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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事事为瓷窑打算,说到底,不过是想查我方乾的账,掘我方乾的生意!大少爷以为我方乾听不出来吗?你当我方乾在古镇混了多年,全是吃白饭的吗?”
尹子槐哪有说要查他的账,掘他的生意了?这个方乾发什么无名火啊!晴天在心里为尹子槐鸣不平。
尹子槐仍旧是温和地笑着:“二当家莫要恼。二当家是生意人,见过的人,处过的事,当是比子槐多的多,所以,子槐如果有哪里思虑得不周全,还请二当家莫要见怪。方才二当家定是误会了子槐,子槐只是觉得,特殊时期,就应当施以特别法子,否则,瓷窑有了任何损失,二当家赔不赔?”
“别给我来这一套!”方乾一甩衣袖,怒气更甚:“究竟是特殊时期,还是你尹子槐借题发挥,你心里有数!”
尹子槐收起笑脸,正色道:“二当家,方才是谁说,这个时候,谁若是袖手旁观,就是良心被狗吃了?子槐只是用心帮瓷窑渡过难关,二当家如此推三阻四,良心哪里去了?”
方乾大骂:“好你个尹子槐!狐狸嘴脸露出来了!一介后生,居然敢对我方乾无礼,我——”
眼看二人斗争要升级,最长者周生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大少爷,二当家,今日天色不早,所议之事各位心中也都有了思量,不如听老夫一句,都暂且回去,待明日巳时,再来这里商议可好?”
“不行!”一向温和的尹子槐,果断地拒绝:“周师傅,您知道,子槐一向对您敬重有加。可是,今日之事,事关瓷窑,无论您骂我不懂事也好,记恨我不留情面也好,总之,我尹子槐今日说了,特殊时期,当用特别法子!谁若敢在这里说一句,瓷窑日后有了损失,他一力承担,我尹子槐不会再说半句!谁若不敢承担,还要妄议瓷窑之事,别怪我尹子槐翻脸不认人!”
方乾毫不示弱,恨恨地道:“翻脸不认人?尹子槐,你是以为我方乾离了你尹家活不下去,还是你尹家不差我方乾这个人!你若看我方乾不顺眼,可以明着说,不用使这些阴招儿!你若赶我方乾走,我方乾不会丢下半句软话!”说完,愤然转身离去。
周生一把拉住方乾,好言劝道:“二当家,有话好说,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今日看在老夫这张老脸的份上,莫要一时义气用事。”
方乾把衣袖从周生手中抽出,气愤不已:“周师傅,方乾虽是个生意人,也懂得长幼有序的道理,你要我看你的面子,可是,我方乾的面子谁来看?”
周生见方乾嘴上说得硬,可是脚下到底是停住了,知道他只是一时咽不下那口气,并不是真的要离开瓷窑,于是又看向尹子槐:“大少爷,今日这事,各说各有理——”
“慢着!”尹子槐不依不挠,打断周生的话:“周师傅这话子槐可听不懂!何谓各说各有理?有理便是有理,无理便是无理。各说各有理,道理究竟是在哪里?周师傅若要说各说各有理,子槐且问问,尹家想知道尹家青瓷窑究竟有多少生意往来,哪里没有道理了?”
面对尹子槐的咄咄逼人,周生一张满是褶皱的脸涨得通红,嘴唇翕动,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罢了,罢了。”方乾向周生双手作揖,摇头叹息:“当是我方乾不会做人,才被人算计如此。当是我方乾作孽太深,才累及周师傅一同受辱。看来,我方乾与青瓷窑缘份已尽,走了,走了倒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