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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让吴匡和贾玑宣布罪状了,直接将那一大摞竹简扔在那些士卒脚下,对着那些五花大绑的罪徒怒吼道:“上面有名字的,都自动上去接受杖刑。至于要挨多少军棍,自己同那些执刑者
去报。报得多了,算你们倒霉,要是报得少了,就加倍处置!”一百六十三个附随闹事的士卒挨个儿上台,想着自己的罪状,都咬着牙报了五十军棍;二百三十七个缺席操练的士卒,随后也上了高台,报了三十军棍;还有一些藐视过何咸,暗地里说过何咸坏话的家伙
,也都不打自招,上去领了二十军棍。
何咸随后也不说话,只是踢开挡在他面前的一颗头颅,又重新坐回了主位上,慢慢翻检着那些受刑之人的名单。
就在数百个士卒被扒掉下裳趴成一排,接受着处置时,他就一动不动地冷着脸看着,听着木棍打在肉上的声音起此彼伏,听着这些人哭喊连天。
整整一上午,半点操练都没有进行。时间就在这样的行刑当中度过,直到所有人都行完刑之后,何咸才再度站起身来,对着那些趴在一旁不敢动弹、也不能动弹,还有校场上那些一点刑罚都未挨过的士卒宣道:“将那五十三颗首级堆在军纪碑
之下三日,好好让后来人知晓一番军纪的重要!”看着那一颗颗死不瞑目的脑袋被堆在军纪碑下,士卒们这时已说不出心中是何感想。这块石碑是何咸老爹何进当初修建小平津关留下的余料,搁置在校场,本身并不算什么。问题是他们每日操练都能看到
,一想到接下来三日操练都要对着这些脑袋,那是何等诡异。
更何况,这些人并非死在战场上,而是因违反了军纪被斩首示众,这样的死法实在毫无光彩可言。
一想到这些,在场士卒无不感到一阵森寒涌上心头,暗下决心就算不识字,也得赶紧将新军规背下。以免自己死了之后还要被砍下脑袋,让那么多袍泽日日看着、鄙夷着。
也就是这一瞬间,这块军纪碑在士卒们心中的分量便大不同以前了。面对那么一块冰冷的石碑,他们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升起了一丝敬畏。做完这一切,何咸明白自己已然让这些士卒都感受到了‘其威如狱’的味道,想着统御部下还要恩威并施,他随即便再度宣布道:“想必尔等也已知晓,三日之后,我等便要前去讨伐白波贼。这些时日,加倍
训练尔等便是为了此事,三日后,所有通过考核之人,都可随本司马前去建功立业!”
“誓死追随司马!”底下士卒闻言当即一扫惊惧之情,忍不住高声呼喊起来。
这些时日,他们天天操练,早就想真刀真枪寻人干上几场了。毕竟,操练的赏赐虽好,但毕竟战场上的军功来,还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这些参了军的汉子,这些在乱世中苦苦挣扎的野兽,他们比任何人都喜欢听到战事。在何咸的赏罚机制磨炼下,他们早已将战争同军功、同赏赐联系到了一起。
百姓们闻之惊恐的战事,在这些人耳中便是喜讯!更何况,这次出征的士卒还要经过考核,那更是一种荣耀、一种认可!
由此,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只要自己从小平津中走出,那便已是精兵!
从此之后,他们便可以走向热血澎湃的战场,走向滚滚而来的财富!有何咸那样功必赏、过必罚的司马,他们根本不必操心克扣军功这类破事儿。只不过,一些心思严谨之人,望着高台上意气风发的何咸,还是不由流露出了一丝担忧:今日司马震慑了全军,令所有士卒肃然。可是,王方归来之后,他又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