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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月圆了。按前任半月教南堂主邱少渊那个叛徒所说,每到十五月圆之夜,君寞殇就会找女人暖身体,那晚,他必会消失一夜。本王就趁那个时候行木成舟。”
“好主意。”园子眼睛一亮,又想到,“既然殇王需要女人暖身,王爷何不派女人刺杀殇王?”
“邱少渊说根本没有女人刺杀得了他,曾有挑中给殇王暖身的女人意图刺杀他,结果被那个妖孽制住,活活将其玩、弄至死,连尸首的余温也未曾放过,最后变成一具冰尸,被扔到荒郊喂狼。”
园子打了个冷颤,“听起来好恐怖,凤四小姐杀得了他吗……”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君佑祺内心有几分感伤、无奈,“她是唯一能办得到的人。”
“王爷……”园子心疼主子,知道主子心里苦,“您所做的一切都会值得的。”
“云儿问什么路最窄。自是冤家。”君佑祺扯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君寞殇一想到就折回了,指不准回去继续饿着,身体是一切的本钱。他这般冲动,注定要败在本王手里。”
“王爷,殇王那个妖孽都折回凤四小姐身边了,那您……”
“本王其实想给他们独处的机会,可惜,又不是时候。本王也不能空手回去,以免云儿觉得本王想通她的话,比那个妖孽要慢。”
“那王爷准备怎么办?”
君佑祺想了想,“附近可有野花?”
“南面的山坡上有挺多。”
“凤惊云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女子。女子,永远逃不脱男人的甜言蜜语,浪漫情怀。”他漆黑灿亮的瞳仁里闪过志在必得,身影一闪,轻功一纵,消失无踪。
云起山庄的小院云阙居院里,凤惊云依然在翻晒着竹筛子上的草药,动作优雅娴静。君寞殇站在旁侧,他的目光冷森如冰,邪气凛然。
一直是注视着她的,那邪肆的血色瞳仁中,又蓄着一种隐隐的温柔。
凤惊云淡然启唇,“君寞殇,你让我有点意外。”
他伸手撩了下她耳后的发丝,嗓音几分涩哑,“你也会意外?”
“马车里的一事之后,我以为你至少再见到我,会怒得杀了我。上次湖上一见,没有,上上次你来找我,也没有。”
他伸手从背后拥住她,深深地唤了一声,“云!”
“别这样……”她声音清冷无波。
小顺子在一旁看得是内心直滴血,他家小姐是齐王的,殇王爷怎么可以动手动脚……呜呜……想把殇王拉开,又没那胆子……
“在马车里,本王手里的匕首捅进了心脏。当快死的时候,你见死不救,本王一点都不怪你,是本王自己所为,后果,当然是自行担待。可听到你让本王独自品味寂寞,要本王寂寞到死,本王当时的心好痛好痛!”他埋首在她颈项,有些苍凉地吻着她白皙的颈子。
因严重缺水而干裂的嘴唇搁着她的肌肤,有点被磨沙着的疼痛,她皱了皱眉。
“长夜未央,寂寞成殇!即便知道母妃要本王孤独到死,本王也从未在意过。从你嘴里说出来,本王却体会到了切心彻骨般的痛楚。”他的呼吸冷凉而绵长,“当时刀扎入心的痛苦,本王可以忍受,你的离弃,却承受不起,绝无法忍!当你就那么绝决地走了,让本王在无尽的痛苦中闭上了眼睛,听你说着马车里死了人晦气,听你说齐王与太子知道本王的死讯,会很开心,你知道,你的离弃,让本王有多心寒、有多痛恨你不?”
他搂着她的力道蓦地缩紧。
“嗯……”她痛得呻、吟一声,感觉整个身子,骨头都快被他搂碎了,那紧窒的力道,像是要将她蹂躏入骨髓。
“本王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刮,恨不得将你杀个一千遍、一万遍!”他咬牙切齿,话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不知那浓浓的是恨意……还是爱意,“本王恨不得用最惨无人道的方式将你活刮、活杀了!”
滔天的恨意,冷森入骨的语气,令闻者头皮发麻。
周遭的空气除了冷冰,还充满了仇恨。
小顺子觉得自己都在殇王的威慑之下成了一缕亡魂,腿软地跌坐在地,很佩服主子,还淡然若水地站着。
“可是……”君寞殇叹了口气,“行云阁里,虽然本王当时处在昏迷中,却还是有意
有意识。数千名杀手袭击,你对本王不离不弃,誓死的保护。本王切身体会,你真是让本王……又爱又恨。”
扳过她的身子,一手扣住她的腰,让她正面仰视他。
狠狠地,他狠狠地注视着她如画的眉目,“凤惊云,本王今天就告诉你……本王爱你!本座爱你!那个被世人称为半面邪魔的疯子爱你!那个皇帝也好、世人也罢,他们眼里的天煞孤星、邪魔妖孽爱上了你!你听清楚了没有!”
又冷又嘶哑的男性嗓音重重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胁迫。
近乎嘶吼的男性嗓音震得她耳膜生生地疼。
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天地万物只余下他们二人。
他的眼里只有她。
她凝视着他,一半脸戴着死气沉沉的面具,一半脸孔俊美得过火。
那邪森的邪瞳里盛满毁天灭地的浓重情意。
不说则已,一说便是惊天动地。
不容拒绝。
不可抗拒!
强迫压迫得人窒息。
她从他眼中看到的是一种毁她、灭她的深情。
是一种宠她、疼她入骨的深爱!
她冷淡无波的心房像是被什么狂猛地搅乱,难以抑制地跳动了起来。
猛地,他低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他的唇干裂粗砾,她的唇柔软润泽。
他重重地吮吻着她,像是久旱逢干露,干柴遇烈火……
窒息桎梏的吻,深重霸道、狂野。
她忘了反抗,似乎忘了一切。
只是傻傻地承受他如狂风暴雨般的吻。
小顺子是给吓傻了,俊秀的小脸一片惨白,顿觉日月无光,完了完了,他家小姐被个邪魔妖孽看上、缠上了。
神呐,快来救救他家主子吧!
齐王、齐王这个节骨眼哪儿去了?殇王都知道‘冤家路窄’折了回来,齐王那么聪明,总不至于想不通吧。
“云儿!”深重痛心的呼唤。
将二人自无人的天地拉了回来。
凤惊云欲推开君寞殇,他却不让,狠劲地用蛮力拥着她。
她安静地呆在他怀中,侧首,见君佑祺一脸的痛苦、不可置信。
佑祺一袭华贵的绣纹镶金线紫衣,他的双手置于腹前,手中捧拿着一大束刚采摘回来的新鲜野花。
两道清澈的泪珠自他漆深若黑曜石的眸瞳中滑落了下来,手中的鲜花无意识地落了地,他一手捂着心口,喃喃问道,“云儿……为什么要那么待本王?本王爱你入骨,君寞殇吻你,为何不反抗!”
他的眼泪像雨点般打进了她的心里,她感受到了一种难过的情绪。
却仍旧,无言以对。
泪水滴到了他的手背上,他讶异地擦拭了下眼帘,“这是什么?水……还是眼泪。呵呵呵……呵呵呵……本王竟然会流泪,该死的本王居然有眼泪!呵呵呵……”
“君佑祺……”她动唇,看着他痛彻心扉的样子,有几分不忍。
“‘冤家路窄’,本王一早就想到答案了。原本早就折了回来,可是,本王想起鸳鸯湖的画舫上,那满甲板被三皇兄掀起的水浪打散的花儿,想起被破坏的求婚……”
他神情盈满痛苦,“本王想再送你一束花,于是,就去附近找了一圈,在云起山庄南边的山坡上摘了好多漂亮的野花,野花再美,也没有精心栽培的好看。本王一边摘,一边在想,云儿会不会喜欢本王送的花,虽然是不值一钱的野花,却是本王对你一片最真的心意……花呢?”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又瞧见地上,那染了尘的花束,他闭了闭眼,眼眶截断了那清泉般的眼泪,“花脏了,云儿怕是不会喜欢了。云儿,告诉本王,你喜欢什么,只要你喜欢的,本王都去给你取来、夺来。”
凤惊云盯着他英俊却悲伤的眉眼,那俊容之上没了平日的嬉皮笑脸,尽是伤怀之色。
她从袖袋中取出一方白色的绢帕扔给他。
白绢划空。
君寞殇袖摆一掀,“本王不许你给他东西!”
在他有动作的时候,凤惊云身影一闪,已离开君寞殇的怀抱,站在了五步开外。
三人一人一个方向,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有几分的严肃。
“云儿,本王问你,你要君寞殇,还是要本王?”君佑祺声音嘶哑伤感。
凤惊云看了看他带泪的容颜。
君佑祺这种人,那最是阳光灿烂的表相下,她还以为他无心无情。没想到,他会有泪。
她让苦恼的是,他的眼泪,那么真挚,那么深情。
她看不出一丝虚伪。
君寞殇冷森地笑了起来,“齐王,你还真是天真,谁允许凤惊云选择了?凤惊云是本王的女人,任何人都夺不走!”
君佑祺兀自走过去,捡起那被君寞殇掀落了地的凤惊云给的绢帕,弹了弹上面的灰尘,慢条厮理的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张英俊的面孔又恢复亮眼的笑痕,像是未曾落泪,朝气蓬勃,“本王是天真了,对凤惊云,本王掏心掏肺,她却被你拥着……”
视线落在凤惊云身上,“云儿,本王求你,求你好不好!求你不要伤害本王,本王不能失去你。”
“其实……”她叹了一口气,嗓音清寒无波,“如果一定要我选择,你们,我一个也不想要。”
两个男人同时寒下了面孔,却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就算一时得不到她,起码,她的心还在她自己那儿。
“你们都走吧,让我静一静,我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她又次启唇,“倘若真的为我好,那就不要给我压力。”
静默少倾,君寞殇寒着脸孔开口,“凤惊云,本王的耐心已经快耗尽了。”
“云儿,本王等你等到心已经碎了。”佑祺的声音痛苦忧伤。
黑影与紫影破空而起,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终是留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
等他们都走了,小顺子才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瞧着一脸冷淡的主子,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主子,齐王与殇王,您到底喜欢谁?”
“一个也不喜欢。”她被他们逼得快窒息了。
“可是,殇王与齐王似乎都不会放过……小的是说,他们都倾心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