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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物以稀为贵喽?”老夏笑道。
“正是,”方江小心翼翼地把铜钱放在地上,继续往罐子里察看,有些感慨地说道:“要说这批铜钱,贵到什么程度,那说出来可吓人了。小泥猴,你觉得袁大头挺棒的,是吧?我告诉你,要想换这一枚铜钱,别说这么一罐袁大头,就是拿一马车的袁大头,嘿嘿,也换不来。”
“啊?”
此言一出,四周诸人无不惊诧,现场几个人除了老夏粗通文墨,其余人都无学识,更不懂考古之学。
方江解释道:“当年,这批大顺通宝,因为没有流通,存世量极少,你们想想,闯王死了以后,谁还敢把他名号下的钱再拿出来?那不是找着杀头吗?因此严格说来,这批制钱,其实是从历史上消失了。到了民国时期,收藏家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一共查到了两枚‘大顺通宝’,其中一枚,被一个农村的小女孩当串在了毽子上,当作了踢毽子的响铃,而且上面又钻了几个眼儿,因此被专家们称为‘四眼大顺’。另一枚,因为保存不当,缺了一角,被称作‘缺角大顺’,找遍全世界,就只剩下了这两枚‘大顺通宝’,你们说,它值不值钱?”
“那……这一罐子?这……”
“我估计,这些罐子里的大顺制钱,当时并没有流入社会,而是当时的袁将军,随身自带的,或者说,当时奉闯王命令,监制这批铜钱的人,就是袁将军,因此他才保留了这些铜钱。后来闯王兵败,袁将军不忘旧主,把这些当年的制钱放在身边留作纪念。在这座小庙里,袁将军睹物思故,独自抒发思古之悠情,那份伤感与惆怅,也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了。”
“我的天啊,”丁义把陶罐子抱起来,眼睛瞪得象铜铃,“这么多,这得值多少钱啊。”
“不能用金钱衡量了,”老夏却颇有见地,“这是无价之宝,咱们也不能卖,要好好保存。”
“对,很对,”方江连连点头,“老夏此言,见识极高,这些铜钱是国家的财富,咱们无权变卖,必须好生保存,分文不可遗失。”他把手伸进陶罐里,又掏出一枚小小的金属牌子来。
这枚牌子约两寸来长,呈椭圆形,生满红色铁锈,上面铸着一个“令”字。这回大家都认出来了,丁义说道:“令牌。”
“嗯,”方江点点头,把令牌拿出来端详,小牌子造得甚为简陋,除了一个拴挂用的圆孔,通体连个花纹都没有,方江说:“我猜,这枚令牌,大概就是袁将军打仗时自己用的,调动军队,当作标识信物,这东西在当时其实一文不值,只不过是袁将军自己视为昔年征战的纪念,因而贴身收藏,不过留到现在,就有了历史价值。但和那些铜钱比起来,可就逊色得远了。”
陶罐里,再无他物。
方江把铜钱和令牌好生放进陶罐里,站起身来,对着它躬身一揖,正色说道:“袁将军,您当年叱咤风云,纵横半生,令后人好生敬仰。如今我辈得此宝物,念及将军当日英名,一定妥为保存,以臻对将军敬畏缅怀,留传后世,将军泉下有知,当恕冒犯,荫庇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