他向来嫌不相干的人碍眼。
她微仰首,盯着他俊美得邪气的面孔,“我跟你,还是有区别。”
他幽邃一笑,“当然。本座是男人。你是女子。”
他的笑容很美,妖冶得似幽冥里的地狱花,邪气,眩目,又冰凉得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笑容该有的暖意,似乎原本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邪魔。
夏末的天气,虽然谈不上有多炎热,站在他身边,像是站在一个冰块旁,只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不是纯粹的冷,而是那种似能吞噬人心的邪凉。
越是瞧他幽森的眼睥,越是觉得压抑,有一种想大叫救命、想逃离的冲动。她强行压住内心的不安,表情冷凉如水,“你习惯了杀人如麻。我一般不杀无辜的人。”除非那个人让她有看不顺眼,或想杀的冲动。
“天底下还有人无辜?”他讥诮地笑了起来,笑魇里泛着灭绝天下的残酷。
她无心理会他是什么想法。
“除了一个用得着的京城首富邱少渊见过本座的左脸,你知道为什么江湖上没人见过本座的左颊么?”他问得凉薄如水,声音没有一丝涟漪,未待她说话,他又不在意地说,“见过本座左颊的人都去见了阎王。有没有兴趣知道他们死的有多惨?”
“没兴趣。”她遥望向太子府大门的方向。
此时,太子府朱红华丽的大门打开,一袭金纹莽袍的君承浩走了出来,高大的身材,霸道逼人的气势,在所有人面前立即显得出类拔萃,尊贵非凡。
扫了眼密密麻麻,黑黑压压跪着的人群,那满街的百姓,以及侍卫汇报连隔壁几条街都跪满的百姓。君承浩如剑的浓眉微蹙,冷峻的面庞铁青。
所有人看到太子出来,现场一片轰动,似乎是看到了希望。
为首跪地的丞相孙崇一拱手,“太子殿下,镇国大将军魏靖尧为朝廷、为百姓立下过汗马功劳,其本人廉洁奉公、爱民如子。他疯了被锁十年,已是莫大的遗憾。老臣相信皇上下令锁魏将军,也只是因魏将军疯了神智不清,情非得已。如今皇上病重,殿下代为执政,老臣斗胆,恳请殿下下令放了魏将军!”
“恳请殿下放了魏将军!”百官一同随着丞相高声众呼。接着,所有百姓都齐声呐喊,“恳请殿下放了魏将军!”
喊声震天,如雷贯耳。
震得人耳膜生疼。
数以十万计的百姓齐齐为魏靖尧请命。
君承浩脸色青得发黑。旁侧的侍卫张晋忠心地说道,“太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众怒难犯,民意不可违。”单膝下跪,“属下也请您放了魏将军!”
箭已经逼到了弦上,不得不发。君承浩又岂会不知,若再不下令放人,会失了无数民心,会对他继承皇位造成不良影响。甚至会让君佑祺借题发挥,给有野心之人可趁之机。只是就这么放了魏靖尧,实在心有不甘。他可是在玉妃、凤惊云、包括君佑祺一干人等面前夸过海口。
凤惊云不哀求,绝不放人。
现今,说过的话重要,还是数以十万计的民心重要?
前段时间有传他想再立凤惊云为妃,这点没什么,但偏生凤惊云明言拒绝。已让百姓觉得他食言,还得不到一女子。不少人颇有微词。若再不顺应民意,江山恐怕就与他无缘了!
他内心万分挣扎着。
莫名地察觉到一道淡逸清寒的目光,那种感觉像是超脱世外般的清澈明净。他不由回望过去,见凤惊云一袭若雪的白裳站在二楼茶楼包厢的窗边。
她手中端着一个精美的酒杯,见他看过来,遥敬一杯酒。那不是尊敬之意,而是一种胜利、看失败者的讥诮。
他的面色严峻得似要崩出龟裂的条裂。他是输了!输给一个女人。从来不知道她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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