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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极大,他要承受的痛苦远比自己被鬼气侵扰而得患上重感冒时还要严重得多。虽然他盼着每天都能吃上一顿美味的魂力,但因此他狠心克制住了食欲,就算毕厦缠着他也不肯松口。
原本他还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样才能天衣无缝地将系统出品的万年修为合情合理地渡给毕厦,现在这些高修为的胆小鬼的存在,岂非正是瞌睡送枕头,再合适不过!
毕厦闻言,眼睛也是一亮。
这样一来,他与苟梁就不必每日守着午时,随时随地只要他想都可以……甚好甚好!
心情大好的两人地将主墓室的陪葬品和法器收刮一空,欢欢喜喜地往明家去了。
离开古墓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日出时分,毕厦的眼神闪了闪,便就换了一副温柔的神情——自从天魂一分为二之后,毕厦的两个人格几次想吞噬对方无果,最终达成协议,除非特殊情况,每人各占一天时间。
毕厦也不喜欢这里的气息,但他也不在意,看着整夜未睡的苟梁亮晶晶的眼睛,他轻笑着说:“累不累,我抱你下山可好?”
“不累,要抱!”
苟梁二话不说,跳到他身上,树懒似得缠着毕厦。
毕厦亲了亲他的耳朵,摸摸他的头说:“睡吧,我守着你。”
苟梁本来不困,在他的轻声细语中,却很快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
林道长第一个发现苟梁回来,连忙出来相迎。
苟梁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便出言提醒:“明家祖辈立下重誓侍奉鬼君,而今背信弃义,明家现在所受的也不过是自食恶果。昨夜我已将那鬼君收服,斩断他与俗世的尘缘,往后明家失去鬼君庇护将迈入何等结局非常人所能左右。林道长还是不要涉局太深,以免沾惹不必要的是非因果,坏了修行。”
林道长连忙道谢,道:“孟天师所言极是,老道定将谨记在心。不过,我此番来到双叶市并非为了明家只是,而是受了组织的委托,为一方除害。说来惭愧,老道修为尚浅,对付不了那鬼祟。原还想着向上面求助,但既然在此地遇见了孟天师,不知您近日是否有空闲?”
“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苟梁现在也拿着国家的薪水,每次出任务的津贴也不少,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更何况首都还有人贼心不死还想来拜访他,能拖他一天让他多焦急一会儿,苟梁自是乐意。
林道长忙请他到回亭里小坐,将事情的原委悉数说来。
月前,双叶中学连续发生了三起学生自杀的案件,哦,加上昨天那场被定性为自杀的车祸案,就是第四起了。
最初事发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学生的学习压力太大,而那些学生在自杀前就已经有种种抑郁症的表现,虽让人痛心,但没有引起怀疑,连学生家长也没有深究。直到第三起自杀案发生后,那个学生的家长在女儿的日记中看到了“我不想死,他为什么要逼我去死”“我好害怕”之类的言论,认定这是谋杀,这才让警方加大力度调查。
可想而知,他们并没有调查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还是受了本地风水师的指点,才将此案定性为特殊案件,上报给了特别行动部。
林道长说:“老道这些年修为停滞不前,便踏入俗世云游四方,寻求机缘。途经此地时,恰好看到组织发布这项任务,想着左右无事便接了下来。未曾料到,那鬼祟竟如此棘手,我追踪数次,也只找到一些受它驱遣的小鬼。后来听闻明家人出了古怪,心想或许与那鬼祟有关,这才来明家走了这一趟。”
现在既然证明明家的事与他要抓的鬼祟没有关系,林道长自然也不必在明家逗留了。
苟梁道:“说起来,昨天在十字路发生的那起车祸我也在场。”
他话音未落,贴心的毕厦已经拿出装着十字路鬼的瓶子,将还没来得及炼化的厉鬼放出来。
这只鬼也死于车祸,死相伤眼得很,苟梁都忘了原主胆小怕鬼的人设,还是毕厦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从背包里取出墨镜给他戴上。
苟梁怔了下,对毕厦甜甜一笑,随即对林道长说了说昨天车祸事故的前因后果。
这只厉鬼死了死于三年前,就是在双叶中学前的那个十字路口发生的车祸。不过,他的死并不是一场意外。
他原本也是双叶中学的学生,成绩非常好,拥有保送高校的资格。但怀旧坏在保送名额只有一个,他的好朋友也同样具有资格,就为了这个名额,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自己的好朋友推进车道,发生车祸当场死亡,而加害他的人不仅没有被绳之以法,反而顺理成章地拿到了保送名额,所以他怨气滔天化作厉鬼。
但因为修为低下,他只剩下嗜杀和逃命的本能。
算明这只厉鬼的身前身后事,林道长看着对自己嘶吼的厉鬼心有唏嘘,道:“之前被我抓获的小鬼,也同样身世不幸。只可惜他们已经造下杀孽,就算送入轮回来世也要为今生的罪孽赎罪,只会比此生更加不幸。”
苟梁不如他的慈悲心肠,闻言只道:“林道长追查这么久,可有什么线索?”
林道长忙道:“老道无能,追查数日也只查到这些小鬼都死在三年前,而且都与双叶中学有关,生前不是双叶中学的学生就是教职工。但我两次入双叶中学查探,都未能揪出始作俑者……说来实在惭愧。”
苟梁摆摆手说:“世间之大,人外有人,林道长不必妄自菲薄。我去和我朋友道个别,再与道长去双叶中学走一趟吧。”
明名已经醒了,只是气血亏空,整个人虚弱得厉害。
何豁早就想带他回首都,只是怕附身在他身上的鬼魂还没有除干净,不敢轻举妄动。
苟梁简单和他们提了提明家之祸的由来,让他们尽快回去,少掺和明家的事。
何豁自然求之不得,但还是担心地问道:“明名虽然和他们不亲近,但也是明家的人,他会不会也受到伤害?”
就凭古墓里那群胆小鬼,自然也不会有穷凶恶极的报复手段,只要明名伺候不作恶不贪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持身中正自然也就不会受到反噬。
苟梁张了张口,正要解释,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他们肯定心有不安,于是体贴地从乾坤百宝袋里拿出一个弹珠大的珍珠,说:“这是我从墓地里拿出来的,带着明家鬼君的气息。如果明名随身携带的话,自会被鬼君认定是自己人,哪怕他身上流着明家的血脉也不会对他下手。只是这价钱么……”
何豁十分上道地说:“价钱都好说!”
于是,从何土豪身上大赚一笔的苟梁兴冲冲地请毕厦和林道长在市区搓了一顿大餐,这才转道双叶中学。
一踏进双叶中学,毕厦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怎么了,毕厦?”
苟梁生怕这里有东西对他不利。
毕厦圈着他,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才缓解了身上的不适,沉声说:“这里有东西在吸食鬼魂精魄。”
苟梁和林道长心中都是一惊,随即在毕厦的带领下,找到了吸食魂魄的东西所在。
——竟是一个阵法!
“看起来,”苟梁说:“这次作祟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