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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意外而无辜伤亡的人更少一些,仅此而已。
霍漱清面对记者提问的诚恳态度,P.M.在面对死难者家属时候的悲戚,让民众对这件事的不满情绪慢慢降低了下来。
等到事件告一段落,霍漱清返回京城组织调查,时间太紧迫,他直接乘飞机回了京,没有和苏凡见面。
在榕城待了五天之后,苏凡总算是可以暂时离开了,便乘飞机返回了京城。
这样子总是不行的,两头跑,不光是家里,就是婚纱店和公司这边都没有办法,总不能老是用视频会议来解决问题吧,她是老板和首席设计师啊!
苏凡决定和霍漱清商量一下,对于念清的未来,因为这还关系到他们这一家人的未来。
可是,从榕城回来后,霍漱清直接出差了,回到京城了却连周末该休息的时候都是在加班。
因为太忙了,霍漱清晚上回来的时候,苏凡都睡着了,尽管苏凡努力撑着让自己不要睡着,要等着他回来,却怎么都等不到。坐在沙发上看着书等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可是天亮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床上躺着了。应该是霍漱清回来抱她上床了,他是回来过了,可两个人就是怎么都见不到面。
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正常的模式吧!
像他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处在红墙里身居要职的,哪有多少属于家庭和家人的时间?苏凡总算是体会到了母亲多年来独守空房的感受了,怪不得母亲一直都想让她和念卿住在家里。
就在前不久,她看了一位地方领导的专访,那位人物也是炙手可热的政坛红人,记者问及他和家人的关系时,他说,他每天回到家都十二点过了,早上六点就出门,连家里人的面都见不到。那位领导,她也是见过的,端午节的时候那位还来过家里拜访父亲,人品相貌极佳的一位。
很多人都是不能体会这样的感觉的,苏凡也是直到自己亲身经历了,才理解了这是什么感觉。
父亲常年忙于公事,就算是在家,也有些来往关系要处理,家里的工作上的,真正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恐怕都可以数的出来吧!至于孩子,恐怕都是都见不到的。一个曾泉也是除了上班就是玩儿,曾雨呢不是在学校就是出去玩儿,这个家里,常年累月就是罗文茵一个人。后来就算曾泉结婚了,因为曾泉一直是在外地工作,方希悠也极少在这边住,多数在娘家。
这几天下来,苏凡看母亲的眼神,似乎都比过去悲伤了许多。罗文茵注意到了,却没问,直到有一天忍不住了才说:“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去榕城不开心了?”
苏凡摇头,拥住母亲的肩膀,一言不发。
罗文茵笑了,却叹了口气。
苏凡在榕城的事,罗文茵让秘书打电话问过念清的店长张丽了——张丽是她的“卧底”,罗文茵担心念清出乱子,才把张丽拉拢到了自己这边的,当然是出于关心苏凡的缘故——她知道是覃逸飞陪着苏凡去的店里,而且一切正常,之后苏凡在念清的时候,覃逸飞也是时常过来,两个人经常一起吃饭,和榕城方面的故友聚会。
如果,其实,覃逸飞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如果没有霍漱清的话,她可能真的会支持苏凡嫁给覃逸飞。可是,苏凡有了霍漱清。
这世上再好的幻想,都敌不过现实,再好的如果,也只能是如果。
何况,霍漱清对苏凡的真心和耐心,不管是谁都挑不出毛病来,这样的情况下,还想别的干什么。可是,看着女儿和自己一样独守空房,罗文茵有时候也是满腔叹息。她注意到苏凡从榕城回来后的这些日子,还是有些变化的,比如说她吃饭的时候,总是会看着霍漱清空空的位置发呆。苏凡,是想要和霍漱清在一起的,她看得出来。
可以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一起起床洗漱,一起出门上班,这是很多普通夫妻习以为常的生活,可苏凡和霍漱清,她和曾元进,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平常的生活,完全就是奢望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平常的生活可能早就没有味道了,生活的压力让人对婚姻的美好失去了憧憬,转而追求物质和社会地位。罗文茵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这些,她渴望的只是普通夫妻的生活,朝夕相处相濡以沫,这样的夫妻生活。可是她没想到,在她自己被这四面墙的影子包围的时候,自己的女儿也走上了同样的道路。
这是让很多人艳羡的生活,可是世上没有什么的是完美的,当你接受了一种生活之后,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只不过每个人的代价都不同而已。
“怎么了?”罗文茵问。
“妈,您和我爸一直都是这样的吗?经常见不到面?”苏凡问。
罗文茵苦笑了下,拍拍女儿的手背,道:“没办法的事,他要忙公事,难道我要把他拴在家里吗?”
苏凡不语。
“我跟你说让你理解漱清,这话,其实也是有点强求你了。我知道每天每夜等着一个人回来是什么滋味儿,等不到又是什么心情,想和他说话,却只能通过秘书转达——”说着,罗文茵苦笑了,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爱着那个人,又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孤独呢?人前的光鲜亮丽,又怎么能填补黑夜里独守空房的孤独?
“其实,这一切都是难免的。”罗文茵又说。
苏凡望着母亲。
“你知道他心里是你,知道他爱着你,这样就足够了。他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会给你打电话,就会陪你聊天,陪你做你想做的事,这样就足够了,是不是?没有什么是完美的,你想要得到一种生活,就必须为这种生活付出代价,而我们的代价,就是孤独。”罗文茵脸上却是笑容,“有时候不得不去参加自己不愿参加的应酬,去和自己并不熟悉的人聊天,跟不喜欢的人做朋友,都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帮他维系他的关系网。有些事,是我们这些做妻子的人才能做到的。”
望着母亲,苏凡渐渐体会到自己其实很不了解这位母亲,这位给了自己生命的人。以前那么排斥她,却和她走了同样的道路,同样的被自己爱的男人爱着,也同样为这个男人承受着孤独!
对于罗文茵来说也是同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苏凡和自己太像了吧,走了同样的路,爱着一个有妇之夫,为他生了孩子,受尽了苦,最终却都因为那个男人对自己执着的爱而让这份坚持有了结果——是啊,如果那个男人不是执着地爱着,她们怎么会有今天?
然后,婚姻状态又是如此的相似,还好苏凡不用去应付霍漱清的家人,因为距离太远,加上苏凡结婚没多久就发生了那样的事,霍家的人自然也不会去计较她有没有尽到礼数,而不像曾家。直到今天,哪怕是到了今天,罗文茵还要为自己当初插足曾元进的家庭而付出代价,用诚信去对待曾家和叶家,不敢让两家人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明明当初是两个人的错,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出轨也是曾元进自己,承受代价的人却是女人。如果不是遇到曾泉那么好的一个继子,罗文茵的日子,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么逍遥。因为曾泉很善良,没有那么极端地对待自己的继母,再加上罗文茵自己对曾泉也是小心翼翼呵护有加,用心对待,两个人的关系也不算差。
虽说罗文茵现在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可是,如果没有曾泉,没有曾泉母亲叶瑾之临死前的谅解,现在就觉得不是这样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而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什么话,就和漱清好好说,再怎么相爱的两个人,也是需要沟通的。只是,你要注意分寸和方式,不要无理取闹,不要给他添麻烦。他本来就工作很辛苦,你要是再因为一个人的缘故而闹闹他,你们就会麻烦了,知道吗?”罗文茵道。
苏凡点头。
婚姻里,夫妻之间相处也是讲究方式方法的,也是有哲学的。一个“我爱你”并不能代表全部。
望着女儿,罗文茵想起了覃逸飞,想了想,还是说“和异xìng交往的时候,注意一些分寸,我们是被人盯着的”。
苏凡愣住了,盯着母亲。
罗文茵看着她,继续说:“我们这个圈子很小,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尽人皆知,很多时候往往是无心之过给人带来的麻烦。”
“妈,您,什么意思?”苏凡问。
“逸飞是个好孩子,他对你好,你也就该多为他想想。”罗文茵也没有再继续遮掩了,道,“敏慧喜欢他很久了,这么多年一直在他身边,为了他跑到榕城去——”
苏凡不语。
她明白母亲的意思。
那天在霍家,婆婆也同样问及叶敏慧和覃逸飞的现状——
“逸飞是我的朋友——”苏凡道。
“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他对你好,对念卿好,我都知道,可是,”罗文茵顿了下,“你有你的幸福你的家庭,逸飞也该有,明白吗?如果他不能拥有自己的爱情,你的心里能舒服吗?难道你不想看着他得到幸福?”
“我,没有,没有那么想。”苏凡低头,道。
“逸飞是漱清好兄弟,这么多年,漱清是看着他长大的,漱清疼逸飞,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有些话,漱清是不方便说的,可是,你也要为他考虑考虑,考虑一下他的处境和他的地位——”罗文茵道。
“妈,您的意思是我和逸飞——”苏凡打断母亲的话,道。
“我知道你爱漱清,可是,当初直到现在,逸飞对你那么好,当然,换做是我,我也会感动,有些话,我也会说不出口,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谁忍心去伤害他?可是,很多时候,你以为的善意,你以为的保护,对于对方来说都是伤害。”罗文茵道。
苏凡没有说话。
“我和你说了,我们这个圈子很小的,你和漱清,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一言一行都要注意。逸飞再好,也是旁人,不是你的男人!”罗文茵说道。
母亲说的,苏凡并不是不明白,想要对一个人好,就要为他考虑,就像当初她总是为霍漱清考虑,为他牺牲再多,为他受再多苦都不怕。不管做什么都想着怎么才是对霍漱清好,而不是自己需要什么。
可是在覃逸飞这里——
“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你自己该有个掂量。”罗文茵道。
苏凡静静坐着。
母亲什么时候离开的,苏凡也不知道,只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就自己一个人了。
来到书房,打开画板,苏凡削好笔,铺上纸开始画图纸。
一笔一笔,画着的不知道是谁的梦,谁的过去,谁的未来。
“是你?”苏凡猛地抬头,就看见霍漱清站在身旁。
好几天没见他,他却已经消瘦了好多。
尽管他不可能胡子拉碴,看起来依旧是风光满面,可是眼神里明显透着疲惫。
笔从苏凡的手里掉出来,她赶紧起身走到他身边,拥住他。
霍漱清抱住她,下巴在她的头顶磨蹭着。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她捧着他的脸,仔细审视着,问。
他却笑了下,道:“放心,不是被炒鱿鱼了。”
说着,他就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薄唇烙上了她的。
呼吸交错,思念在这混乱的空气里传达着。
等他喘着气松开她,眼里是苏凡那嫣红的小脸,看的他的心又是一阵热。
苏凡靠在他的怀里,道:“你想喝点什么吗?”
“不了,就想这么和你坐会儿,这些日子,太,忙了。”他说。
话毕,他捧着她的脸,认真地注视着,懂啊:“对不起,我没有陪你去——”
“没事没事,”苏凡摇头,道,“一切都没事,一切都好了。没事。”
“我和徐医生通过电话,她说你很了不起,你很勇敢。”霍漱清道。
苏凡微微笑了,又偎依在他的怀里,道:“那天,其实我感觉自己看见刘书雅就在店外,我看见她在看我。”
“那只是幻觉,是心理作用。”霍漱清道。
“是的,我知道,她是一直活在我的幻想里,我的恐惧就是她存活的土壤。所以,我——”苏凡便把自己的那个梦告诉了他,霍漱清静静看着她。
“我想,或许只有那么做,才能让我战胜那件事的恐惧,才能让我拜托刘书雅的影响,所以,而事实证明,那样做真的是很有效,我不用再去看心理医生,不用心理疏导,不用吃药,我——”她说着,可后面的话语全部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丫头,你太棒了,太棒了!”他简直不知道怎么说,疯狂地吻着她。
苏凡拥着他,身体向后倒去,他就压了过去。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此时,两个人似乎是隔了好久好久才见了面,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在强烈的渴望着彼此。
裸袒相见,肌肤相亲,思念燃烧着。
惊涛骇浪里,两个人颠簸着,高高低低,飞翔着。
直到一切都平静下来,苏凡趴在他的胸口不停地喘着气。
霍漱清拥着她,一言不发。
凌乱的呼吸,在房间里萦绕着。
“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苏凡道。
两个人相拥躺在地毯上,身上只盖着他的衬衫。
“什么?”他轻轻抚着她那依旧红潮未散的脸颊,道。
“我想把念清搬到京里来,这些天我找了个公司做了下市场调研,感觉还是有希望的。我不想再这样两头跑了,你说呢?”她望着他,道。
“很好啊,你早该这么打算了。只是,你现在身体完全没问题了吗?重新开店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再说了,榕城那边怎么办?彻底放弃吗?”他问。
“我的身体没问题,榕城那边,也不会放弃,毕竟已经积累了那么多年,有一定的客户基础和知名度,我想把那边交给雪儿来打理,她做的很好。至于设计嘛,还是我这边做。”她说。
他点点头,道:“既然你都这么决定了,那就做吧,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她摇头,道:“我只是在想,这边的公司是要像过去那样什么层次的霍客都接受呢,还是主要针对中等收入的客户来做?这边高端市场的口味太固定化,而且竞争很激烈,我怕自己根本打不进去——”
霍漱清想了想,道:“你是对自己的设计没信心,还是其他的问题?”
“我,都有吧,我毕竟是半路出家的,就大学里那点基础,后来的都是自己瞎摸索的,和那些大设计师的差距很大,我没办法和他们竞争——”苏凡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有没有考虑过再去读书深造一下呢?”他说。
“读书?”她愣住了。
霍漱清点头,道:“如果你知道自己的不足,就要去努力弥补克服,我想,你不如趁着现在还年轻去读书,这样更有针对性,你说呢?”
她的双眼突然有种发光的感觉,欣喜地盯着他,道:“其实,我想亲自去巴黎伦敦米兰纽约看看他们的婚纱展,也许会有更好的思路和感觉——”
霍漱清望着她,她的声音放轻了。
“我和逸飞商量了下,我想出国去进修,我想去旅行看看——”苏凡道。
“对不起,丫头,现在,规定很严格,不会给你审批让你出去,现在——”他沉声道。
听着她在怀里深深叹了口气,霍漱清也觉得自己这样说话太不负责,给了她一个希望,却又亲自立刻破碎了这个希望。
“我想让你出去多见识见识,可是,规定是规定——”
“我,我想——”她猛地抬起头,道,“可以让雪儿出去啊,让她多给我拍一些视频和照片,然后,咱们这边不是也时常有一些交流吗,到时候我想办法去和那些大牌设计师交流交流,应该也有提高吧。还有呢,可以去大学里报个短训班,充实一下自己的基础。你说呢?”
他望着她,认真想了想,道:“这样倒是可以,可是,不去国外,你觉得可以吗?”
她笑了笑,道:“有什么不行的呢?现在中国是全世界的市场,国外的奢侈品可都指着中国人消费呢?那些大牌设计师也时常来我们这里宣传的,虽然出国去看会有所帮助,不过,现在也没办法,既然规定都那样了,我们还是要遵守的,对不对?”
“不过,等我什么时候跟着首长出国的时候,你也一起去,到时候你就可以去国外的展览参观了,怎么样?”他想了想,道。
“那样可以吗?”她问。
他点头,道:“虽然会有所限制,不过应该还是可以的。而且,你也知道的,希悠前阵子不是在跟着夫人招待那些到访的元首女眷吗?她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了夫人身边的人。首长说,等你身体康复了,就让希悠带着你一起去。”
苏凡紧紧抓住他的手,兴奋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我可以吗?嫂子,嫂子可是,可是比我,比我——”她说。
“傻瓜,你不比你嫂子差的,除了脑子不如她——”他笑着说,“开玩笑的——”
“其实,你说的对,我根本和嫂子不是一路人,她,她那个人,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嘛?我就觉得她简直就是独家定制的一个人,完美到了骨子里,站在她面前,我真是感觉自卑的不行。我也看过她和夫人在一起的视频,她那么端庄典雅的,和夫人站在一起,真是丝毫不逊色,举手投足都是毫无瑕疵。”苏凡叹道。
“没关系的,人和人不一样,你跟着夫人去,多接触接触高层的人,也会培养一下你的眼光和感觉,说不定对你的设计也是有帮助的呢?”霍漱清道。
苏凡不语。
“如果你想要和大牌设计师比拼,就必须有自己的特点,你现在的设计就很有特点——虽然我也不懂,只是看了杂志说的——”他说。
“你还看了我的报道?”她惊讶地打断他的话,霍漱清含笑点头,道:“你是我老婆,我怎么能不看呢?”
她笑眯眯地望着他。
“念卿现在画的画,你拿出来看,看起来是不是和毕加索莫奈的一样?”他问。
她点头,他却说:“可是,为什么大师画成小孩子那样的画作就是精品,而小孩子的只是涂鸦?”
“因为大师是拜托了固定的模式,寻找到了艺术的真谛,是吗?”她问。
霍漱清点头,道:“是的,孩子对自己思想的表达,是最为纯真,最为接近艺术精神的本真的。想要成为艺术家,天赋当然重要,可是后天的培养更加重要。然而,对于一个艺术系的学生来说,他们要从小开始临摹学习,按照章法作画,学习各种技巧,而这恰恰是一个将人的思维固定的过程,对于艺术来说,僵化的思维就是它的天敌。可是,如果不熟练掌握技巧,又怎么能把艺术从框架里解放出来,升华出来呢?这就是大师精品和孩子涂鸦的区别。再说你的设计,你现在虽然取得了一些成功,可你基本是在依靠自己的天赋,你缺乏的就是技巧,所以现在你去学习一些必要的技巧,熟练一些技巧,这是你要成为顶尖设计师必走的道路。”
她望着他,久久不语。
良久,她笑了,拥住他,道:“谢谢你这样肯定我,只是,我觉得,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设计很,很——有些没信心!”
“傻丫头,你是想告诉我,那么多顾客都是没品位的人?还是说那些给你评奖的人都不懂设计?”他盯着她,道。
她低头笑了下,又望着他,道:“你说的对,我不该这样子,可是,可是,我这个人,总是没自信的。”
“自信是建立在你自己的成绩之上的,所以,苏凡,你没有理由怀疑自己。当然,人和人的眼光不一样,没有人能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他说着,她却打断了他的话。
“远的不说,我嫂子就是啊,每个人都喜欢她,每一个人都觉得她——”苏凡道。
“你怎么知道?”他问。
“我能感觉出来啊!她走到哪里都——当然,她值得别人这样喜欢,毕竟她对每个人都特别好,帮助大家,不管是家里的亲戚,还是勤务人员,她都是那样的,没有区分。”苏凡道。
霍漱清无声笑了,道:“你啊,何必非要和别人比呢?你现在就很好啊!只要我爱你就可以了,而且,你知道她有多累吗?让所有人都喜欢,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你还是别像她一样了,做好你自己就可以。”
她笑笑,道:“你说的对,我就算想,也做不到。不过,关于你刚才的建议,你要不要听听我的决定?”
他点头。
“我还是去进修一下,不过呢,我的客户群,还是定位在中等收入的人群好了,现在中产阶级的消费很惊人的。”她说着,他点头,却说:“虽然你的客户定位是这样,不过,你的作品设计可一定不能粗制滥造去应付顾客,明白吗?”
“这个是当然的!用最好的作品,去服务更多的人,赚更多的钱,这就是我的目标——”她说。
“赚钱?”霍漱清听她这么说,突然笑了,道,“赚钱不赚钱都是小事,只要你开心——”
“做生意当然要赚钱啊,不赚钱做什么?”她说。
他笑了,道:“没看出来你是个财迷啊?”
她拉住他的手在自己手里玩着,道:“顾客的肯定,就是体现在他们的购买上面,如果都没人来买我的婚纱,就算是拿奖,也不能说明我的成功啊!我这人就是个俗人,什么奖啊之类的,我也不在意,可是也不能否认那些东西的宣传效果。可是,最根本的就是要让顾客真心喜欢,赢得他们的赞誉,赚他们的钱,这样才是成功,你说呢?”
他微笑点头,道:“那就做吧,我希望你可以正确看待自己,不要妄自尊大,也不要妄自菲薄!”
“嗯,我明白!”她笑了,看着他,道,“过几天回榕城,我就和逸飞商量一下这件事,然后准备在这里开店。”
“这边的店还要和逸飞合作?”霍漱清一愣,“你现在没有足够的钱开新店吗?”
“不是钱的事,念清从一开始就有逸飞的参与,而且念清有今天,他也做了很多的工作,我不想一来这里,就把他一脚踢开,那也太不厚道了,这不只是钱的问题。”她说着,起身开始穿衣服。
霍漱清看着一片光明中她的躯体,想了想,才说:“过去是过去,现在,还有将来,还是有所区分的好。”
苏凡转过头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她问。
“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当初逸飞那么做是为了帮你创建你的事业,而现在,你已经有能力独立了,就尽量不要去麻烦他了——”他说着,她低头。
房间里一片沉默,霍漱清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这是他第一次劝说她和覃逸飞保持距离,他觉得她应该明白。
而她,的确是明白的。
“是啊,你说的对,我不应该老是麻烦他了,可是,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习惯了和他商量,好像已经成习惯了,一下子——”她苦笑着叹了口气。
霍漱清抬手抚摸着她的脸,认真地注视着她,道:“习惯,也要慢慢改!”
她点头,却说:“不过,我还是应该把决定告诉他,要不然——”
“嗯,你是该告诉他,哦,我忘了和你说,刚才就接到他的短信,说他明天就会过来。正好明天是周末,我这几天也休息,我到时候还要和他一起吃午饭,你也去?”他望着她,问。
“他找你是有事吧,我去——”她道。
“没关系,一起去,到时候你们两个可以谈谈后面的发展问题。咱们下午就回家去吧,在那边接待小飞他们也方便点,在这边太给你妈妈添麻烦了。”霍漱清道。
说完,霍漱清先起身了,穿上自己的衬衫,留下苏凡坐在那里。
母亲刚刚说让她不要太多进入覃逸飞的生活,现在霍漱清也说同样的话——
苏凡陷入了沉默。
凡事都要付出代价。
如果她是个普通人,她的丈夫不是这样的高级官员,她就可以出国去读书旅行了。唉,想这些有什么用?她也不想他觉得亏欠她。
换了衣服,等罗文茵午睡醒来,苏凡和霍漱清就去了罗文茵的院子,和她说下午准备回家的事。
罗文茵正准备出门去参加一个聚会,见霍漱清来了,也就没有再勉强留他们,只说“明天你爸检查工作就回来了,你们明晚回来吃个饭”,霍漱清和苏凡就答应了,夫妻两人收拾了下就乘车返回了自己的家。
苏凡知道他这些日子太累了,回到家就让她上楼休息,可是霍漱清非要抱着她一起睡,两个人就一起躺在床上,结果没过多久,她就听见他睡着了。
轻轻拿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苏凡给他盖上薄被,拉上窗帘,就小心地走了出去。
看他困成这样,估计这些日子也没怎么休息,看着他这样,苏凡也是很心疼。
过了没多久,曾家的车就送念卿回来了。
念卿一到家,就开始要踢球玩,带着她的狗狗在楼里到处跑。
孩子的笑声和狗狗的叫声,立刻就充斥了整幢小楼,尽管苏凡关了卧室的门,可是念卿听说爸爸回来了,还是打开门冲了进去,和狗狗一起爬上父母的床,趴在爸爸的身上。
霍漱清被女儿给叫醒了,苏凡进去叫女儿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没事,我起来了。”霍漱清道。
“爸爸、爸爸,陪我去踢球吧,好不好,爸爸?”念卿也是好多天没有见到爸爸,抱着爸爸就是不松手。
苏凡再怎么说都没有用,霍漱清被女儿这么抱着胳膊一摇,本来就很宠着女儿的他,自然心就软了。
“走咯,爸爸陪你踢球,不过爸爸要先换个衣服。”霍漱清抱着女儿下床,亲着女儿的小脸蛋,道。
苏凡看着他这样,也是只有无奈叹气。
没过多久,苏凡就听见楼下的院子里霍漱清和女儿一起在踢球,她趴在栏杆上,看着父女两个。
清风吹拂着她的长发,还有她脸上的笑意。
这才是她的家人,不是吗?
然而,这时,大门开了,她看见一辆车开了进来,正在陪着女儿踢球的霍漱清走了过去,从车上下来的人,竟是覃逸飞!
苏凡看着霍漱清和覃逸飞拥抱握手,还互相在对方肩上拍了一巴掌,紧接着,念卿就带着狗狗飞跑了过去,一下子就跳到了覃逸飞的怀里。
覃逸飞哈哈笑着,对霍漱清道:“念卿好像又重了点啊!”
“最近锻炼的比较多!”霍漱清道,“你不是下周三来吗?刚刚给我短信就到家了,你是坐火箭的?”
说着,霍漱清笑了。
“我是去办了点事,打算直接回榕城的,下周三是还要过来,不过,想想你今天在休息,就过来看看你,咱们好久没聊了。”覃逸飞笑道,说着,他环视一圈,道,“还别说,你家老丈人给你的这房子,真是不耐!”
“你要是娶了叶敏慧,咱们就做邻居了,呶,前面那边,就是叶敏慧的。”霍漱清指着门外,道。
“为了跟你当邻居,我就要卖身?你这也太过分了啊,哥!”覃逸飞道。
“哪有卖身那么夸张?”霍漱清笑着说,“哦,对了,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覃逸飞想要岔开话题。
这时,苏凡已经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了,面带微笑走向覃逸飞。
“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下?”苏凡笑问。
“难不成我说了你们就要给我举行欢迎仪式?”覃逸飞笑道。
“起码可以准备你喜欢的菜啊!”苏凡道,“要不你们两个先去楼上聊,我去厨房准备晚饭,做一大桌子出来!”
“你现在的手艺那么好了吗?”覃逸飞笑问。
“我充其量就是帮忙而已,有张阿姨在呢!”苏凡笑着说,“念卿,下来,不要老让小飞叔叔抱了!”
“不要不要嘛,我要和小飞叔叔踢球,爸爸不认真和我玩儿!”念卿说着,死死抱住覃逸飞的脖子不松开。
“瞧瞧,你就这么当爹的啊?”覃逸飞对霍漱清道,霍漱清苦笑着摇头。
“走,小飞叔叔陪你踢球去!”覃逸飞抱着念卿,走出了客厅。
“你去准备午饭吧,中午我和小飞喝几杯!”霍漱清跟苏凡交代完,就跟着走出了客厅。
苏凡看着那三个人的背影,笑着叹了口气。
在厨房里,苏凡依旧能听得见院子里传来的笑声,有念卿的,还有覃逸飞的。
“哎,那你什么想法啊?叶敏慧都这样了,你总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吧?”霍漱清问覃逸飞道。
“我是很震惊啊,可是现在还在震惊。你是不知道,我妈听说她去了飞云工作,竟然亲自去了公司接她下班,把她接到家里吃饭,那阵势,真是——”覃逸飞痛苦极了。
霍漱清笑了,道:“你别管别人怎么想,你自己怎么考虑的?”
“难道你觉得我该开始和她交往?”覃逸飞问。
“如果你对她有感觉,那就试试看,不过,这是你的感情,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什么选择,不管是你爸妈,还是叶敏慧。”霍漱清认真地说。
覃逸飞不语。
这会儿念卿不想踢球了,又带着小狗跑进楼里去厨房找吃的了,留下两个大男人坐在院子的凉亭里。
“哥,我,我突然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覃逸飞望着霍漱清,道。
“好啊,你说,要不要我去泡点茶过来?”霍漱清道。
“没问题啊,你们家的玫瑰花茶,很好喝。”覃逸飞微笑着说。
霍漱清起身,让他稍等一下,自己走向了小楼,覃逸飞坐在椅子上,看向了他的背影。